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顺位,却没有继承权?”罗尔想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道,“你是私生……子?”
他又想起赫克托号,奎克,霍齐,还有科奥,汉斯这一帮精锐的士兵。
如果她只是私生子的话,那待遇也好的有些过分了吧?她老爹得多爱这孩子啊?更何况,她还是个女孩子。
但是不对……私生子没有继承权,也构不威胁,那么老欧克,雷斯和影子山脉那艘飞艇怎么解释?
应该不会有人无聊到为了对付一个毫无影响力的私生子而搞出这么大动静吧。
“不,当然不是。”安妮瞪了罗尔一眼,“只是我父亲……在家族里从来都……唔……不那么受欢迎而已。”
“为什么?他干了啥?”罗尔好奇道,难道是因为没能为王国生出个继承人?话说分封制下的话,是不是有过女王存在?
“他娶了我母亲。”安妮叹了口气道,声音里满是思念和悲伤。
“嗯?”罗尔更摸不着头脑了,所以她爹跟人玩私奔了?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安妮奇怪地看了罗尔一眼。
“不太清楚……我一直……住在乡下,最近才出门。”罗尔心虚地道,他的记忆里确实一直都是在乡下待着,跟一个驼背的老头子住在一起,有一辆老爷战车,和一群小伙伴一起充当村里的民兵。
直到有一天,他带着小伙伴踏上了不归路。
而且他还有一点一直没想明白,虽然在数月前,安尔兰北方防线并没有完全封锁,也是允许一些自由者相互往来的,但是也很少会有单炮塔派的战车如此深入多炮塔王国领地,一直到影月镇附近的。
他为什么会带着自己的小伙伴一直跑到这里,才被黑色三连星干掉呢?
或许是在国境线就被黑色三连星盯上了,然后一直追着跑?那这跑路的距离也未免太长了一些吧。
可惜这个问题罗尔自己也没有答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一段记忆就像缺失了一样。
“所以,你妈妈怎么了?”罗尔赶紧问道,不让安妮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下去。
“我母亲……是个平民。”安妮幽幽地道。
“平民?那有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安妮有些气呼呼地道,“问题大了!我的父亲,塔瓦顿堡大公,是不能和平民结婚的,哪怕她的祖上曾经也是贵族,但是到她这一代已经什么都不是了。而一个大公,安尔兰王国的继承人,是绝对不允许和这种女孩在一起的。”
“emmm……”罗尔挑了挑眉头,塔瓦顿堡大公和平民妻子的女儿,似乎事情就说得通了,不管她有没有被承认的继承权,她都是现实存在的威胁,难怪奎克会提到什么龙骑兵团,影牙什么的。
而且赫克托号,奎克,霍齐以及那些士兵应该都是她父亲为他准备好的后招。他似乎对于自己的女儿将会遇到的情况早有预料。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一直都把这当成是秘密。”安妮又把下巴枕回膝盖上,轻声道,“我母亲告诉我,那是她最快活的一段日子。”
“那你父亲一定是个非常浪漫的人。”罗尔轻声道。
“是的,我想也是这样。”安妮回忆道,脸上带着一丝笑意,“那时候,我母亲是跟着西境守护者,瓦格纳大公的夫人和女儿们一起来塔瓦顿堡做客的。别误会,她只是瓦格纳小姐们的侍女而已。”
“女儿们?”
“是的,瓦格纳大公有四个女儿,最大的一个,比我父亲大三岁,而且看起来就像一个会走路的宴会蛋糕——我父亲是这么跟我说的。”安妮开心地笑起来,“然后在我父亲的一再挽留下,原本预计在塔瓦顿堡只待一个月的公爵夫人和女儿们足足待了三个月,瓦格纳大公夫人以为我父亲看上了她女儿——这本来也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只是她还没有弄清楚,到底是哪一个。”
“反正不会是宴会蛋糕。”罗尔打趣道。
“我父亲说她们都差不多,无非是尺寸的区别。”安妮笑道,“但是我母亲……他说她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就像装饰在宴会蛋糕上的百合花。”
“那老蛋糕是怎么发现的呢?”
“老蛋糕……”安妮咂摸着这个词,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她无意中发现我父亲每晚都会去城堡的后花园幽会,于是有一天她就偷偷跟在后面,想看看他究竟在跟哪一个……哪一块蛋糕……约会。”
“然后她看到了你母亲?”
“是的……”安妮点了点头,“我父亲说,当时她简直气炸了,然后把我母亲赶了出去。”
“他们毕竟只是塔瓦顿堡的客人,这么做似乎不太好。”罗尔道。
“何止不太好,简直是太过分了。”安妮气呼呼地道,“她们……那些宴会蛋糕们说我母亲是……是……荡妇。”她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个词来,“还要打她,拿针扎她,就像她们平时对待其他做错事情的女侍一样。”
“我想你父亲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对吧。”
“当然不会。”安妮骄傲地道,“我父亲把瓦格纳家的蛋糕们都赶了出去,留下我母亲……”
“然后他们结婚了?”
“不……根本没那么容易。”安妮叹了口气道,“国王陛下——我的叔公,我父亲的叔叔,拒绝承认这场婚姻,他撤销了我父亲龙骑兵团军团长的职务,把他赶出了军队,又让他禁足在塔瓦顿堡,不得离开一步。即使机械大圣堂的教宗冕下调停也没有用。”
“教宗冕下……”罗尔撇了撇嘴,机械大圣堂这些家伙还真是闲。
“不过,最终事情还是解决了……”安妮顿了一顿,接着道,“在机械师公会总长的建议,和教宗冕下的周旋下,我的父母最终还是在塔瓦顿堡举行了婚礼——贵贱通婚的婚礼。”
“这是什么意思?”罗尔疑惑地道。
“意思就是贵族和平民的婚姻关系,他们可以结婚,但是……”安妮轻轻擦了下脸上的泪痕,“这场婚姻不会受到永不停止的齿轮祝福,他们的后代也不能继承任何东西。并且我父亲也要放弃他的所有职位,继承权等等,只保留塔瓦顿堡大公的头衔,而且这个头衔,我是没法继承的。”
“emmmm…原来如此。”罗尔轻轻点了点头,但是无论她放弃了多少,对于现在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来说,总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因为,就罗尔所知,安尔兰王国的国王,已经八十七岁高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