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鹗被学长父母告上法庭,最终被判少管所关三年。
一个从头到尾和刘鹗没有半毛钱关系的学长,被刘鹗连捅十多刀。听说那个学长人很开朗,是体育生,体育成绩特别好,上本科没有问题。在距离体育考试不足两月的时候,一场飞来横祸彻底断了他的前程。
与其说恐怖,不如说是悲凉。不知道刘鹗在知道自己捅错人的时候内心是怎样,但是他的仇,可能一辈子都报不了了,还顺道,搭上了一个无辜路人的前程。
这件事在学校里传的沸沸扬扬,最令人惋惜的,反而是那个被捅的学长。学长叫金鹏,他是整个血色故事中的一抹亮色。
金鹏被捅后前途被毁,他确实快要被逼疯了,满心只有复仇,和命运对自己的不公。优秀的体育生身体被毁,他的脸据说本来十分帅气,但是被削了一块肉,毁容了。
这等于他所有的优势都没有了。
可是半个月后,金鹏却可以开开心心的在病房拉着朋友陪他开黑,宽慰那些为他愤怒的人。他说:“没关系,家里给我安排了很好的大专,等我身体好了就直接去读就行了,你们这么伤心干啥?快点来陪我打游戏。”
金鹏的朋友和大家说,金鹏那时洒脱的语气,让陪他打游戏的朋友都不禁暗自动容。也难怪金鹏的朋友对刘鹗有如此之深的怨恨。
任花儿不知道金鹏要有多么强大的内心才可以如此迅速消化掉这些痛苦,真的,任花儿十分敬佩金鹏。金鹏的同学都说金鹏人特别好。确实,一个内心强大的人,无论到哪里都会发光的。
……
下午倒数第二节课的时候,旁边三班传来了惊呼声。下课后,任花儿在三班门口往里面瞧了瞧,发现刘鹗已经坐在了教室的最后一排。刘鹗在低头拿笔写着什么,一副乖巧的模样。
刘鹗体格比以前强壮了许多,发型是光头,穿着简单的牛仔裤陪白T恤。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刘鹗抬起头望了望四周,最终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任花儿。
刘鹗对着任花儿微微一笑,任花儿也点头以示回应。
阿光也看到任花儿,于是走过来和任花儿打招呼:“花花。”
“阿光,怎么样?”
“如你所料,没有人敢理刘鹗,甚至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任花儿指了指刘鹗:“老师有没有说他走读还是住校?”
阿光:“当然是走读,住校的话谁敢跟他一个宿舍啊?简直就是微光的马加爵。”
随便聊了几句,任花儿就回到了自己的班级。
……
放学后,任花儿第一时间和老黄跑去食堂打饭,却发现刘鹗早早的打好了饭在吃了。刘鹗抬头看见气喘吁吁的任花儿,对着任花儿微微一笑。这笑容让任花儿有点发毛。
任花儿和老黄打好饭后,就随便找了张远离刘鹗的桌子吃饭。结果吃着吃着,居然发现刘鹗抬着餐盘向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刘鹗在任花儿的对面坐下,从自己的餐盘里加了两块红烧肉给任花儿,他笑着说:“离下课还有十分钟,我跟老师说我饿了,老师居然没阻拦我,直接让我来食堂吃饭。”
“你哪打的红烧肉,为什么我没看到?”任花儿的注意力全在红烧肉上。
刘鹗双眉一挑:“是食堂后厨的,原本是准备给老师开小灶的,被我要了一勺。”
“啧啧啧,”任花儿咂咂嘴:“老师的伙食还真不错。”
刘鹗看着任花儿把肉咽下,才说:“你好,任花儿,我叫刘鹗。”
任花儿眯着眼:“咱俩就不用介绍了,都是微光的知名人士。”
刘鹗爽朗一笑:“哈哈,没错,我听说任花儿你现在是微光的老大。”
任花儿摇摇头:“没有的事。”
“在微光没人敢欺负你,也没人敢欺负你保的人,这样还不是老大吗?”
“不是,”任花儿再次摇头:“我已经不混了。”
刘鹗耸耸肩,从包里拿出一包玉溪递给任花儿:“花哥,帮我个忙。”
“我不抽烟。”
刘鹗一脸惊讶,不过一眨眼又恢复了平静:“那好吧……真的只是个小忙。”
任花儿皱眉:“先吃饭,我饿了。”
刘鹗识相的点点头,不说话了。任花儿、老黄、刘鹗三人就这样默默吃完了晚饭。任花儿起身离开食堂,刘鹗就在后面跟着,任花儿上了个厕所,刘鹗也跟着。
任花儿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老黄,让老黄拿去教室充电。老黄看了一眼任花儿,离开了。
任花儿伸了个懒腰,默默走进宿舍楼,刘鹗也跟着走进了宿舍楼。
任花儿突然转身,盯着刘鹗:“你不是走读的吗,来宿舍楼做什么?”
刘鹗此时的眼神异常的陈恳:“我真的想要花哥帮我个忙。”
任花儿有点动容,但还是摇了摇头,自顾自的走回了宿舍。可是那刘鹗竟然也跟着走进来了宿舍。
刘鹗刚走进宿舍,身后的门突然被关上。刘鹗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任花儿已经站在他的身后。
“别转身,不然打爆你的头。”任花儿的话语从刘鹗身后传来,同时还伴随着“铛铛”两声脆响,是钢管和墙上的瓷砖碰撞的声音。
刘鹗肩膀抖了抖:“我只是想让花哥帮个忙,花哥你用得着这样吗?”
任花儿平淡的说:“谅解一下,毕竟你是什么身份你自己知道。”
“哈哈,”刘鹗笑了两声:“没想到少管所里的兄弟们告诉我的这东西还真的存在。”
“什么东西?”
“歧视。”
任花儿默然。
“花哥,我在少管所里有一个叫赵雄的朋友,他说他很想你。”
“狗熊?”
“原来你也叫他狗熊呐,他还说大家都叫他熊哥呢。狗熊跟我说,出来后有事可以找你。”
“……”任花儿不知该如何回答。狗熊是他的一个初中朋友,因为故意伤害罪进了少管所。
任花儿从刘鹗的背后走了出来,将钢管丢进床底下后,坐在了床上。
刘鹗自觉的坐在了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