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大军忽然杀到,显然有些出乎那些叛民的意料,不过那几个领头人却没有傻愣着,而是在拼命纠集青壮准备抵抗。
奈何营地之中男女老幼混杂,一开始就没有安排好,集合人马也没有什么效率可言,当皇甫嵩的几千骑兵杀到面前之时,也只不过动员了几百青壮民夫而已。
这些民夫怎么可能挡得住如狼似虎的骑兵?只一下就被冲溃。
而那些老幼妇孺就更加糟糕了,在骑兵还没杀到之前就在使命逃跑,传递着恐慌的情绪。这样的叛民,根本没有一点战斗力可言。
见叛民营盘直接被数千骑兵冲溃,皇甫嵩没再犹豫,当即让剩下的那一万多步卒也冲上去,屠杀溃兵。这一战,已经可以宣告己方胜利!
可就在这时,忽然又是一阵骑兵奔驰的声音传来!
因为战场太混乱的缘故,皇甫嵩起先还未察觉,等到察觉的时候,发现那支骑兵距离这边已经不足半里,根本来不及反应!
“怎么会有骑兵?哪来的骑兵?”
纵使皇甫嵩向来老成稳重,此时也不禁有些心慌。此时他麾下两万士卒正在追杀叛民,早已无阵型可言,这个时候若是被这支突然出现的骑兵从侧翼切入,极有可能也会和叛民一样崩溃!
不等他多想,那支骑兵的主将已经自报姓名,只听他大声喊道:“西凉马应在此,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叔父,是马应!是叛军第一猛将马应!”皇甫嵩的从子皇甫郦此时也有些慌神。连他都这般,就更不要那些正在追杀叛民的普通士卒了。
“镇定!”
皇甫嵩呵斥了他一句,然后大声下令道:“鸣金收兵,让那些追杀叛贼的将士全部回来。剩下的将士和我一起结阵御敌!”
随着他的命令下达,顿时鸣金之声响起,而那些散在四周追杀叛贼的将士也开始向帅旗聚拢。
只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不等那些将士返回,马应统领的五千西凉虎骑已然杀到皇甫嵩面前。此时皇甫嵩身边只有两三千人而已,而且还都是步卒!
“放箭!”皇甫嵩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命令身边已经结好阵型的两千多步卒朝敌人放箭。
可是下一刻,让他震惊的事情发生了,那五千骑兵竟也朝着自己这边射了一轮箭矢,而且动作非常整齐,顿时在半空中形成了一片密集的箭雨!己方才刚有三分之一的士卒将箭矢射出,那片箭雨就已经笼罩了过来,顿时将三四百人射倒。
窥一斑而知全豹,只这一个小细节皇甫嵩就知道,马应麾下的这五千骑兵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别说是在当前这种情况下了,就算己方两万士卒没有散开,也很难奈何得了他们,最多让步卒结成紧密阵型,辅以机动骑兵将其逼退!
盛名之下无虚士,怪不得此人会被称之为西凉第一猛将!
纵使如此,皇甫嵩也不打算坐以待毙,依旧鼓舞身边的士卒,命他们握紧手中的长枪,结成长枪拒马阵。想借助长枪的优势,捅翻撞上来的骑兵。
如果周边没有正在撤回来的那一万多士卒,马应绝不会选择直接撞上去,而是会利用骑兵的机动性,围绕这两千多步卒转圈,然后用箭矢射之,直至发现破绽,这才一举将之冲溃。
可是现在,时间不等人。
马应眼中闪烁着凶光,大声说道:“西凉虎骑,无所畏惧,随我一起将挡在前面的敌人踏平!”
说完,他便想要身先士卒,以激发士气,可庞德却比他更快,一直冲在最前面。五千西凉虎骑见此,都嗷嗷叫了起来,仿佛挡在面前的并不是锋利的长枪而是豆腐一般,冲锋速度不减反增。
见敌人这么疯狂,那些手持长枪的步卒内心都出现了极大的动摇,自己真的能够挡住这样的骑兵部队吗?
而皇甫嵩此时,只觉遍体发寒,这五千骑兵之骁勇,还在他的预料之上!
此战,真的悬了!
不等他多想,五千西凉虎骑已然撞上了步卒。冲在最前面的人,不管是本人还是坐骑,都有不少被长枪贯穿。
不过,因为巨大的惯性,这些没有降低速度的西凉虎骑,依旧将前方不少敌人撞翻,只一下,长枪拒马阵就出现了巨大的缺口。
而这时,后面的骑兵也随之冲了过去,两千多步卒终于崩溃,开始逃跑。
“别让皇甫嵩跑了,抓住他!”
见敌方帅旗下的皇甫嵩似乎也准备逃跑,庞德着急地大喊道。奈何他刚才冲在最前面,虽然极力挥砍,但胯下的坐骑依旧被捅死。若非他反应快,及时跳了下来,说不定已经摔伤。
不过,他失了战马,马应却没有。马应作为主将,胡虎等人一直护在他身边,倒是没有出现太大的危机。若不是庞德刚才冲得太快,以致亲兵跟不上,其实也不会弄得现在这般狼狈。
没有犹豫,马应直接策马追了上去。
皇甫嵩还是很好认的,倒不是相貌铠甲什么的,而是因为刚才帅旗之下,只有那么二三十个骑着马的人,他定然就在其中!
因为被溃败的叛民阻挡了几下的缘故,那二三十骑很快就被三四百西凉虎骑围住。
见此,皇甫嵩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逃脱,可是依旧不想投降。在这种情况下,他情愿战死,以全名节!
想到这,他大喝一声,直接向那些西凉虎骑冲杀过去。
马应瞥了他一眼,已然知道他就是皇甫嵩,没有多言,当即张弓搭箭,射向他胯下马匹。
噗通,皇甫嵩跟随战马一起栽倒在地。好在战马栽倒时速度不快,并没有将他摔成重伤。
“叔父!”皇甫郦急了,想要冲上去救援,不过很快,他的战马也被人射杀。
看了他们叔侄一眼,马应只淡淡道:“抓起来,莫要怠慢了他们。”
说完,他便转身去追击那些已经彻底崩溃的大汉士卒。
在皇甫嵩本部被击溃,连帅旗都倒下的时候,那一两万士卒就已经没有了斗志。此战,再无任何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