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得可怕,沉重呼吸外面隔了一大段时间后会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克雷格与这处庇护所里的其他人一样,连呼吸都很轻,不发出一点的声音,这也让外面的枪声与惨叫声一次次在人们起伏不定的内心掀起波涛。
他没想到那帮离开的蠢货竟然真的遇到危险,而遇到危险之后他们竟然一路逃一路把这些怪物引回候机楼。而也许另一个庇护处的人没能在人与复生者一同冲进来时保持安静,甚至有可能是有人为了求生逃向加固好的庇护入口。因为他似乎听到了手掌拍击门,听到了包含“王厅长”的句子,以及巨大的呼喊声。
在这些声音里,克雷格偶尔还能听到爆炸在空气里的响雷。
这些破空的雷暴声有节奏的响起,如同一个雷云在建筑内部。而每一次雷暴的声音响起,似乎都能听到一个怪物低沉的嘶吼或者巨大的撞击声,有时候还有金属因为碰撞而发出的让人牙酸的震颤声。这些声音在零散的人类哭喊声中格外不同,断断续续,却清晰稳定。
在所有远处的声音中,一个人类的跑步与喘息声越来越近,从与地面的脚踏声能分辨出这是一个发福的男人。
“小同志,小同志,快开门啊。”
外面拍门声里夹杂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求救。
“快开门!”
“快开门啊,不然一块死!”
这个声音已然恐惧到极点而又气急败坏。
但是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脆弱喉骨被咬裂的声音隔着一堵门传进每个人的耳膜,庇护所内所有人呼吸为之一滞,而紧随着的就是敲门的躯体被甩在门上的猛烈震动,这个震动不仅作用于坚固的门上,还作用于这小小区域里每个人心上,一些人没有注意到自己吞咽口水的时候,下身又热又在轻微的打颤。
庇护所内所有人依照之前吩咐的那样保持安静无声,一个母亲甚至紧紧捂住孩子的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怪物就在门外,低沉的吼声与骨肉撕咬的声音挑战着每个人的神经,战士们握枪的手心全是汗水。
克雷格的白色衬衣也已经被后背的汗水浸湿。
我不能死。
我不能死。
我不能死。
他在心里反复念叨着。
一滴汗水顺着睫毛流过,但是身处巨大心神对立的克雷格连生理上的眨眼本能都忘记。
但往往恐惧什么,什么就会到来。
人群里被捂住嘴巴的孩子因为紧张而墙柱了,即使被妈妈捂住了嘴巴还是控制不住的咳嗽起来。
随着这声咳嗽,庇护所外的复生者放下口中残破的尸首,嘶吼一声撞击着加固的门,怪兽般的头颅与利爪破坏着阻挡自己的一切。
固执、暴躁却自负的克雷格怀特瞬间被无边无际的恐慌压倒。
他咬牙,脸上阴晴不定,伸进胸前口袋的手在抽回与否间挣扎。但恐惧之下,男人彻底下定决心地拿出钢笔,在黑暗中闭着眼睛在手帕写下一串烙在他意识深处、已经诞生十多年的比特币私钥。
这是创世区块的私钥。
这是创始者中本聪的私钥。
2008年,在10月31日这平静的日子,克雷格第一次在网上发表论文——,一场席卷全球的社会实验掀开序幕。
2009年,意气风发的他在创世区块中写下泰晤士报的标题——“首相第二次对处于崩溃边缘的银行进行紧急救助”,这个金融危机时刻的新闻标题伴随着比特币的诞生存在至今。而创世区块中著名地址1A1zP1eP5QGefi2DMPTfTL5SLmv7DivfNa对应的私钥,正是手中这小小手帕上这不起眼的一串字符,这是中本聪身份的证明,用这个私钥签名只有中本聪本人可以做到。
2017年,已经发展8年多的比特币在数百次被媒体宣告死亡,数十次下跌90%之后,终于在投机资金的炒作下,从2009年1比特币价值还不到0.001美元,达到1比特币20000美元的第一次巅峰;也同样是2017年,在以每十分钟一次心跳的频率出块8年后,比特币在区块高度478558硬分叉为比特币与比特币现金,而比特币现金在接下来一年又进一步硬分叉,逐步演化成广泛而基础的经济体系,成为5g与物联网的基础设施之一。
第一条私钥书写完成似乎加快了克雷格动笔的速度,即使在黑暗、在背上渗着汗水的压抑环境中,男人依然快速地写完第二条私钥。
本来。
在多年遭受世人非议、被嘲笑是假中本聪后,他终于等到2023年1月1日。
根据郁金香信托的约定,这一天托管的100多万个比特币,以及所有分叉的比特币将被归还于自己——他终于拿回诸多属于自己财产的这一份郁金香信托,第二条私钥便对应他刚完成大部分远古比特币转账的账户地址。
然而自开挖后就未曾动过的、被诸多研究组织打上“中本聪币”标记的比特币还未来得及引起全世界本应有的关注,克雷格怀特还没有来得及用创世私钥证明自己的身份,还没来得及洗净身上无尽的污名与折辱,末世就在美国总统国情咨文演说中到来。
一切都已改变。
不甘、遗憾像波涛一样拍打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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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后一个。
秦汉松开手里已经受损的黑色合金长刀,只见长刀另一端牢牢将一个复生者的头颅钉在庇护所的门板上。
处置伤员与善后的工作就交给剩下的战士们了,秦汉用脚拨动被复生者撕扯得不成人形的尸体,是那个坚持鼓动离开的发福的老者,他手下的人称他王厅长。
看来坚持离开的人还是遭遇了怪物,而这也意味着整个华江,在缺少电力与光明的这一晚上注定不是一个轻松平安的夜晚。
可惜了那些一同离去的战士们,不知道脚下这样咎由自取的人是否利用了他们,不知道他们是否能幸存到太阳出来。
锐化感知下,整个庇护所里面都安然无恙。
“是我,外面都安全了。”
秦汉敲了敲门板,然后对立面的人预告一番,锐化看到举枪战士如释重负地放下武器,虚脱一般坐在地上。
经过之前的连番狙击与追猎,即使有意利用地形与武器节省体力,他的精神力与体力还是消耗巨大。秦汉凝滞状态的实战还不够多,而且那把黑色合金长刀也算不上好的武器,所以连番的凝滞状态也让心脏现在还隐隐有疼感。
但是不借助凝滞状态的秦汉依然只用力气就拉开已经被撞击变形,损毁一部分的加固门。
微弱的光再次照进这一群逃过死神的人群。仅代表作者汉骑逐漠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https://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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