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一种思维定势,逃跑的时候只想逃得越远越好,所以追击的人,大多数也是这么想的。
易连城上了树,安立东就安心多了,听着越来越近的嘈杂声,嘴角咧了咧:“老顾,你就在这儿隐蔽,保护小易他们,不要乱跑。”
顾周凝声答应了:“放心吧,老安,你自己小心点。”
黑暗中难辨敌我,有可能会误伤,让顾周守在这里,安立东就可以放开手脚。
前面那一片区域,凡是喘气儿的,都是他的敌人。
安立东半伏着身子,借着黑暗的掩护,很快潜行靠近过去。
重活一世,战斗的本能依然深深烙印在他的心里,更何况敌明己暗,看在安立东眼里,那些气势汹汹吆喝着的匪徒,完全就是一棵棵老老实实长在地里等待待收割的白菜。
对付这些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匪徒,比战场上简单多了。
落单的人是第一目标。
安立东像蛰伏在黑暗中的死神,没有半点留手地开始收割。
扑出,捂嘴,然后咔嚓一声拧断脖子,轻轻放在地上,再寻找下一个
绰号九哥的邓久回头看了一眼,总觉得手电筒的光比刚才要少了几个。
还以为是那几个惯常偷懒的又在摸鱼了,邓久皱着眉头扬声大喊了一声: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仔细地找,要是放跑了那女的,回头老大能扒了你们的皮!”
庹大江被绑过来只是顺手,要不是庹大江说他家里有钱,能够付赎金,而且还打了电话过去让家人汇钱过来,这个人他们早就在劫了道的同时就处理干净了。
关键是那个安立东的马子。
安立东不好女色这一口,看起来又是个练家子,本身也比较有警觉性。
他们本来以为不好下手,没想到安立东出去一趟,回来就带了个马子过来玩,而且对他这马子真的是放在心尖儿上。
老大带着他们另外几个兄弟暗中盯梢,盯了这么几个月,才终于找到机会一举收。
这边一绑了人给安立东打电话,安立东马上就在银行那边筹钱了。
安立东愿意为他的马子花钱,那小娘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女的,那就是个价值500万的金娃娃!
人都给绑到这儿来了,要是还给跑了,只怕老大杀了他们的心都有。
邓久心急得想跳脚,紧跟在身边的小弟连忙宽慰她:“九哥,你别太担心,晚上我们不好找人,那两个细皮嫩肉的同样也不好跑。
何况是在这山沟沟里头,量他们也跑不出多远,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这山头里他们还能有我们熟?
到时候我们很快就能把肉票抓回来的!”
邓久心里的急躁稍微缓了缓,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
“手脚都绑了,那几个废物看个人都看不住!
要是把人完完整整找回来还好,就算人跑不远,这山里毒虫也多,万一出点什么意外,把到手的金蛋都给打了,不用老大开口,我先就卸了他们的手脚!”
知道邓久还有火头上,手下埋头不敢作声。
也是大家都松懈了,进了这老据点,就以为万无一失。
加上茶水里面也掺了料,头天绑来的那个姓庹的男人,都昏昏沉沉的躺着。
没想到这新绑来的妞儿倒是滑溜得很,肯定是她鼓捣了什么,居然还拉着人一起逃了出去。
手下能想到的,邓久自然也想到了。
不用说,那碗加了料的茶水,对方自然是没有喝。
明明之前他也搜过一遍身了,这妞居然还能藏了一把小刀下来,也是个人精!
昨天为了做好这事,他就没睡多少觉,今天半夜又闹出这么一番变故,搞得他想补个觉都补不好。
邓九想想就一肚子气:“他女良的!那么有精神还能跑,等抓回来老子就给她开个苞,再让你们几个一起去尝个味,看她还下不下得了地,跑不跑得动!”
安立东愿意爽快出钱,条件就是别伤害他那马子。
但是肉票没有肉票的自觉,自己想找死,那就别怪他们了!
易连城长得漂亮,之前就有几个人蠢蠢欲动,被邓久给喝住了。
现在邓久主动说可以开搞,跟在他旁边的那名手下顿时喜形于色:
“谢谢九哥,这么漂亮的妞,我以前还没弄过,等找到了人”
伴随着一声破空劲风声响,手下的后脑被重物猛然砸中,一声没吭就直接倒了下去。
几点腥热的液体溅到了邓久脸上,他顾不得擦拭,一个打滚离开了刚才的地面,一手打着手电筒照了过去,一手拔出阻击枪就往那边方向开了一枪。
“谁?!”
枪声脆响,却什么也没有击中。
手电筒泛黄的光圈,飞快地照过那一片地方,除了躺在地上的那名手下,并没有再看到半个人影。
手下的后脑已经凹进去了一大块,旁边地上还掉着一只完全变形了的手电筒,手电筒凹陷处粘得红红白白的。
邓久想到刚才溅到自己脸上的那几滴液体,也不知道到底是血还是脑浆子,忍不住一阵恶心。
连忙退后几步,背靠着一棵大树的树干,端着枪紧张地注视着刚才的方向。
手电筒一点一点地缓缓移动着,照到的每一丛灌木,每一块山石,每一棵树后面全都阴影重重,总让人怀疑刚才那突然出手袭击的人就藏在那些阴影里。
一丛小灌木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摇得小灌木微微晃了晃。
邓久抬手就是两枪,不知道是蛇还是野兔之类的小东西受到了惊吓,从草丛中息息苏苏地飞快蹿走了。
邓久喘了一口气,把手电筒夹在腋下,一边压弹一边大声喊了起来:
“大家都注意点,几个人结成一对,不要落单,有人在暗中袭击我们!大家都先集中到我这边来!”
之前听到枪响,这几个匪徒就赶紧伏着不动,生怕黑暗中会被误伤了,现在听到邓久发了话,连忙应了一声,大声提醒了一句:
“九哥,我们过来了!”
几只手电筒齐齐往这边移动过来,越来越近,借着光亮,依稀能够看到彼此的面容。
邓久靠着树干刚要发话,突然发现离他最近的一个手下停住了脚步,满脸惊骇地看向他。
不就是脸上溅了点血吗?这些人都是吃什么的,怎么就长了副鸡胆子!
这个时候不快点集合在一起,还等着被人分头干掉吗?
邓久正要催促大家快点集合,喉咙突然一凉,一痛,眼睁睁看着一股暗红色的血液从自己颈侧飚了出去,张嘴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像被拉着的、快要坏掉的破风箱。
手上蓦然一空,才压好弹的那把手n刚一脱手,清脆的枪响就直接在耳边响起。
打着手电筒走过来集合的几个手下简直就是明晃晃挂在那儿的靶子,随着每一声枪响,必定倒下一个。
邓久甚至能看到他们眉心迸出的一朵血花,仿佛像慢动作放映一样溅射出来。
谁?到底是谁?邓久最后闪过一个念头,然后眼前彻底黑了下去。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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