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星光?
埃里克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惊讶地望向那个熟悉的窗口,夜晚的星空依旧是是那么的美丽。
但是记忆之中,他此时不是在那个名叫基金会的集团的实验基地中吗?怎么也不可能会看到外面的星光啊?
时空的错乱感油然而生,让他心底里莫名生出现实竟是如此荒诞的错觉与违和感来。
此时,耳旁传来的轻微的电流声让他瞬间清醒过来,他的确是在实验室中没错,他还签下了一份合同,只要他能坚持活着出去,那么就能获得大笔的赏金。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空间中的装饰会与自己以前的家完全一致,也不明白外面那个逼真的天空是如何形成的。但眼前的一切告诉他,这里并没有任何的危险。
“那么埃里克先生,请你描述一下你现在所看到的物体。”
耳麦里传来的声音提醒了他的任务。
埃里克略微有些恍神,仔细思考了一下道:“我现在所看到的是我曾经的家,有一点油腻的餐桌,有篮球,有沙发,有镜子……”
“家……么……”耳麦那边的声音略微停顿了一下。
埃里克描述完后忍不住问道:“请问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做出我的家的装饰?”
“请安静埃里克先生。”耳麦里的声音似乎认真了起来,“这不是你应该问的问题,请记住你的身份。”
埃里克愣了愣,没有再说话。
“那么,请你继续向……滋滋……外……滋滋”
而此时,耳麦里传来的电流噪音似乎在不断地增大,到了几乎影响听觉的地步,让他无法听清耳麦对面的男人究竟在那之后下达了什么命令。
“您好,您给我的耳麦似乎出现了问题……您好?”
埃里克莫名地有了几分心慌,对着耳麦有些焦急地说道。
如果听不清命令的话,那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继续这个实验,也无法按照合约上说的将自己看到的信息传递出去,那么即便自己真的在这里活到了三十分钟之后,这个任务是否算是完成了呢?
只是即便他再怎么呼喊,也没有任何的回应,那耳麦里传来的只有“滋滋”的电流噪音,似乎已经彻底失效。
他想要申请重新更换一个耳麦,向后退去想要重新打开那扇门。刚转过身却惊恐地发现送他进来的门已经不见了,只有一扇他原本的那个家的普通木门。
门板上还贴着有些发黄的备忘录,上面用钢笔涂涂抹抹了一些隐藏在脑海深处的事项。
他惊慌地想要打开这扇门,然而门把手却仿佛被人锁死,无论如何也无法打开。
就在他满头大汗不知所措的时候,眼角一瞥,目光落在墙边的一块镜面上时,浑身却是顿时僵硬住了。
镜子里,他看到一张苍白到没有半丝血色的女人脸孔正从背后极近地贴着他的脸,一双眼睛的位置却是两处漆黑的空洞,淌出丝丝的血液顺着接近腐烂的脸颊缓缓滴落在他的肩膀上,微张着嘴,无声却似乎是在诉说着什么。
顿时,他的心脏恍若遭受重击,发自灵魂深处的颤栗感恍若触电般地传遍全身!
这张脸,他也永远不会忘记。
是他曾经的那个妻子。为了救孩子而被丧尸咬死……
她不应该会出现在这里!
埃里克如坠冰窖,浑身冰冷。这时候,他感觉到肩膀处一阵湿冷,僵硬着脖子微微转过头去,却是看见一片刺眼的鲜红血迹正顺着他的衣服向下渗透着,而肩膀处也有几根修长冰冷的手指轻轻地搭着……
而此时在实验室外,观测仪器的屏幕上开始不断闪过数据流,一道道恍若扭曲的电流不断划过,几乎连成一片。
周围几个研究人员面色凝重地开启了仪器的自动记录并分析的功能,试图摒除这些杂乱的信息流中的垃圾信息。
只是这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那些毫无意义的信息流不断地闪过,几乎占满了整个屏幕,留下白茫茫的一片。
就在研究员们紧盯着屏幕,试图查明究竟是什么地方出现问题时,陡然之间,那些信息流串联成一张惨白的女人脸孔,披头散发,其五官皆是淌着猩红的血液,表情狰狞犹如正遭受着非人的痛苦,扭曲犹如挤作一团。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这个恐怖女人的脸紧紧贴着电子屏幕,面孔上不断涌出的血液顺着玻璃屏幕流下,嘴以远超常人的幅度撕裂般的张大着,似乎在咆哮着,而其一双白到泛着青色的手紧紧扒着屏幕边缘,似是要从这个屏幕之中钻出来一般。
“切断电源!”
一个研究员反应很快,此时眼前的诡异情景显然已经超出了常理范畴,立刻便要切断电源。
然而随着电源灯的熄灭,屏幕却没有如同预料一般的重新黑暗下去,依旧亮着幽绿色的光芒,里面的那个女人依旧在拼命地要钻出来。
甚至此时一只手掌已经探出了屏幕,在空气中凭空抓握着,锋利的尖锐指甲上缓缓地滴落着一滴滴的鲜血让人看得心惊肉跳。
一声声幽怨的女人哭泣声开始回荡在极为研究员的耳边,让他们的神情由惊恐到面目狰狞,神色恍惚间甚至向着屏幕伸出手去似是要主动握住那只手。
“编号074出现失控情况,请附近人员紧急撤离,并请安全人员立刻前往处理。”
此时,广播之中再次响起了那道毫无感情波动的女声。
随后不到几秒钟的时间,一个金发的青年便迅速地出现在这台仪器旁边,看了一下这副荒唐的表演,面无表情地推开那几个中了邪的研究员,伸出手去抢先抓住了从屏幕里伸出来的那只手。
“想出来?”他冷笑一声,随后手臂顿时发力,狠狠地将那只手臂向外拽着。
“那就给我滚出来!”
屏幕里的女人仰头尖啸着,不断涌出的鲜血几乎将整个屏幕染成了鲜红色,而那双手却是以极快的速度腐烂着,眨眼之间便化作了一块枯黄的骨头。
闹剧也就到此为止。
屏幕黑了下去,女人没有被抓出来,青年手上只剩下了一截枯黄色并且迅速风化的手骨。
“我还想好好玩一下呢。”青年似乎有些遗憾,甩了甩手上残留的些许粉末,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