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死了?”
何润大吃一惊,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
他心中惴惴不安地看向林飞二人:“那两位是……”
没有商队的人做保,他不知道两人来历,也知晓不能私自开启书信确认真假。
按照嵌入的纸条所说,这封信是要呈给国主的,孙家的书信有独特的处理手法,不然只会是一个空信封。
若是要呈上去的话,自然不能提前处理,不然难免会引来不必要的误会和猜疑。
他作为一地主事,自是省得其中利害。
林飞知道有此一问,拱手道:“我夫妻二人本是初入江湖的游散,夜间入林准备寻一处地方生火歇脚。
不曾想林间遇上黑衣人杀害商队,言语间泄露一些信息。”
“杨某虽一介武夫,但知晓事关国主和我星痕安危,自然由不得我夫妻二人坐视。”
“本想将黑衣人擒下作为人证逼供,奈何黑衣人实力强绝,只能将之斩杀。”
这也是林飞一开始想好的说辞,当然,这也是林飞杀死那批人后才想到的。
不过之前担心后面有追兵追赶,优先将后患绝了,没有顾及到这件事情。
他见何润脸上为难,知晓一面之词难以让人相信,拱手道:“掌柜的不必猜疑,大可带我夫妻二人去见朝中大臣,到时候我自有办法,让他们相信。”
见他言语诚恳,并无欺瞒之一,如今又听他这般说,知晓这游侠也是心思缜密之辈,如此自荐明身,若是坏人哪里会有这般坦然,心中犹豫消了七八分。
原本他还是有些担心这两人说不定会有谋害城主的心思,不过见俩人年龄,又放下心来。
不说卞城城主梁凡本身有七纹巅峰的实力,光是城主府中明卫暗卫,亦是众多。
林飞若是有这心思,侍卫围困,怕是插翅难逃,哪里会有这自投罗网的念头。
想到事情急迫,何润也不敢再猜疑耽搁,他换了一身衣袍,给了林飞两人各一顶帷帽,黑纱遮掩,难辨面目,三人自后门撤出,直奔城主府而去。
同一时间,酒馆中那桌匆忙离开之人,出了酒馆之后便直奔城中天香楼而去。
天香楼天字卧房内。
之前从星阳馆离开的那群人全到了卧房之外,只得为首之人进入室内。
那人单膝跪倒在床铺前,神色毕恭毕敬,床铺之上红纱遮掩,不辨虚实,只能依稀看到一尊人影盘坐于纱帐之中。
“主人,之前我们看到的那个杀死一帮黄玉卫和白玉卫的高手已经和星阳馆掌柜的何润接触过了,如今正往城主府赶,想来是要借何润将孙家密信交给此地城主梁凡。”
闻言,那红纱中的身影微微动了动,一道沙哑而低沉的声音从红纱帐中传出:“天痕金玉卫金九现在何处?”
那男人低头道:“适才小人见两白玉卫从白玉楼出来,后来带了些酒菜回去,想来便是在白玉楼客房内。”
红纱帐中人沉吟片刻道:“你且书信一封,告知金九等人此事,想来这会儿十大金玉卫应该到齐了。”
“那两人连我都有些看不透,十大金玉卫若是出手,以天痕秘传的金玉卫合击阵法的威力,哪怕是我都不一定能胜。”
“不过,那也是五十年前,不知这一代的金玉卫实力如何。”
“你…就去添一把火吧,这合作者的手下太强,对我也不利啊。”
“十指断一,那也是致命的啊…”
“此去之后,你妻儿我会安置好的,不必挂念。”
“啊?”
那男人闻言,眼中流露出恐惧的神色,瞬间明白了主人的用意。
天痕金玉卫实力最低的金十也是七纹巅峰的实力,以他刚入八纹的实力,在十名金玉卫眼皮子底下想要伤其一,甚至是杀一,结果可想而知。
那人身子一颤,声音有些颤抖,低下头道:“主人…那我这便去了。”
“去吧。”
帐中人声音沙哑,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待到男人转身离开卧房,纱帐无风自分,露出里面的人影。
若是金九等人在场,定然会感到震惊,因为此人名号太过响亮,哪怕五十年未出现,依旧让人感到畏惧。
“天家小子,让我幻魔去取星痕秘法,真的是打得好算盘。”
“哪怕是突破九纹极限的秘法又如何,今天就废你左膀右臂,让你知道什么叫尊老敬贤……”
一阵低沉的笑声回荡在房间中。
………………
另一边,林飞和栗雪儿两人随着何润前往城主府。
一路上,两人相拥前行,栗雪儿依偎在林飞怀里,故作亲昵,林飞也只能硬着头皮受了,倒是未让何润起疑。
“何掌柜的!”
那门口守卫的侍卫见到何润前来,笑着招呼了一声,时常往来于此,俩人自然不陌生。
林飞打量了他一眼,那侍卫手臂上左右各自浮现出两道淡蓝色的星轨,看上去如同手链一般,好不漂亮,赫然是一名四纹的强者,另外一位侍卫自然也是如此。
“好家伙!”
无意瞥见,林飞也是不由啧舌。
之前一路吃吃喝喝进城,他们倒也不是完全在逛街,也有意无意打探过一些消息,知晓这个世界的人修炼方式有些特别。
沟通夜空,凝练星辉于身,形成星纹,从一道九,不一而足。
星纹的数目代表着对应的实力层次,星纹越多,实力越多。
而九纹之人乃是绝顶的强者,纵观星痕和邻国天痕只有三位,而且也有五十年时间没有出现过了。
在如今这个世界,五纹的强者便足以作为一方小城的守城大将。
而这两个侍卫身有四纹,只是落了个守门的差事,也不知道此间主人的实力又达到了何种层次。
那两名侍卫亦是看到了林飞和栗雪儿两人,那另一个侍卫看向两人问道:“这两位是?”
何润早就想好了说辞,闻言笑道:“这是我侄子和他媳妇,在老家经营粮铺,这不夏日的时候荔城大旱,颗粒无收,两人赔了本,来这讨个生活,打算重新开个铺子,这不,我带着两口子来和梁凡城主打个招呼。”
那两侍卫相视一笑:“省得!”
知晓是何润的亲戚,又让两人露出手臂,查明修为。
见两人手臂皓白,不见星纹,侍卫也知晓是普通人,不由放下心来,开门让三人进了去。
俩人跨过了朱红色的大门,进了城主大院,又跟着引路拐进了走廊,眼前的景致一片片闪过,当真是有层次感。
那走廊顶部呈尖塔状,几有弧度,如同飞鸟垂翼,瓦片青礞古朴,两边红木为柱,间或有石凳分于两侧,廊腰缦回,檐牙高啄,还挺有几分典雅的味道。
两人闲庭信步,不疾不徐跟在何润身后,倒是那何润急匆匆,小步快走,很快便是出了一头油汗。
他带着两人穿过了走廊,绕过假山荷塘,终于到了一块空地外,林飞瞄了一眼外面的牌子。
“演武场……”
如今场内喧声沸扬,随处可见兵器架子,入目之处,全是年轻或稍微年长的壮汉在练武,舞刀弄枪,挥锤引剑,类似十八般武器,唯独少了斧钺锏这三样,也不知是这个世界没有,还是这边没有摆设。
林飞望向场中央一人,那人气息最为强大,一身皮肤黑润,艳阳之下反射出光泽,手中持枪,一枪点出,寒芒乍现,枪随臂舞,空中银光闪闪,如同万千银星闪现,似乎是一种很奇特的武技。
那人虽然健壮,偏偏枪舞之中很有一股柔美之感。
一番舞动,呼地,那人沉气凝神,腰肢下沉,下身半仰,整个身子筋肉紧绷回身一刺,顿时那枪发出嗡鸣,一道寒光乍现,在林飞眼中流过一道笔直的白影,枪尖三寸,没入一旁三丈巨石之中!
“好枪法!”
林飞不禁叹了一声,虽然他不懂枪,有些外行看热闹的嫌疑,但是也不妨碍他欣赏啊,刚才那光芒忽闪忽闪的,看起来特效满满啊,简直牛批坏了!
那壮汉听到吆喝,侧头看来,却是见了何润,笑着迎了上来,一旁的婢女连忙拿过白衫替其披上,那壮汉笑着招呼道:“何掌柜,今日何故到访啊?”
何润闻言,上前一步道:“非是我有所求,而是孙老爷有事要城主帮忙。”
梁凡闻言,面色一正道:“但凡孙老有命,梁凡不敢推辞。”
何润四下望望,低声道:“此处不宜谈话。”
梁凡闻言点点头,看了一眼林飞二人,轻声道:“还请几位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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