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公会会长比利.帕潘的豪华巨型马车在圣母区街道上疾驰而过,道路两边的店铺早已将大门全部紧闭,路边几乎看不到行人的踪迹,只有一队队口鼻处裹着湿毛巾的骑士团士兵在街道上四处巡逻,圣母区通往其他城区的连接处已经被骑士团封闭,大量希望离开城区的市民停滞在连接处等待放行。帕潘原定中午时分在时间堡垒举行的暗影区联合入侵行动也因为圣母区清晨突然爆发的白羊病瘟疫而临时终止,骑士团总团长里维特宣布圣母区进入戒严状态并马上增派部队进驻圣母区,由于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被白羊病感染,里维特命令部队封锁圣母区通往其他城区的所有连接处,他通知多茨普里的所有公会领袖在关怀之拥修道院召开紧急会议。
谢尔茨一脸阴沉的神情坐在马车柔软沙发中对地精说道:“帕潘,你认为谁会无聊到在这个紧要关头到圣母区去散播瘟疫?我认为工匠区的大火和圣母区的瘟疫事件都和盗贼公会有关联,你要考虑好自己在会议上的发言。”
帕潘一直聚精会神的观察着马车外面的情况,他有些低落的回答道:“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我们没有一点准备,要将这些事端都指向盗贼公会,我们需要足够的证据来说服其他公会认同我们的观点。”
谢尔茨用手抱住脑袋有些沮丧的继续说:“该死,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情,现在我们的联合入侵军团已经开始对暗影区实施入侵行动了,杰西卡修女和你联系过吗,她那边有什么线索?”
地精从窗户边转过身来,对着侏儒无奈的摊了摊手说道:“杰西卡姐妹现在也是一头雾水,圣母区出事之后她马上让人联系我并征求我的意见,是我让她去寻求骑士团的帮助。其实谢尔茨你要转变你的思维逻辑,从逆向去思考一下今天早上发生的各种事端。”
“饶了我吧帕潘,从早上到现在我的头一直在不停的嗡嗡作响,我现在只想去好好的睡上一觉,希望自己醒来发现所有事情都是假的,根本就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地精看着自己的远亲微微摇了摇脑袋然后又把视线探出窗户外面,正午的阳光透过马车窗户薄纱般的外侧帏幛照射在帕潘脸上,他感到有些刺眼赶忙用手将车窗厚厚的内部帏幛重新拉好,帕潘突然想到伊布拉托人从永金区给自己捎来了的紧急信笺因为事情繁忙还没有来得及阅读,他点燃马车内部的豪华照明灯,从衣袋中掏出金黄色信封撕开侧边的封口将里面的信笺倒了出来。
精致的羊皮信纸被叠得整整齐齐,帕潘用手去展开信纸发现纸张好像被浆糊一类的东西给粘住了,他一边在内心中暗暗责怪伊布拉的粗心,一边用手指蘸着嘴里的唾液打开了信笺。羊皮纸上布满各种用绿色墨水写成的未知符号,帕潘重来没有见过这些扭曲得好像蝌蚪文一般的文字符号,他将信笺横过来试图发现里面的玄机,可惜自己依然看不懂这些奇怪的符号,地精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重新将信笺放回到被撕开的信封中。他看到双手捂头的侏儒技师抬起头迟疑的看着自己问道:“见鬼帕潘,你放屁了吗?好臭的味道,我们还是把窗户打开吧,难道昨天晚上你吃了一肚子山地矮人的脚丫泥吗?臭死我了,简直让人不能忍受。”
看着捂住鼻子快速打开窗户的谢尔茨,地精一脸茫然神情询问着对方:“什么?你在说什么?我放了一个让你无法忍受的臭屁?简直笑死人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种幽默冷笑话的表演天赋。”
侏儒技师将整个上身都探到窗户外面,他拼命呼吸马车外面的新鲜空气让帕潘感到对方似乎并不是在恶作剧般的作弄自己,他用鼻子在周围的空气中快速深呼吸着,可是却没有闻到一丝怪异的气味,难道自己的鼻子失聪了?这时侏儒将身子重新探进马车内部,他喘着粗气用埋怨的眼神看着一脸无辜表情的地精疾声说道:“诅咒巧手里亚,你竟然一点也没有闻到那股恶心的味道吗?帕潘我建议你到主教区找个医生好好检查一下鼻子,你的呼吸系统肯定出问题了。哦~该死,能让马车停下来吗?我要步行去关怀之拥修道院。”
帕潘看着面前举足无措的谢尔茨突然想起自己刚刚打开的信笺或许和那股难闻的气味有点关联,他重新从口袋中掏出信封却惊奇的发现信封内部是空的,那封画满绿色怪异符号的羊皮信纸已经凭空消失掉踪迹。地精拿着信封用怀疑的目光逐一扫视着马车内部每个角落,接着他从紧挨着沙发的柜子中拿出一副单腿眼睛架在鼻子上同时一只手伸向别在腰带上的小型连发火铳。“出来吧!隐身的家伙,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进入到我防护严密的马车之中,但是你的玩笑似乎开得有些过头了,马上现身出来否则我就一枪打掉你的鸟蛋。”
谢尔茨被帕潘一系列反常的表现惊呆住,他继续捂着鼻子喃喃说道:“帕潘你在做些什么?为什么要戴上探寻隐形的眼镜,难道我们的马车中隐藏着暗影区的盗贼吗?”
“嘘!谢尔茨,我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刚刚我打开的信笺一转眼功夫就消失掉了,然后你还闻到了让人恶心的气味,而我却什么都无法感觉到,你难道认为这是都是在做梦吗?”地精试图通过那副探寻隐形眼镜寻找出隐身者的踪迹。
谢尔茨看着正在煞有其事探寻隐藏者踪迹的地精说道:“如果对方想行刺你又何必费劲搞出这些无聊的小把戏,你太多虑了。”
“够了谢尔茨,对方是想通过这些狡猾的手段来让我们屈服。盗贼公会最擅长弄虚做鬼,他们和那些法师一样不值得信任。我清楚自己再做些什么,你身边的柜子里也有一副探寻隐形眼镜,帮我一起看看车内是否有隐藏起来的偷心者。”帕潘依然聚精会神的用眼镜观察着马车内部每个角落。
侏儒继续把身体探出车窗外贪婪的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够了,帕潘,你今天真的很反常,不要再疑神疑鬼的捕捉那个根本就不存在的偷心者,如果马车内部还有第三个人那么他也一定会被你身上的臭味熏晕过去。我们快要到目的地了,我建议你在下车前换件衣服或者去洗漱一下,免得等下在会议上引起别人的嘲笑。”
帕潘摘下悬挂在眼睛上的反隐形眼镜对着自己的远亲不以为然的说道:“见你鬼去吧,我不会因为你那个可恶的鼻子去胡乱折腾一番,我很好一切都很正常,不过那封消失掉的信笺太让人感到惊奇了,希望伊布拉以后不要再和我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关怀之拥修道院门口站满了骑士团和修女姐妹会的成员,一种凝重紧张的气氛在修道院四周的空气中弥漫着,帕潘和谢尔茨快速从豪华马车跳下来,然后走进修道院狭窄简陋的圆形拱门,由于商人公会的马车过于庞大所以不能从侧门开进修道院只能停靠在修道院短矮外墙的一侧,一群骑士团的士兵马上将马车包围起来已确保没有任何陌生人能够随意接近商人公会的马车。修道院前庭的院落满是手持武器来回巡逻的侍卫,一条笔直的石头甬道通往阴暗的修道院中庭,道路两边的绿色植物长满了茂密的枝叶将正午毒辣的阳光大部分遮挡住,在地上投射出星星点点的斑驳光影,一尊尊造型各异的石质雕像向每名造访者诠释着不同的做爱姿势,帕潘每次来到这里都会在这些雕像旁长久驻足,但是很显然今天他没有这方面的雅兴,他和谢尔茨快速进入到修道院中庭。
骑士团总团长里维特在关怀之拥修道院的唱诗厅等候多时,他得到杰西卡修女派人传来的求助口信之后马上带人赶往圣母区,骑士团首先协助修女姐妹会的武装成员将疯狂之末通往城区的所有道路全部封闭,那些被怀疑已经感染白羊病瘟疫的市民都被暂时留在封闭区里面,里维特再三叮嘱那些负责封闭城区的骑士团士兵不要和市民发生摩擦和冲突,所有被留在封闭区的市民都会免费得到清水和一些简单食物,由于多茨普里历史上重来没有出现过白羊病瘟疫,所有公会都对这种突然爆发的瘟疫显得束手无策,主教区的治疗者们开始翻看一些保存在自己图书馆和学者区藏书室里的古老文献试图能够寻找到控制瘟疫继续蔓延的办法。
帕潘推开唱诗厅的大门刚好看到里维特背着身子正在和一名手下低声交谈,杰西卡修女满脸愁云的坐在第一排长椅上,兜帽和面纱早已被她解开散落在背后,惨白的面容上没有一点血色。几名其他公会的首领各自坐在唱诗厅的角落中,对着刚刚进门的商人公会会长微微致意。谢尔茨依旧紧捂着自己的鼻子和帕潘保持一定距离,他进来后随手将大厅的门重重关闭这才引起里维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