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哪里都忙,有人忙着赶亲戚,有人忙着会朋友,只有像秦余这种外来户,在京城除了几个朋友外,别无亲戚的,是最闲的一类。
上元节前的这半个月,老天爷开恩,天天都是大晴天,秦余带着曹素,曹老爷,以及曼儿小六雪雁几个下人,一起到郊外游玩赏雪。
朝廷发生的大事,他并不关心,对于春闱也是抱着能考好就考,不行便回家做生意的心态。
而此刻的朝廷,却陷入了焦灼。
北方的消息,终于在上元节前送到了汴京。
太子一派,和贾太师一派,对于孛尔只斤一族全面碾压草原一族的情况非常震惊。
接下来,大周该怎么做,便成为了朝堂上最大的话题。
随着消息的到来,铁木真的使者也跟着来了。
此刻的朝堂,那是分外的热闹。
铁木真使者一到汴京,便马不停蹄地到皇宫里觐见了大周皇帝,他们以非常谦卑的态度,让打算趁机偷袭孛尔只斤部落后方的太子一派束手无策,而同时的,更是献上了从草原部落缴获来的无数钱财宝物。
他们绝口不提大周曾偷偷送粮草给草原部落一事,另外的,还是希望大周能将一直滞留汴京的草原三王子交给他们处理。
对于此事,孛尔只斤做得太绝了,绝到太子和贾太师都暗自咋舌的地步。
太极殿,便是大周朝日常议事的地方。
大殿里,贾太师正慷慨陈词地为孛尔只斤讲话,“各位,事已至此,难道你们还看不出铁木真对我大周的信任,莫非还在以为人家藏着狼子野心?看看吧,看看午门外,那些无数的金银财帛,不止呢,铁木真为了表明态度,又送来了一千匹种马,老夫可是听说草原上的种马数量不过五千匹,而人家却送出了五分之一,这如果不是诚意,那什么是诚意呢?如果我大周还因此而猜忌他,那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呵呵,我大周可是泱泱大国啊。”
“太师大人你说得可真轻巧。”
太子殿下身后的人立马站出来反驳,此人便是上次在太子府和秦余起争执的洪尚书。
贾太师瞅了瞅他,轻蔑地问道:“怎么,你又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当,可作为时常跟北方野蛮人交流的在下来说,铁木真也和那群草原人一样,心理面藏着深不见底的野心,他今天这样向我大周示好,不过是假途灭虢之计,等到他把草原一族全部吞灭,那我大周到后面,连后悔都晚了。”
洪尚书陈述利害,他真的没想到草原人会一败涂地,记得半个月前还嘲笑过一个举子,而如今,前方送来的消息,那可是直接打在了脸上。
可他不能因为被打脸,而怨恨别人,那秦解元说得很对,铁木真果然有出人意料的地方,可现在,不是惊叹别人如何的时候,也是要打算该怎么做的时候。
太子殿下觉得洪尚书的说法很对,他连连点头,十分认同。
“哼,就是像你们这样的人,胡思乱猜,才会导致今天这个局面,如果当时和铁木真联合,草原那边我们恐怕也能占到很大的便宜,不像今天,一点东西都没得到,还需要别人来可怜我们。看看吧,外头的牛羊,可以的话,我们也是能得到的,而且还不止牛羊,还有当年草原人夺走我大周的那些领土。可现在,这些领土已经进了铁木真的嘴里,难道你们不觉得可惜吗?不觉得懊悔吗?如果当时,果决一点,和铁木真联合,那么人家也不会像今天一样,如一个受伤的小媳妇似的,寻求我们的谅解。”
贾太师却不置可否,他依然坚持己见。
一场朝会也因此,不欢而散。
退朝的时候,太子仍然和燕王走一起,他对燕王道:“明天是上元节,如果可以,四弟,你再去把秦有余给孤叫来,这小子对战事看得很准,或许他有办法应对铁木真的要求也不一定啊。今晚太子府的上元晚会,他可必须要到。”
“太子哥哥,小弟知道。”
燕王见太子如此欣赏秦余,他也是乐见其成。
而这时候,秦余正在院子里,曹素和曼儿出门采买去了,他拖出一张太师椅晒太阳,一副轻松逍遥的样子,仿佛外面的世界与自己无关。
雪雁姑娘,她从外面抱了一卷纸进来,小六正跟在她的身后,手里头拿着竹片。
秦余看着他们,奇道:“雪雁,小六,你们拿着这些东西做什么呢?”
“编花灯啊。”
雪雁很真诚地说了一句,小六把竹片放在石桌上,接过雪雁手里的画纸,然后到库房里拿出了浆。
秦余见此,他也蠢蠢欲动,反正闲着无聊,不如加入他们。
一个时辰后,三个人便编好了六个灯笼。
雪雁喜滋滋地看着桌子上的灯笼,说道:“哎呀,多好啊,我们家总共六个人,这六个灯笼正好全部分掉。”
接着,又有些愁眉,“可是,总感觉少了什么。”
突然,才想起来,少什么了,于是问秦余:“姑爷,你会画画吗?”
秦余还未回答,小六奇道:“公子他可是解元,将来还有可能成为状元,如果他都不会画画,那还有谁会呢?”
说着,谄媚地望了秦余一眼。
秦余瞧出他的意思,点头道:“好,你们把颜料还有画笔给我拿出来,一会儿啊,让你们看看本姑爷的画功。”
说完话,秦余立马打开了千度论坛,既然要画画,不如画点不一样的出来,说到不一样,他便想到了简体画和立体画。
而他在后世读书的时候,这两种画法都有学过,如果要叫他再画,也是不难。
打开论坛,进入立体画坛,里面有很多的精品贴,其中不乏关于上元节的相关立体画作品。
这时候,雪雁开心地手舞足蹈,小六早已经到书房把一应所需拿了出来。
不过,当他出来,把画笔还有颜料放到桌上时,不禁奇怪地问秦余书房里的情况,“公子,书房之中的床榻什么时候换了个大的?”
雪雁抢答道:“小六你还不知道,初二的那天,姑爷说书房原来的那张床坏了,怀疑是做工不好,便找原来的木匠,重新做了个大一点的。”
小六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他记得初一那晚,喝得很醉,自己是到初二下午才醒来的。
这时,只得懵逼的答应声,“哦,原来是这样。”
秦余轻轻咳嗽了声,那晚的事情,只有他和曹素真正清楚,学成语学得竟把床给学塌了,可这也不能怪他们啊,那床实在是太小,只够睡一个人,如果两个人想在上面有什么大动作,这便就不容易了。
他还记得,床塌掉的那一刻,正在交曹素,什么叫做除魔卫道,而之前,已经教会她许多很有意思的成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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