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注意脚下……”

    “前面左转，通过后记得关门……”

    “注意，这道门打开的时间只有五秒，跟紧了……”

    佐天泪子抿紧嘴唇，拼命压榨身体里的每一分体力，好跟上前方禄存的脚步。

    自从刚才禄存在人家数据中心偷走什么东西之后，就像是捅了马蜂窝，立马就有数不清的自动傀儡和白银0涌现出来，誓要将这两个盗贼捉住。

    虽然在禄存的带领下，身后的追兵始终没能跟上，但如此紧张刺激的逃亡之路还是让佐天泪子感受到了恐惧。

    直到此时，这个神经粗大的少女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不在自己熟悉的学园都市，而是在陌生的浮空要塞——还是敌人的大本营。

    孤立无援，没有师父凌星夜或者好友白井黑子和御坂美琴赶来救自己；身边只有一个立场不明的傀儡师禄存，实在算不上可靠。

    危险乃至死亡的阴霾第一次如此真实地笼罩在她的心头。使得佐天泪子拼命跟上禄存的步伐，一步也不敢落下。

    此时他们正在行走的，似乎是建造城市时留下的施工管道，狭窄逼仄，如同人体内的血管一般，岔路密密麻麻，错综复杂。

    早在转过第三个弯的时候，佐天泪子和捣蛋鬼就放弃了记住路线的打算，只能跟着禄存一条路走到黑。

    身后的追兵也成功被这复杂的路况所阻挡，能够跟上来的人数量骤减。

    反观前面带路的禄存，就像是来到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地穿梭在各种狭窄小路当中，甩开一队又一队追兵。

    让佐天泪子心中泛起了嘀咕——明明是一个白银傀儡师，怎么会对宿敌偃师组织的总部这么熟悉？

    “还跑得动吗？”注意到身后的女孩脚步放慢，禄存皱起眉头，“不要放慢速度，我们还没有脱离危险！”

    说着，他又打开一道竖井，向上爬去。

    “我才没有……放慢……”佐天泪子忍不住反驳道。

    但话刚一说出口，一直提着的一口气突然松懈下来。佐天泪子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提醒了似的，突然意识到“疲倦”。

    整个人突然失去力气，软软得倒下。

    多亏捣蛋鬼反应及时，窜上梯子然后一把拽住佐天泪子的领口，没让她直接摔倒在地。

    佐天泪子面色苍白，因为脱力，浑身动弹不得。

    ——完了！这下想跑都跑不掉了！

    突然，上面的井口探出两只手，把少女提了上去。

    却是禄存施以援手。见捣蛋鬼也跟了上来，禄存一脚踢上井口闸门。

    接下来禄存却没有继续行动，反而四下张望一番，才又打开一道闸门。

    佐天泪子趁机抓紧时间休息喘息，一边好奇地观察着禄存——这跟他之前动作风格不一样。禄存的脑中似乎有完整的逃亡地图和方案，根本不需要浪费时间停下来选择路线。这还是逃亡以来第一次……

    “佐天同学，进去！”禄存打开闸门，转头看过来。

    “呃……”佐天泪子平复呼吸，一边探头往里面看了一下，“禄存先生您是不是搞错了？这是条死路啊！”

    他打开的闸门后面，是一间堆放材料和工具的杂物间，看上去根本没有第二个出口。

    “以你现在状态，还跑得动吗？”禄存瞥了眼少女，反问道。

    佐天泪子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逞强，所以沉默了。

    “所以快进去藏好，不要出声。等我把敌人引开，再想办法逃走！”禄存说道。

    “欸？要分开吗？”佐天泪子惊呼出声。

    “等等，”捣蛋鬼说出了佐天泪子的心声，“以你的实力，难道还不等带着我们逃走吗？”

    怎么说禄存也是一度跟凌星夜不分上下的强者啊，怎么可能会怕后面那些喽啰一般的追兵？

    “话是这么说，但是……”禄存指了指自己的胸膛——刚才从数据中心偷来的蓝色立方体就藏在那里，“我先在要全力分析这枚核心，很难兼顾战斗。”

    “怎么会……”

    捣蛋鬼还要说话，但已经被禄存一把抓住，扔了进去。

    佐天泪子连忙跟进去查看捣蛋鬼的情况。

    捣蛋鬼本身十分牢固，而且禄存也没有真的伤害她的意思，所以当然是安然无恙。

    “记住，不要发出任何动静。否则我也救不了你们！”禄存最后告诫一声，然后关上了闸门。

    禄存将闸门虚掩，并没有锁死它。

    做好伪装之后，禄存一把扯掉身上的衣物，露出底下的傀儡之躯。

    “总算……”回头看了眼杂物间的闸门，禄存喃喃自语道，“能够回到预定计划了……”

    虽然记住了逃亡路线，但逃跑并不是禄存的真正目的。

    毕竟，他现在也是百分之百的傀儡之躯——而且还是自动傀儡的身躯。

    完全没有必要逃，只要融入敌群当中就行。

    至于为什么要熟记逃亡路线，也只是为了在逃亡过程中，选择一个合适的机会混进去罢了。

    禄存回到竖井入口，不多时，就有身影钻了上来。

    出现的是一个白银0。看到守在门口边上的禄存，它不禁愣住了。

    “口令！”禄存先发制人，抢先一步问道。

    后者条件反射地做出回答。

    得到想要的东西之后，禄存立刻出手解决了这个白银0。

    并将尸体丢在明显的地方。

    很快，又有人追到这里。

    “入侵者很强，不能单独面对他！”禄存指着地上的尸体说道。

    “他们往那个方向跑了！”接着又随机指了个方向。

    ……

    黑暗中，佐天泪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但是能感受到，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少。到现在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了。

    捣蛋鬼悄悄溜出去侦查。

    “真的没人，敌人都撤退了！”

    获得最新情报之后，佐天泪子也觉得自己休息够了，准备立刻动身继续逃跑。

    但是没有禄存带路，她们也不知道接下来究竟该怎么走。

    一人一傀儡大眼瞪小眼地好一阵子，佐天泪子才说道：“算啦，我们现在在地下，总之往上走就没错。”

    “说得有道理！”捣蛋鬼点头赞同。

    于是接下来的旅途中，佐天泪子专门挑选同样上方的路线。

    兜兜转转了好一阵子，她们终于回到了地面。

    “太好了！我们胜利了！”佐天泪子张开双臂，小小地欢呼庆祝一下。

    “泪子？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身后传来凌星夜的声音，佐天泪子动作一僵，然后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转过身去。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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