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神威,单打独斗恐无人是将军对手。”田光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但看农家走出来这一行人,当初和王贲有过一战的三位长老、大梁披甲门余孽典庆、再配合骨妖,又是一个六人的组合。农家如此豪华的阵容,充分显露了他们的决意。
王贲想问这个问题已经很久了,不吐不快:“田光,本将军真的很怀疑,你农家为何能存在这世上。”
田光当然知道王贲问的是什么,上一回失手过后,天下都视农家自讨苦吃、没事儿找事:“大将军,实在是天下容不得大将军这样的神人,农家亦是逼不得已。”
骨妖是农家招揽的客卿,赵国人,天生骨骼与常人迥异,加上后天修炼,有一身“阴柔无骨,肝肠寸断”的绝技。
典庆第一个动了,他要以自己的肉身横练,抵御住王贲最猛的那一轮冲击,给其他人寻找机会。典庆的拳足以开山裂石,但比起他的师傅披甲门主来还差了点火候。两人正面拳掌交接,却是典庆一连退出五步,喉头的鲜血已然溢出。
王贲果然可怕,他所言的化劲简直是无骨而不入,典庆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依然被一掌伤了内脏。
但典庆已经为骨妖争取到了时间,犹如一条人形锁链骨妖缠绕在王贲的身上。他不是借机发动攻击,而是快速的卸甲。
陨星,王贲的陨星,赫然才是农家最先下手的目标。
好个王贲,气血鼓胀,第一次向外爆发自己的无匹内气。身上的陨星战甲被震地片片分离、四散开来。而首当其冲的就是覆在王贲身上骨妖,直接被灌注先天内息的陨星战甲部件,给分为数段。
重重落在地上的骨妖,仿佛失去头颅的毒蛇,还兀自做着最后的针扎:“你好狠!”
田光眼见王贲的战甲破碎:“三位长老,布阵!”
陨星?不在乎的。
王贲早已经过了需要宝甲护身的阶段,唯一还披在身上的理由,只是因为他的身份是一名将军,仅此而已。
这是农家压箱底的二十四节气大阵,虽然只是四人,但这四人无一不是老牌的先天宗师强者。
王贲张开自己的虎爪,仿佛当四人不存在,径直向着占据东方主位的田光而去。二十四节气大阵,以连绵不绝著称于世。但王贲一如既往,谁来杀谁,那么大阵自然不攻自破。
吃了上次的闷亏,农家痛定思痛,近身搏杀无异于羊入虎口。于是,最为消耗内力的先天剑气自三个方向袭来。
快!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快。那是最为顶尖的捕食者,骤然扑向自己猎物的生死时速。即便是常人根本无法躲闪的先天剑气,也捕捉不到王贲的身影。
只有田光,也唯有田光,感受到了那扑面而来的煞气,他只来得及将长剑护在自己的身前。
“嘭”一声炸响,一切都结束了。
王贲硬生生一拳拖行着田光退后三丈开外,长剑自中部整齐断裂,王贲的右拳赫然深入田光的左胸。
淡然收拳,王贲道:“某这一记黑虎掏心,农家家主可曾满意?”
田光的心口已经是出现一个空洞,它仿佛无声地在向世人诉说,刚刚的那一拳是何等的霸道:“大…将军,请放…过…”
田光毫无意外的死了,三位农家的长老痛心疾首:“家主!”当年的三位兄弟就是这般,现在家主也没有逃脱这样的宿命。
已经是心存死志的三位长老,早已将不可近身的教训抛在了脑后。三人呈品字形,仗剑直刺,一往无前的决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差距?身体素质的差距,已经不是寻常刀剑可以弥补的了。
王贲第一个晃身,避开最左面那人的剑式,右单虎爪,由上而下自面部抓此人的要害。身形快速的接触过后,又一位农家长老重重倒地。
有不忍如端木蓉,早已经是侧过脸去。当一个人没有了面部是何等的狰狞,现在场上的各位大侠知晓了,那绝对是人世大恐怖!
同伴的死亡,只能是让另两位更加的疯狂。
王贲的身子迎着两人的长剑,就在接触前的瞬间,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侧身而过。左虎爪横向攻击左侧敌人之面部要害,又以右虎爪擒敌之耳。下一刻,两只虎爪同时发劲,比刚才更为惨烈的一幕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那被撕裂左耳之人,直挺挺跪倒在地,不单单是他的左耳喷血,其他七窍也同时溢出大量的血痕。
暗劲,在轰击左耳的时候,暗劲已经入脑。如果有人撬开这位农家长老的脑壳,就会发现里面早已经是一团浆糊。
农家基本全军覆没,唯一一个挺立的典庆,身体内部的情况还不知道怎样呢!
王贲的秘籍,早已经是公开的秘密。眼见此情此景,荀子叹息道:“大将军,这一式侧身虎,太过于残忍了些。”
王贲哈哈大笑:“你这老头,颇为无趣。你不是一直主张人性本恶么?亏本将军以前还一直挺欣赏你的学说。”被王贲这么一个凶人欣赏自己的学说,荀子还真的是与有荣焉。如果今天王贲这一番话传扬出去,不知道会有多少恶人将上门向荀子讨教。
“典庆,本将军不杀你,只因为你有一个好师妹。话说,修炼横练的女子本将军还没有试过,不免遗憾!”
王贲的话,别人没有太大的反应。反而是雪女的内息一下子暴动,从出发时,就已然觉察到雪女不对劲的高渐离,第一时间将雪女护在自己的身后,他绝不要自己的女人以身犯险!
典庆拖着沉重的步子,收敛家主、长老乃至骨妖残缺不全的尸骨,然后铁塔一般的人径直出了宫门,无人阻拦。
齐宫外,李信亲率一万骑兵就守在门外。
有一个下属军官,试探询问“将军?”,但李信无动于衷。
于是,在数万大秦军队的目送之下,典庆这农家最后一人凄凉的离开了临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