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鸟顺着烟囱往下飞，与此同时，莱妮的电波分身先行一步，进入大大楼内探查人员分布和防卫情况。这座大厦里一共有四个食堂，分别在8层，20层，32层，共用一根烟囱，因此他们可以顺利抵达22.5层所在的位置。金子事先计算好了高度，误差不会超过0.2米，等他们到了那时，莱妮也传回了情报：“22.5层一共有9人把守，其中3个是技术人员，剩下6个守卫全部守在主机室门口，至于主机室里面有没有人就不知道了。”

    略微停顿了一下，她继续道：“这里每一层都布满了监控，唯一的死角是各楼层步梯间里的清洁工休息室，我建议各位从22层出来，以最快的速度冲进那层的休息室，它跟烟囱之间有19米左右的距离，路上有一台全息摄像头，你们的飞行速度需要超过它的捕捉速度。”

    听罢，金子深吸一口气：“不仅如此，还需要毫无声息地破开烟囱管壁。”

    “真他娘麻烦！”兀鹫吐槽道：“我实在搞不懂费这事干嘛，老板就一块石头砸下来，连人带大楼带主机全特么砸成糊糊，不就完了？”

    “你丫闭嘴！”

    金子和莱妮异口同声：

    “主机毁了，你上哪去搞名单？”

    莱妮补充道：“而且3F肯定有应急机制，例如一旦遭到破坏会把所有机密数据发送到终端用户手里，到时候就什么都完了。反正要是我的话，绝对会这么设计。”

    兀鹫被呛的满脸通红，无力地反驳道：“那你们就不能黑掉监控？你们不是一向很能吗？”

    金子回答道：“这里不一样，所有监控都是主机控制的，黑不掉主机就拿这些摄像头没办法。”

    “我同意，即使断电也不行，我说过3F肯定有应急机制，不能冒险试探它的警戒底线。”莱妮继续补充。

    3F这个组织一直以来都以通讯设备制造商和网路代理商的身份展现在世人面前，即便圣济会的高压时期都没露陷过，所以它的自保手段必然是有一套的，尤其是在硬实力并不太强的情况下。

    对付这种到处小心翼翼，而且一旦炸毛就容易引发严重后果的组织，自己也必须得十二分当心才行，于是金子按照莱妮说的，又下降了两米，推测外部应该是22层的天花板附近，然后用锋利的爪子一点一点抠开烟囱内壁上的混凝土。

    他抠的很小心，尽量不发出太大声音，半晌之后，抠出了一个小洞，眼睛凑过去朝外面瞧了瞧，这个洞距离屋顶大概十几厘米，能看见办公区域处在下方。

    他继续抠，逐渐把洞扩大到直径十公分左右，这是体型最大的兀鹫最小化后也能通过的宽度。

    接下来就得冒险了。

    金子把掰成两截的微型计算机给了渡鸦一半，分担一些重量，毕竟任何一点点负重都会影响最大速度的发挥，然后就深吸一口气，猛地钻出烟囱，贴着墙壁往拐角的楼梯间电射过去，一头钻进清洁工休息室。

    一息之后，兀鹫和渡鸦也先后进来了。

    等了大约一分钟，没听到任何动静，确定三人没有被摄像头捕捉到，金子松了口气，问道：“电鳗小姐，下一步怎么做？”

    “我要是再从你嘴里听到这个称呼一次，就把你的小电鳗揪下来包进寿司里，蘸醋吃。”通话器响起冰冷的威胁。

    “......”

    “这个休息室上方是22.5层的卫生间，看到墙角那根塑料管子没，破个窟窿，从那钻上去。”

    “......莱妮小姐，能不能问下这个管子是做什么的以及从那钻进去的话会从哪出来？”

    “就是你心里的答案。”

    “......”

    金子翅膀一挥，在渡鸦脑袋上拍了一计：“兄dei，啄开它，全靠你了。”

    “为什么是我？”渡鸦满脸黑线。

    “因为你食腐。”金子把翅膀握成伸出一根手指的形状，指着他说。

    “兀鹫也食腐。”渡鸦继续满脸黑线。

    “但你嘴比他尖。”金子继续指着他说。

    “......”

    在管子上啄开一个洞后，渡鸦扶着墙角吐了一会，随后三人硬着头皮强忍恶心钻了进去；向上飞了一截，莱妮的指示又来了：“看见前面那个分岔了么？走左边，然后会出现八条新的分岔，随便选一条出去。”

    哦，原来楼上的卫生间有八个马桶......

    如此想着，金子一马当先，快速飞向管道分岔，在这破地方呆一秒都特么要命。他决定出去后先好好冲冲身子，否则大厦里的守卫根本不需要什么监控，顺着味儿就能找着自己。

    管子不算宽，内壁上还挂满了黏糊糊的东西，因此他的羽毛不可避免地沾了些屎，所以这个担心还是有道理的。

    结果就在要抵达出口时，金子却猛然愣住了，后面追上来的渡鸦和兀鹫满脸问号：“我说，你特么发啥呆呢，要在这养老是咋的？”

    “这是......”金子抬头看着上方的洞口，喃喃道：“女厕啊......”

    “？？？”渡鸦和兀鹫纳闷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很快他们就知道金子是咋知道的了，在他们看到那个通过一层水面折射过来的物体之后。

    “突然出现这种福利，也算对我等苦逼小人物的犒劳了。”金子叹了口气：“莱妮，接下来咋搞？”

    “嗤，没见过市面的家伙，你说咋搞，要么回头换条路，如果你不介意在管子里多呆一会；要么从这冲出去，搞晕她，反正就我所知只有技术人员里有女性，她没什么武力的。”

    作为男人，这事就算纯凭感觉走也该知道选哪个，所以当这个女技术员听见马桶里水声不对劲时，已经晚了，她屁股离开坐垫，半蹲着低头，透过双腿之间朝下面看去，但见三只鸟从马桶眼儿的水面上露出脑袋，六只非常小的眼睛里透着一股猥琐......

    就算不懂动物心理学，也能从眼神中看出他们在盯着哪儿瞅......

    “啊......”

    哗啦！

    金子反应最快，抢在她喊出来之前窜出马桶，一展翅膀捂在她嘴上，还没等她思考一下这只翅膀上诡异的味道是什么东西时，金子又挥着另一只翅膀砍在她后颈上，于是这位可怜的女技术员就倚着木质的隔间墙软软瘫倒了。

    刚刚她没来得及上出来的小号，此时由于失去意识的掌控，也随之流了一地。

    “啧。”

    金子咂了咂嘴，直接从隔断上方飞了出来，此时卫生间里没有其他人，否则弄出这么大动静，早被人发现了。

    仨鸟拧开水龙头，站在洗手池里冲了半天，直到互相之间闻不到味儿了才罢休，这时莱妮说道：“到了这层就好办了，这里没有监控，靠的是更高效的生物能监测手段，哪怕飞进来一只苍蝇都逃不过主机的眼睛。”

    “靠！”仨鸟一齐翻了翻白眼：“那不是更加完犊子？”

    “完个屁犊子，我在你们每人身上覆盖了电流隔离层，这东西逃不过监控，反而能骗过生物能监测装置，不然冲出马桶的一瞬间警报就响了。”莱妮解释道：“所以这层少了人也不行，待会一旦跟守卫起冲突，尽量制服，不要杀人。”

    说完，三只鸟化成人型，金子打算返回刚才那个隔间，给那位女技术员来个大搜身，想找找有没有主机室的钥匙，莱妮打断他说：“没用的，进入主机室只有一个办法，三个技术员里有一个是技术总监，必须他和董事长同时进行虹膜扫描才能开门。”

    没等金子他们提出疑问，莱妮继续说：“董事长的虹膜数据我早就采集到了，可以在电脑屏幕上复制出来，至于另一个，武力解决有问题么？”

    “当然没问题，武力是解决问题最简单的方法。”

    金子说着，甩了甩手上的水渍，拧开卫生间的门把手。

    探头朝外看了两眼，确认走廊里没人，他闪了出去，突然又回头说：“兀鹫，你留在这看着那个女人，不要让她醒过来，主机数据的知情者很有可能就董事长和这几个技术员，所以看好她，等我通知再动手。”

    “好嘞。”兀鹫笑嘻嘻道：“你们咋还不快走？”

    “......”

    渡鸦朝他竖起中指：“你这样很让人怀疑你要‘捡尸’。”

    兀鹫无所谓地耸耸肩：“请把怀疑换成肯定。”

    “畜生。”“无耻。”“鸟中败类。”

    金子、渡鸦和莱妮一人留下一句谩骂，便离开卫生间，小心翼翼地向走廊另一边靠近。

    顺着这一直走到头的话，就是总监办公室，估计总监和另一个技术员应该都在那，而半路上有一个T型岔口，另一边则通向主机室。

    金子倚着墙壁，探头往岔口里看了眼，6个守卫全副武装地站在一扇合金大门两侧，现在面临两个选择：是拐过去优先解决守卫，还是快速跃过岔口，直接奔向总监办公室。

    “先去拿虹膜。”莱妮说道。

    金子点点头，双脚蹬住地面，飞速一窜，轻轻落在岔口的另一端，然后回头朝渡鸦打个手势，示意他留在这里监视守卫的动向。

    把微型计算机也留给渡鸦看管，金子则直接奔向走廊尽头。

    来到门前，他整理一下衣装，又朝手上喷了口唾沫抹了抹头发，接着敲了两下门。

    能来到这层的都是内部人员，而且是都是公司核心元老，所以屋里的人也没有怀疑，很快，门被打开了，一个女人站在门内，诧异地问：“你是......”

    金子微笑道：“我叫金·克拉克，来这借点东西。”

    女人还在纳闷，忽觉眼前一花，一只雄壮的肩膀猛地撞在自己头上，她应声倒下了，与此同时，金子疾速窜向靠窗那张办公桌。

    坐在桌子后边的是个中年男人，他一手端着杯子，里面的咖啡还在冒着热乎气，看来前一刻应该还在跟开门的女人共度休闲时光，不过他反应很快，女人刚刚倒下，金子还没近身，他就猛地伸手去按桌上的一个按钮。

    “糟了！”

    金子心中暗道，那肯定是警报一类的玩意，自己速度再快，也要穿过将近20米的办公室，显然快不过对方的一落手！

    便在这时，屋顶突然落下来一把长刀，刀尖朝下一挥，锃一声，挥断了中年男人的手，比切香肠还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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