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打断了龙吉的话，自己顺着说了下去：“只不过，这主动修改历史，只改他人，不改自身。穿越过去未来的这个人，本身并不受到历史变化的直接影响，无论是记忆、道行，亦或是修为法力等，都不会因此而发生任何改变。因为在他进行时间层面上的穿越时，他已经独立于时间之外，所以他只有‘现在’，而暂时没有‘过去’和‘未来’了。证就出神入化的修士，因为他本身已经超脱了时间，所以同样不会受到直接影响。而就算没有成就出神入化，道行越高，所受到的影响也就越小，有的甚至还可以在当时就进行阻拦，防止其他修士对历史造成重大的影响。”

    瑶台也道：“证就了出神入化，就没有了‘过去’和‘未来’，要想对付这等道行的，只有先找到他们的‘现在’。如果找不到‘现在’，那么就算把其他的时间点找遍，也是见不到他们的。而且出神入化有分化形神之妙，不在又无处不在，只需一缕化身不灭，仍有恢复如初的可能。对于凡灵而言，这的确有点意思。”

    “这是对人，还有对事的。”

    瑶池面色冷峻。

    “达到出神入化成就的，必然已经勘破了红尘，不再受到前尘往事的牵扯，自然也不会想要更改那些毫无意义的事物。再者说，能够穿越时空的，又不只是一人。有人改过来，有人改回去，这样折腾无数次，或许还会引起多方纷争，其实对谁都不好。只要涉及到这个层面的，定然是万分谨慎，不能随意为之。由此看来，要想在时间层面上进行修改，恐怕也没说起来那么容易。”

    “世间有世间法，世外亦有世外法。诸般法度也并非都是人为设定，亦有道法自然。”

    龙吉忽然觉得，自己的父亲与母亲，或许亦会有订立法令制度的一日。只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急忙摇了摇头，将这些想法散去。而这个简单的举动，让她在不知不觉间，又多了几分人情味。

    “阳神尚不出小成法，炼形巅峰便是极致。而若想更进一步，需将从前千磨百炼、分形散影、通天达地之阳神，收入性海。将色身炼化，浑入法身之中。又是性命合炼，复将阳神送入性海，退藏祖窍太虚无极之位。要将色身炼铸陶熔，得不有不无，非色非空，无内无外，不出不入，无始无终。如龙养珠，哲藏而不动。如鹤抱卵，安眠而不起。沉之又沉，静之又静，将从前所修所证之百千万亿化身一齐收回，依灭尽定，而寂灭之。”

    “必须大死一场，谨慎护持，毋容阳神再出，盖阳神百炼愈灵，千炼而愈静，炼之复炼之，炼炼不已，则阳神之慧光神火，收之愈密，斯放之愈普，隐之无可隐，斯显之无可显也。将阳神蛰藏祖窍之内，定极灭尽之余，或百日，或十月，而一炉火兀兀，亮腾腾，满鼎真火，炎炎烈烈，自内窍透出外窍，由大窍贯入小窍，无内无外，无大无小，透顶彻底，光光相烛，窍窍相映，而人也物也，莫不照耀于神光中矣。如此，方能成就不朽不灭之元灵，这便意味着证得了归气境。此时能开辟独立而存的微尘世界，可称神仙。而炼气化神虽说已然炼成了元神，但仍被称为神仙，只是其中玄妙远非元灵可比。”

    龙吉接着又讲了凡灵的第二层演算之术，也就是神仙的推演神通，然后便道：“地仙为生灵之极致，可谓之在世仙神。天仙超凡脱俗，仙心便是道心，举止皆为大道。”

    瑶池再问：“那么除此之外呢？”

    瑶池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龙吉却听出来了，她其实问的是：“凡灵之境，还有两者，一为炼神返虚，二为炼虚合道未曾圆满。此二者皆已在神仙之上，却尚未到达凡灵之极致，自然便不可说是地仙。既是如此，那又该称作什么？”

    龙吉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她知道，瑶池这话刚问出来，其实就已经对答案了然。

    后世之人，称其为高仙，取高于神仙之意。

    鸿钧老祖传道之时，曾经说过：地仙者，天地之半，仙神之才。始也法天地升降之理，取日月生成之数。收真一，察二仪，列三才，分四象，别五运，定六气，聚七宝，序八卦，行九州。以作地之仙神，故曰地仙。

    这其中的“天地之半”，除去人们通常所说的意思之外，其实还有另一层含义。

    凡灵成仙，可谓由地升天。所以这里所说的“天地”，实际上还可以指代修行的过程。

    “地”，指的就是“修行之初”，此时一点道行皆无。而“天”，则代表着“天仙之境”，证得此境，就意味着超脱了大成之法，不再为生灵。

    至于这“天地之间”，那说的便是自毫无道行的凡灵，一直到成就仙灵的这条修行之道。此修行之道为自然大道，无形无名，亦不归属于任何一人，世间生灵皆可行走，走完就可成仙。只是，世人能够走到哪一步，就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那么，这所谓的“天地之半”，其实就是指代着，这条修行之路已经走过了一半。于境界而言，这便是超脱炼气化神之上，成就炼神返虚。所以严格来说，炼神返虚与炼虚合道，两者其实都是地仙。

    只不过，为了表示对修行的尊重，又为了给自身修行一个念想，世间修行之士亦将凡灵之极致称为地仙，使之与天仙相对。而对于已经证就炼神返虚，却未能成就凡灵极致者，大家则称其为高仙，以示区分。故此一般而言，人们所说的地仙，都是指凡灵的极致，而不是广义上的地仙。

    “第三层演算之术，你就不必说了。”瑶池见龙吉又要说话，却还没有等她开口，就直接开口制止了。“你便直接说说，仙家的演算之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