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攻打酒泉郡,马应共带了一万人马出来,只留下了庞德和三千虎骑营将士坐镇武威。
对于这个安排,庞德是有些失望的,毕竟身为将领,都希望征战在外建功立业。不过他也知道武威郡乃马应现在的大本营,必须留下一个有能力的人镇守,这其实也是对他的一种信任。
禄福城,城墙上的守卒见马应大营中忽然离开了四千骑,都不禁有些疑惑。
“那四千人是要去哪,不攻打禄福城了吗?”一名胡人不禁疑惑道。
“管他们去哪,这些人离开了不是更好,敌方攻城的时候我们的压力也会小许多。”身旁的族人满不在乎地说道。
可这时,有人却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大变,“这四千汉骑这个时候离开,该不是……该不是去劫掠我们部落了吧?”
“何必惊慌,族人都已经驱赶着牛羊躲进了大山之中,量他们也找不到。”
“可若是真被他们找到了呢?”
听到这句话,一时间所有羌胡守卒都沉默了。是啊,万一真被找到了呢?
这时,又有人继续说道:“你等可知,那个白……那个马应,最喜欢做的事情是什么?是劫掠人口和牲畜!据说被其俘虏的人全都被看押在了一个叫做奴隶营的地方,做着最繁重的事务,还要遭受毒打,连孩童都不能幸免!”
“瞎说什么,你这是从哪听到了谣言?”一名羌人忍不住反驳道,“我怎么听说那些人都被安置在了武威郡各县,白龙将军还给他们分发了田产和粮食,要多安逸有多安逸。”
“这不可能吧,马应难道还会善待我们羌胡不成?”
那名羌人压低了声音说道:“有什么不可能,其帐下大将典伍就是羌人,而且白龙将军身上也有我们羌人血脉,其大母(祖母)就是羌女。也不看看其治下之民和麾下士卒,有多少出自我们羌胡。”
“这么说来,投奔马应将军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那是当然,你看看那些守卒。”那名羌人指了指不远处的汉人同泽,“这些人只怕都期盼着白龙将军入主酒泉,这城,守不住的。”
这时,一名羌胡首领看到了这边的情况,大声叱喝道:“勿要交头接耳,再有违反,严惩不贷!”
被他这么一叱喝,城墙上的守卒总算都闭了嘴,不过许多人心中都难以平静。有的在担心自己的族人,有的在考虑要不要归附马应,而那些大族的私兵部曲,更是在考虑要怎样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帮助马应入主禄福城……
正如张绣所言,守卒士气不高,抵抗意志不强,可一战而下。
这一等就是五天,马应率大军抵达禄福县后,还未发动一次攻城。可缠绕在那些守卒心头的压迫感却没有消失分毫。
就在这时,百余骑忽然从远处奔来,进入了马应大营,不一会儿,大营之中就爆发出了一阵欢呼之声。
这突如其来的欢呼,却是将城中的守卒吓了一跳,不知道敌军为何会这么高兴,就像打了胜仗一般。一时间不禁胡乱猜测起来。
可是,用不着他们瞎猜,马应麾下的几名士卒就来到了离城墙一箭之地,大声喊道:“汝等蛮夷都听好了,张绣司马和杨阜司马已于大山之中击破数个部落,现在正将那些人口和牲畜迁往武威。这些都是汝等父母妻儿,汝等还要负隅顽抗吗?校尉有令,限汝等一刻钟内开城投降,如若不然,大军必然攻入城中,将汝等杀个片甲不留!”
几名士卒分别用汉语、羌语和胡语喊了几遍,这才打马而回。
这一下,那四五千守卒的心都乱了,许多人都有些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若是其他时候,自有部落首领来压制他们,可是现在,这些首领自己都有些惴惴不安,甚至在考虑要不要直接投降算了。毕竟,主动投奔马应的那几个羌胡首领混得都不错,典伍、董尖都是拥有实权的将领……
黄家子弟看到这个情况后,知道不妙,立马让人去通知太守府中的黄儁。黄儁得知这个消息后吓了一跳,连铠甲都来不及穿就直奔城楼,生怕真的有人开城投降。
好在,当他赶到之后,发现事情还没有糟糕到那个程度,不过守卒确实已经没有多少士气和抵抗之心,这可不行。黄儁正准备勉励几句并许下一些承诺,以稳住他们,可还没来得及开口,不远处突然爆发出一阵喊杀声——马应开始攻城了!
这阵喊杀声就如同催命符一般,让所有守卒心头狂跳。
“快快,各部将领各守其职,勿要让他们攻上来!”黄儁大声喊叫道。
被他一阵催促,城墙上的守卒总算摆正了态度,开始守城。只是,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敌兵,心中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此次攻城,马应并没有同时攻打四面城墙,而是采用围三阙一的战术,空出了西门。既然留下一条逃生之路,城中的守卒自然不可能死拼到底,拿下禄福城的难度也会小上不少。这都是前人的智慧!
而且,虽然同时攻打三面城墙,但其实东、北两个方向都是佯攻,只为分摊城中守卒,而南城门,才是真正的主攻之地!
以有心算无心,顿时打了南城墙守卒一个措手不及,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这边的敌人异常勇猛,攻城器械似乎也有点多,光井阑就有五座!
井阑就是可移动箭塔,而且都会建的比城墙高。五座井阑上的士卒同时对城墙上的敌人进行射击,一时间竟压制得他们不敢冒头。
趁这个机会,七八架云梯已经架上了城墙,马应麾下士卒开始拼命向上攀爬。不一会儿就有十数人登上了城墙!
南门守卒将领见之,立马就想带人将他们斩杀,或者直接推下去。奈何这些都是虎骑营精锐,向来以勇猛著称,而己方守卒士气不高,抵抗之心不强,甚至还有许多畏缩不前,一时间竟是让他们站稳了根脚。
在他们的护持之下,登上城墙的虎骑营将士越来越多,眼看南城楼就快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