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的投名状,公孙痤自然是非常的满意,满意到不能再满意了,这让王良彻底挤进了自己这一边。
至于魏王的想法,魏王怎么可能有想法,魏王最喜欢玩的,就是平衡,公孙痤跟庞涓的不和,才是魏王最喜欢看到的事情。
如今公孙痤战败,在朝堂上的势力,自然也受到了影响,原本支持公孙痤的一些大臣,不知不觉的站到了庞涓的那边,如今王良这个筹码重新压在了丞相府这头,这岂不是有一次完美的平衡。
魏王喜欢还来不及吧。
可迎娶河西公主,对公孙痤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你跟河西公主成婚后,自然会出任河西太守,河西之地虽然历经战乱,却也是我魏国的屏障,马虎不得,”公孙痤说道。
“只是不知道,你到河西后,怎样治理河西,心里可有了想法”公孙痤问道。
这才是公孙痤最想知道的事情,也是最关心的,毕竟,公孙痤只是魏国丞相,不是河西公主他老子大魏王。
屁股决定脑袋,公孙痤才不关心河西公主嫁给王良后,会是什么样。
王良微微笑了起来,这也是考核了,如果回答不能让公孙痤满意,过不了这一关,即使把河西公主娶到手,出任河西太守的事,也是很悬,即使出任了河西太守,你也别指望把河西的军政大权一把攥到手里。
龙贾可是河西将军,虽然跟王良是拜把子兄弟,可如果公孙痤不发话,龙贾也不会卖王良的帐。
“哪就要看丞相想让河西成什么样了”王良笑道,这可不是拍马屁,这只是王良的自信,王良给了公孙痤一个自信的反问。
公孙痤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哪你说说,河西能成为什么样,”公孙痤问道。
既然王良这么说,那也就说明,王良的肚子里,并不是一套方案,公孙痤要选择。
“丞相是要让河西单纯的成为魏国的屏障,还是成为魏国的粮仓钱袋子”王良笑道。
“都说说”公孙痤也是来了兴趣。
“如果只是成为魏国防备秦国的屏障,王良到了河西后,便实行军垦,整个河西将实行军事管制,一切以军队建设为核心,”王良笑道,“河西之地虽土地却是肥沃,如果筹划得当,训练二十万主力,自给自足,不成问题。”
“王良会亲自练兵,将整个河西打造的固若金汤,”王良笑道,“如果丞相需要,单凭河西之地,灭掉秦国,也不是难事。”
这话说的很大,即使吴起在河西的时候,也不敢说出这样的大话,王良却是笑着说了出来。
要知道,王良说道的,是二十万主力,不包括瘦人之类的辅助兵。现在的河西,就驻扎着龙贾的二十万大军,可主力,也仅仅只是五六万人。
公孙痤眉头一跳,说道:“接着说。”
公孙痤倒不是不信,王良会练兵,而且能练出精兵,丝毫不逊色于魏武卒,公孙痤可是亲眼看过的。
“如果只是让河西之地富饶,成为魏国的钱袋子粮仓,那便是民垦,”王良接着说道,“自赢师隰做了秦公,秦魏河西争夺数十年,虽然连年战火,没有什么收获,可也让河西的世家大族们,或者被杀,或者跑回了河东。”
“整个河西,几乎全部沦为无主之地,到也是实习民垦的好时候,”王良笑道。
“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公孙痤问道,所谓的军垦民垦,听听字面意思,公孙痤便可以猜出几分,只是侧重点不同而已。仅仅这两个想法,已经是超越以前许多,但王良依旧笑得开心,公孙痤便猜测,王良应该还有更好的办法。
“精兵简政,分头并进,彻底改变河西的官员结构”王良说道。
王良等的也就是这句话了,只是,王良并没有说出最重要的军政分离,王良可是要军政大权一手抓的。
“几年”公孙痤问道。
“最多五年”王良斩钉截铁道。
“好”公孙痤喝道,知道这些,就已经足够了,详细的事情,公孙痤也不需要去太多的了解,毕竟,不是自己主持变法。
五年的时间而已,魏国等得起。
禽滑厘带领着墨家弟子们,来到安邑城已经有几天的时间了,就住在墨家秘密开设的客栈里。
原本,禽滑厘是准备直接见王良的,可稍微一打听,便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秦国的时候,王良拼命的想要出名,在自己的大院里讲解墨子,吸引了所有墨家弟子的主意,并且为之崇拜,可王良的名头也仅限于王良的大院,在整个秦国看来,都应该属于是默默无闻的,可来到魏国,短短的时间,王良已经是名头传遍整个天下,出名的法家巨子,差不多要跟禽滑厘平起平坐。
禽滑厘大吃一惊,所有的墨家弟子,也被震住了。
要见王良的事,必须又要从长计议了,尤其是,王良还是一个法家,要知道,墨家的性质,可是跟暴法过不去的,要不然,商鞅变法的时候,墨家也不会多管闲事的去刺杀商鞅。
禽滑厘要先看看王良的法家著作,也就是韩非子。
要知道,韩非子的著作,可是吸收了儒、墨、道诸家的一些观点,以法治思想为中心建立起来的,自然是一下子吸引了禽滑厘的目光。
尤可称道的是,韩非子第一次明确提出了“法不阿贵”的思想,主张“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更是让禽滑厘深深的赞同。
要知道,墨家可是讲究“杀人者死,伤人者刑,”这个可是不分贵贱,一视同仁。
在秦惠文王的时候,墨家钜子腹鱐来到了秦国,其思想在秦国上层造成了一定影响,墨家开始受到秦国的重视。
一天,腹鱐的儿子杀了人,按秦律和墨家纪律当死,秦惠王知晓墨家的纪律,为表达对腹鱐的尊重和爱护,秦惠王就对他说:“先生只有一个儿子,本王已下令叫官员不要杀他,这次你一定要听本王的。”但腹鱐不为所动,他说:“墨家的纪律规定:杀人者必死,伤人者必惩,禁杀伤人是天下的大义,我王虽赦免他,但本人不得不严格执行墨家的纪律。”于是腹鱐手刃了自已的独子。
人言虎毒不食子,意亲情之重,杀子弑父之难,可见墨家对这条纪律,可是不折不扣的执行。
当然,有一些,禽滑厘也是不喜欢的,比如“以刑治刑”什么的,韩非子太过于强调刑法了,跟墨家的“兼爱”起了冲突。
“苛政猛于虎也”禽滑厘自言自语的说道。
“要诛暴法吗。”站在一旁护卫的苦获一个愣神,抽出了铜剑。
苦获不怎么爱,看到竹简就脑袋瓜子疼,跟着禽滑厘,也只是充当禽滑厘的护卫,平时只是站在一旁打盹儿,可禽滑厘这句话,苦获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苦获巴不得诛了王良,这笔利息就不要还了,要知道,现在的墨家弟子们,对于这笔庞大的令人窒息的利息翻到了多少,已经是懒得算了,反正是还不清了,算他干嘛。
禽滑厘狠狠瞪了苦获一眼,懒得说话。
如果就这么拖着,慢慢想办法,自然无事,原本也只是王良的一个玩笑而已,可拖了没有几天,便传出王良要迎娶河西公主的消息,紧接着,便是王良要出任河西太守,在河西之地实行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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