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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黑暗的空间一片虚无,在坏脸的带领下,比尔和约翰等人进入用黑色砖块搭起的房子,谢丽尔正靠在墙上昏睡。
“喂,谢丽尔,醒醒!”
比尔轻声在她耳边呼唤,由于刚刚为了对付黑暗中的怪物和坏脸,他几乎烧光了阴影空间中所有衣物,连他黑色漆皮手套也不能幸免,要是再遇到更强悍的对手,他就只能脱自己身上的衣服烧了。
好在谢丽尔身边的娃娃似乎听懂了比尔的话,也认识比尔,主动拉扯她的衣襟。
在丑娃娃的晃动下,谢丽尔终于睁开明媚如晨光的眼眸,惊讶地看着眼前光景,慌张起身。
“哥哥!”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这儿睡着了,这是哪儿,我不是应该在地下室吗?”
比尔摇摇头,似乎并不想回答她的疑问,反而严肃地看着她。
“谢丽尔,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老......父亲是怎么死的,抱歉,我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但是我无法一见面就和你聊起这种令人悲伤的话题。”
“唉?”
谢丽尔显然比刚才还要惊讶,比尔看不出她在惊讶什么,是惊讶自己不知道死因、惊讶她忘了说出死因、还是......
“哥哥,关于父亲的死因,我还以为你不会在乎的,不过那场意外的发生我们都没想到,巫力失控导致爆炸,除了脑袋剩下部分全被炸成粉末,我就把他早就准备好的遗嘱寄出去了。”
她拍拍裙摆上的灰尘,说的有些随意。
“是这样啊,谢丽尔,谢谢。”
比尔不再追问,他现在可以明确谢丽尔惊讶的原因,威廉姆斯和老克利夫的关系在他的母亲遇害后便尖锐如冰锥,这件事谢丽尔也清楚知道,因此对老克利夫不闻不问大概才是在谢丽尔印象中她哥哥会保有的态度。
而且看起来她同样不喜欢老克利夫,与远在天边的哥哥相比,那个整天埋头于巫术试验的男人似乎更令人难以忍受。
“那我们就尽快离开这里吧,这里是他的陷阱,我们不小心掉下来了,现在要寻找离开的办法。”
“嗯,好的!”
谢丽尔没有任何怀疑地跟在比尔身后,这让比尔也很难继续产生怀疑谢丽尔的心思,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儿,但她对威廉姆斯的感情非同一般。
他们离开黑砖房,可现在坏脸也不知道他们该向哪个方向前进,但它忽然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背叛这种事对阴影生物来说或许只是意识主导发生偏移这种程度的改变,但对于人类世界而言,背叛意味着情感的崩溃、仇恨的萌生、意味着不可恕饶和一切结束。
“坏脸,你还记得以前掌控你的命令从哪个方向传来吗?”
“那、那边......”
坏脸颤抖着指向一边,那是压力传来之处,另一只手拼命擦拭额头处流淌的黑色汗滴,失去水分令坏脸看上去像晒干了的茄子,皱皱巴巴。
“主人,请让我回到您的空间,他发现我了......我、我会死!”
当影圈浮现,坏脸一头扎进阴影,落荒而逃。
“比尔,你的手下真没用。”
约翰难得嘲讽起来,看来在的到新的能力后他的胆子也变大了,不过他说的也是实话,比尔没有反驳,只有谢丽尔生气地瞪了他一眼,丑娃娃们跑到约翰脚下对他的脚踝拼命捶打。
带着虚假笑容,约翰一脚踢开这些娃娃,还向谢丽尔走去,比尔横在他身前。
“好了,先找到出去的办法重要,我必须在来不及前赶回布里特斯,你应该不会和小姑娘一般见识吧?”
“当然,当然比尔,我们可是同命相连的伙伴。”
约翰笑嘻嘻地转身离开,谢丽尔躲在比尔身后冲着胖子做了个鬼脸,她不喜欢这个男人,目光中充斥着虚伪狂躁,如果不是哥哥在身边,她一定会好好教训这个满脸流油的家伙!
他们继续朝着坏脸指引的方向前进,比尔再次看了看手表,指针的角度没有任何变化,这意味着现在他完全不知道外面过去多久。
墙壁和房屋渐渐消失在身后,当他转身,那些建筑物便如同展列在一个平面上的透视画面,真假虚幻交融。
比尔时刻关注着四周变化,他不相信这行人会无端落入空间,而且那个将自己绑在架子上的人偶明显想要做些什么,透过那个人偶,比尔甚至能感受到它背后传来的疯狂和冰冷。
「一场突如其来的爆炸和粉身碎骨的肉体就能判断男巫的死亡么?这种说法显然很不负责。」
「那他究竟藏在哪儿?」
想到这里,比尔骤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比尔,你走不动了吗?”约翰好像有些兴奋地问道,但他显然没有背着比尔走下去的意向。
“不,我们不需要继续走下去了,这只是在浪费体力。”
比尔勾起一抹晦暗不明的笑容,瞬间化作一道阴影如闪电般绕过约翰脚下,锋利的暗黑刀刃刹那间划破压在约翰影子上的菲特老板影子。
噗嗤!
在影子被隔断之处嘣出大量血状物,约翰还未来得及反映发生在自己脚下的事情,密密麻麻的斑虫忽然从炸开的影子处疯狂向外爬走,约翰的喉咙不自觉上下起伏,身体瞬间打了个寒颤。
蠕动的虫子渐渐汇聚成人形,但人体的表面并不是光着洁的皮肤,一节节的蛆虫扭动着它肥大的身体缓缓从布满孔洞的手臂和胸口爬入,只留下凹凸不平肿块遍布的皮和如芝麻穿过毛孔的黑色颗粒......
约翰忽然尖叫着扔下菲特老板落荒而逃,万能的神啊,这场景可比被捣毁的蚂蚁窝里面的蚁后变成怪物还恐怖!
而且那东西一直藏在自己身边吗?
或许我还、我还背着它走了......
“Shit!”
约翰逃到远离那东西的地方,不顾其他人的眼光疯狂撕扯自己身上的衣物,他又划亮一根火柴,几乎贴着皮肤从脚底开始检查自己身上是否沾染了那种令人作呕的肥大蛆虫,四周渐渐弥漫起烤猪毛的蛋白质味道。
比尔只能挡在谢丽尔和约翰之间,防止她看到丑陋的身体。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