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
这一声轻柔舒缓的话语,让得风楠楠心头恐惧绝望等情绪尽数褪去。
先前的挣扎,是用尽全力在挣扎,故而疲惫不堪。
脑袋昏沉,慢慢睡去。
但,她的眉头,还轻微皱着松不下来。
路东方静静抱了许久,又将她以公主抱的方式横抱起来,风楠楠身上的水已被尽数蒸干,随着抱起,头发后扬露出整张苍白着的脸来,让人心疼。
路东方俯身吻了吻她额头,
而后,才看向刘文康。
刘文康恐惧透顶,那双冰冷的眸子宛若利刃,已将他心神捅得千疮百孔,凉得透彻,“路…路先生,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原谅我…我…我愿意以一切家产作为赔偿…”
他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磕得用力已出血。
风楠楠是风长青养女,
而先前,路东方看风楠楠的神情,以及浓烈的情绪,他猜不到他们的关系是父女,也能猜测出来是至亲。
怎么会?
怎么会啊!
此时,刘文康若知道自己那妻儿断手之事的事实,正与路晚婉有关系,路晚婉又与风楠楠有关,而他的妻子和儿子皆已将事实向他隐瞒,害得他对风楠楠动手,恐怕将妻子拉起来鞭尸、儿子直接掐死的想法都有了,虽然妻子不存在尸体。
“好好等着。”路东方只说了四个字,随后从窗户跃下。
同时,两缕气息,分别飘入刘文康董秘书体内。
差点,就只差一点,他宝贝女儿就出不可挽回的大事了。
宝贝女儿要咬舌自尽,他是感知到了的。
他应该好好感谢江瑶,感谢罗大爷。
江瑶若再回来晚一点,或罗大爷电话打来晚一点,后果他真不敢想象。
哪怕此时,已经将女儿抱在怀里,那轻飘飘的体重,却实实在在,路东方仍感觉恐慌,心颤得厉害。
伤害了他女儿的人,他怎么可能让他们好过?
他路东方杀人,从来没有去折磨对方的兴趣,从来都是直接弄死就完事,但这次,他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真正恐惧,什么叫生不如死。
路东方走后,刘文康瘫在地上。
“刘…刘总…他…”董秘书惶恐呼喊。
然,她话音刚落,就感觉到一种极致的痛,猛然袭遍全身,那种痛,让得她灵魂都颤栗,体内骨头传出咯嘣咯嘣连续不断的声音,那是每一寸骨头都在粉碎的动静。
生不如死啊!
她却不能晕厥,嘴里也哼不出半点声音,清醒地感受到,除了头骨,一身骨肉尽数粉碎,身体软绵绵就宛若一摊水,再也动不了分毫,哪怕闭眼都做不到,只血红睁着。
恐惧,无尽的恐惧,又感觉有火焰燃烧,焚烧身体每一寸皮肉痛苦无休无止。
刘文康亦如此。
……
酒店外,酒店经理亲自来巡视情况。
先前,二十八楼警报器传出信号,二十八楼某处突然出现安全隐患。
他在走廊上,忽然看到一个房间外的墙壁,凸出了一些,有丝丝裂纹。
勃然大怒,有人在里面要凿穿墙壁不成?
敲门,无人应答,立刻打去电话,让人以紧急方式打开门。
经理与开门的员工,共三人进入,懵了,随后瞳孔瞪大,皆恐慌,腿发软。
一根树干,从窗户一直捅穿了整个卫生间,连走廊那面墙壁都差点破碎。
地上躺着两个人,一个穿衣服的,一个果体。
诡异,恐怖,发生什么了?
经理立刻给老板打电话,带着颤声,“老板,出…出出大事了…”
声音中的恐惧情绪,电话那边的老板体会到,立刻赶来。看到这场景,面色发白,“这里的事,不能传出去,你们三个守在这里!”
老板是淮山一个资产过两亿的大老板,这不可思议的事,他想到了清水山庄那个可怕之人…
地上的人,他认识,刘文康与其秘书。
他要去查查,这二人今天到底干了什么?是不是惹上了那人?
且在他的地盘,他倒霉啊!
……
路东方抱着风楠楠,在城市中穿梭。
他没有回去,
此时,他只想与女儿独处。
心头的紧张,还未散去。
也欣喜,此刻,他不想向任何人分享这种欣喜,只想一个人独占。
奔出城市,在大江江面上穿梭,又踏着树木树枝树叶,游走于群山。
现在,他控制不了自己,就好像想抱着女儿去踏遍整个世界一样。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
路东方终于停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只知道,此时,在他所过之地最高的山峰上。
路东方回想,有些印象。
这好像是他当年在地球,与杨伊落秦以沫林悔三人旅游,来过的地方。
海拔四千多米的大山,名峨都山。
南方大多数地方,刚入冬不久的天气,都还不怎么冷,而这在夏天都很冷的地方,早已是白雪皑皑,哪怕是夜晚,也看得到漫地暗白之色与满天雪花飘飞,美丽而萧瑟。
路东方抱着风楠楠,到了最高的一块巨石上。
这石头,名望天石。
在此处,向下,能看到环绕于山间的云雾,斜向上,仿佛能看到天边,若是早晨,能看到最美的晨曦与朝阳,傍晚,则能看到最靓丽的夕阳。
整个峨都山,最美最让人留念的地方就是这里。
望天石边缘险地,石头往外延伸数米,路东方就坐在最边缘双脚悬空,下方是过百米高的悬崖。
他让女儿躺他怀里,安和的气息,让她睡得香甜,漫天飘落的雪花落下,近不了他们的身。
就静静的,路东方直盯着女儿熟睡的样子看,眉毛眼睛嘴巴鼻子,都看得十分仔细。
时间流逝得快,
天边,慢慢泛白了,
风楠楠在路东方怀中忽然动了动,让得本就没平静的路东方心头不自禁紧了紧。
风楠楠睁开眼来,她看得淡淡的光线,感觉自己横卧在一个很温暖的怀抱中。
睡前的记忆,宛若潮水一样在脑海中涌现。
暗暗光线中,她感觉自己双眸对上了一双直盯着她的眼睛。
“你……”她怔怔吐出一个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