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余寒是笑着说这话的。

    所有人都惊呆了，就算他们意识到世道都变了，但当看到一个同学要求另一个同学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一个个都不可置信。

    因为那是他们身边的人，是他们的同辈。

    “你，你说什么！”梁宇觉得血液全部上流到大脑，他有一种去拼命的冲动。

    “我叫你跪下！”余寒膝盖狠狠一击，他的双腿一软，居然就不自觉地跪了下去。

    “喔！”周围一片哗然，但没有人阻止，大家一个个成了旁观者，但觉得这一幕很刺眼。

    梁宇脸上发热，第一时间就要站起来，但一个冰凉的物品抵在了他的脑袋上，那是余寒的钻石剑。

    “怎么，刚才的骨气呢！所谓的傲气呢！”余寒大笑，他就这样将昔日同学的尊严当玩具一样把弄，这一刻他明白了什么叫权力的美，随意决定人的生死，决定人的尊卑，这是何等畅快！

    他身体颤抖，他瑕疵欲裂，但他在权与力的压迫下却连抬头都做不到，只能看着泥土，看着余寒的脚。

    “我的攻击力四百多呢，配合上这把钻石剑，加起来的攻击力足以四百六十一吧，这是足以杀死你的伤害。”余寒道。

    “所以，两个选择！一个是彻底跪在这里，像条败犬一样！要么就最后拿出你的尊严和勇气迎着足以让你死亡的伤害站起来！”余寒大喝，震人心魄。

    “屈辱地生，还是高贵地死！”

    在这一刻大家看到梁宇的腰板紧绷，他几乎是要瞬间站了起来，但死亡的恐惧来了，如激流般压下了他疯狂跳动的自尊心。

    他选择的是彻底跪下。

    “呦呵。”余寒将钻石剑拿开，他看着梁宇如同死狗一样地跪在地上，他身体发抖。

    大家一个个沉默了，戚悲的氛围笼罩了这里，无疑给他们的心情雪上加霜，他们不敢想象未来会这样，会不会出现一个余寒一样强大的人践踏他们的尊严，把他们当做廉价的东西消费掉。

    但也有人突然笑了一声，和余寒的“没什么好人缘也没什么坏人缘”不同，梁宇以前仗着家世在学校横行，如今失势，当然有人畅快。

    这声笑容多么地刺耳突兀，梁宇的手忽然握紧，但他不敢抬头，不敢面对余寒的目光，他怕自己会无法控制自己。

    “谁笑了！”余寒忽然大喝，大家都安静下来。

    “我看到了，是你笑了，张煜同学。”余寒道，被指出的人一时间楞在原地，不知所措，有些害怕，担心自己因为做出让余寒不喜的事情而像梁宇那样被对待。

    “笑得好！”然而余寒却投来赞许的目光，“梁宇，他是懦夫，人人都应该鄙夷懦夫，大家说是不是，尽情嘲笑他吧！”

    “哈哈……”如潮水般的笑声响起了，大家不敢不笑，因为怕余寒的愤怒降临，梁宇倒在地上，觉得笑声将他与世界隔绝了，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还没有昏过去，他明明早就承受不住了。

    只觉得这种耻辱永远无法忘记。

    “校长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你可是校长！”余寒却突然一声大喝打断这强行欢笑的场面。

    “我……”被指出的校长呆在原地，他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但今天这样的局面他也无所适从。

    “你可是校长，没看到眼前的校园欺凌吗！你应该立刻将欺负同学的坏蛋赶走，把他叫到办公室罚站通知家长！”余寒一脸严肃，然后笑了。

    “哦，我忘记了，你这个校长的身份不好使了，因为这里不是一中了，你也不敢回去那个代表你身份的校长办公室了，在这里你什么也不是了！”

    “我，我，我……”校长的身体发抖，眼前有些黑。

    “你说如果我叫大家现在打你一顿，你会不会被打死啊，毕竟你乱收费，台风都不放假。”余寒带着神秘的语气凑上来，校长惊得连忙后退，完全没有以前那种德高望重的样子。

    “放心，别怕，我懒得这样做了，不过你在这里生活要小心一些，如果不快点变强，等有学生强你很多后，没准你就……”余寒没有说下去，但许多人都清楚他要说的是什么。

    “好了，不吓你们了，把话说清楚吧，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机会和权力，现在我也给你们这个机会。”余寒扫视所有人。

    大家沉默，如果前面余寒这样说，大家会狂喜，可现在觉得借用危险的力量，必然要支付代价。

    “想要我帮忙，那就拿出代价！注意，现在现实中的一切都没什么用了，游戏中你们才刚刚开始，所以你们付不出物质的代价，就只能用尊严来抵！”余寒大喝。

    “然后，是命！在这个世界，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同样的代价，拿你们自己的命来换你们亲人的命，有人敢吗！”余寒大喝。

    死寂一片。

    “有人敢吗！”余寒第二声大吼，依然没有得到回应。

    “真的没有人敢吗！”余寒第三声大吼，所有人低下了头，一个个体若筛糠。

    “最后一件事，如果惹了人，就绝不能放过他，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你死亡的理由！”余寒说完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梁宇，那道冰冷的目光仿佛实质化了一般，梁宇一个激灵，转身就跑。

    疯狂地跑，他觉得自己只要够快，死亡就追不上他！

    然而，一道利箭破空而至，射在了他的背后。

    “砰！”在无数双瞪大的眼睛中，他身体消失，化为经验掉了一地，所有人震撼，因为他们第一次看到一个同学被另一个同学杀死。

    “别这样惊讶，正常地以绝后悔而已。”余寒笑了，“你们难不成敢说，自己在面对怪物的时候没有将别人推出去给自己挡灾吗，难道敢说自己是绝对干净的吗！”

    很多人脸色不自然起来。

    “走了。”余寒说完这话，转身离去，莫墨她们三个莫墨跟上，当离开游戏世界后，莫墨听到余寒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果然是这样，莫墨心想。

    “真是精彩的一课，比很多老师讲地还要好。”莫墨和余寒并肩，她看到的是一双疲惫的双眼。

    “如果我不狠一点，不告诉他们这个世界的法则，不深深地烙印进他们的灵魂，他们依然会在其他时候用血来交学费的。”余寒道，“看他们刚才那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希望都听进去了吧，别被淘汰了啊……”

    这才是余寒的本意，装作愤怒狰狞的样子，给同学们心理落差，告诉他们新世界运行的规则。

    同时也是一种诀别吧，身后是往日的同学情谊，前面是血色的路，余寒不希望牵连到他们，也不希望他们以后三天两头过来找自己帮忙。

    可余寒在讲这些的时候，代入感真的太强了，到底是做戏还是沉迷了进去呢，那些话难道没有在自己的灵魂里轰鸣吗！

    自己为什么杀梁宇呢，真的是把他当一个“牺牲品”吗，为什么这种生杀予夺的感觉会让他现在身体都在颤抖呢！

    那种黑暗真的存在他的内心，他慢慢地变了，这种感觉真是可怕，自己都让自己陌生了起来。

    “我会越过这片黑暗的。”余寒只能这样在心里默念，但当走出学校的时候，天空中巨大的一个圆环让他震撼，举城瞩目。

    那是一个血色的圆环，它在天空中转动，乍一看令人发寒，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个圆环只是虚幻的，如同海市蜃楼一般只是一个缥缈的影子。

    可余寒却发现那道圆环很不对，因为有一部分是凝实的，那一小部分的血色特别浓郁，而且疑似是固体。

    最令人战栗的是，那微小的一部分实体在扩张，等整个虚幻的轮环都被血色填充后，会发生什么呢，想想都让人不安。

    “那是倒计时。”韩雨不知道为什么和那道转动的虚幻轮环有所感应，“它代表着这个城市的侵蚀度，等它满了的时候，HIM就可以通过轮环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