但他的声音又坚定地撕破表面的平静:“是你把她引到这里来的吗?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不怀好意,还是把她带到了这里?”
白落落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不留情面,瑟缩了一下,反倒不敢说话了。
她的行为像是默认了一切的真实性。
一向温和的孟河舒,此时却不依不饶,堵住她缩回保护壳的道路:“她不是你的好朋友吗?为什么你要答应他们?”
白落落搪塞了几句,眼见孟河舒越逼越紧,有些破罐子破摔,和他针锋相对起来:“我没有办法啊!我不听他们的话,遭殃的就是我。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可以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做什么,可是我不可以,他们有多少种方法可以折磨我,你知道吗?”
孟河舒摇摇头,冷静道:“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不会这样对小昭。”
白落落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这个晚上第一次这样畅快地笑出声:“是这样吗?嗯……有些事,你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吗?”她看孟河舒眼神闪过一丝惊慌,拍拍手,露出和施暴者类似的诡异笑容。
“好吧,我就是这样一个坏孩子。我自私,嫉妒人,还胆小,”她歪歪头,在一切说开之后反倒有着不顾后果的轻松,“你们要惩罚我吗?”
莫桢一直在一旁沉默地听着,白落落每多说一句话,她的眼神就多一分消沉和痛苦。
林易不希望再有人死伤。但他不能代替莫桢做决定。如果莫桢被白落落刺激,再次陷入不可控的状态,那他就不得不帮她们做了断了。但好在莫桢这个时候却很冷静,只是有些心如死灰的消沉感。
“为什么他们要缠着莫桢不放?”林易问出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
白落落轻轻笑起来:“能有什么原因呢?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可以欺负的对象,而这个被欺负的对象如果太软弱,游戏就会变得没有意思。就是这么简单。”
林易半信半疑。如果这是现实,他是相信这个理由的。但是在一个游戏里设计一个这么简单的理由,并不合常理。
但有可能白落落是真的不知道。毕竟可以看出,在他们的交往中,白落落并不处于和他们平等的位置。
“我……不相信,”莫桢终于开口了,嗓音有些沙哑,“是叶望舒和叶羲和欺人太甚,他们就是罪魁祸首。”
她已经做出了选择。维护一段可能是虚假的友谊,而不是残忍的真相。
看起来她们是不会打起来了,林易哄着两个人睡觉,得空才问孟河舒:“怎么你一个人过来看的,秦昭呢?”
提起秦昭,孟河舒的眼神倏地亮起,甜甜笑起来:“小昭说那边太吵了,让我好奇的话自己过去看。他平常睡觉最不喜欢有人吵啦,有起床气,才不会愿意过来看。不过我本来就是来提醒他们小声一点,现在也应该要回去了。”
林易心里有些疙瘩,问:“你们平常都是这么相处的吗?”
“是指哪种?”孟河舒疑惑道,“我们一直是这样啊。”
“我是指……就是有没有一种……都是你照顾他的感觉?”林易端正自己的措辞。他想说的其实是,秦昭像个小少爷,孟河舒就是他身边的贴身仆人,什么事都叫他去做。
可能他被白落落和莫桢间的气氛感染了,总觉得这几对朋友都不大对劲。
孟河舒有些讶异:“是吗?可是我觉得我没有做什么,其实是我依靠小昭更多一些。而且我很喜欢照顾人啊。”
林易送他回秦昭房间,却发现房间空无一人,床铺上被子铺得整整齐齐。
孟河舒僵在原地,转身去敲秦玥的房门,打开门却发现房间内同样没有人影。
叶望舒和叶羲和正缩在被子里说悄悄话,听到开门声露出两半张阴森森的脸,不满问:“还干什么?”
他们刚刚从白落落和莫桢的房间出来,所以肯定不是那里。
那就是一楼或者阁楼了。
阁楼毕竟小,而且是密闭空间,林易和孟河舒先奔了那里。白天的蜈蚣群给他带来了深刻的心里阴影,打开门后,他直接就去开箱子。万幸,箱子里没有人。
身后传来轻巧而有规律的脚步声,轻轻点在心上。
秦昭拿着手电筒,照着他们所在的方向:“你们在做什么?”
林易松了口气:“找你和秦玥。”
“找我干什么。”秦昭手电筒的光对着他们的脸,自己的脸却隐在黑暗中,晦暗不明,“我下楼去喝了口水。”
孟河舒跑回他身边,担忧地抱住他:“我回来发现你不在房里,还以为秦玥又找你麻烦。”
秦昭任他抱着,眼睛却仍然在看着林易:“晚上不要喧闹了。”
他声音有些冷漠,带着上位者的矜贵和傲慢。
林易点点头,把两个小孩带回房间,给两个人盖好被子,准备自己去找秦玥的下落。
既然没有系统提示,那么说明秦玥还没有死。游戏死亡跟现实死亡不一样,只要触发了flag,就是必定死亡,不存在一个逐渐死亡的过程。
【“秦玥死亡。当前进度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