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十二小时的等待,是很枯燥的。
第一,大家的手机都没有信号。刘骏和冯浪的手机带在身上,而且保持着应有的电量,仅仅是为了方便看时间,手机上能玩的,也只有一两个不需要联网的单机游戏。
第二,挖掘机正在改装。坐或者躺,只能自己找一个阴凉地方,草丛或者石板都无所谓。
第三,周围静的可怕,即使是大白天。虫鸣鸟叫,听多了就会感觉到刺耳,让人更加烦躁。
一闲下来,刘骏就感到无所适从,胡思乱想。
说好的先到昭青市找冯浪的父母,然后再到杨城找刘骏自己的父母。可偏偏到了哪里都能遇上虫族,而且之前断断续续的手机信号也彻底没有了,要寻找各自的父母,无疑是大海捞针。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这段时间大家都没有去想这件事,一直在为活下去而忙碌着。现在没事可做,也没有虫族或者神秘势力的捣乱,反而有点不适应。一想到自己的父母有可能早已丧命于虫族的利爪之下,冯浪心里就悲伤了起来。
刘骏控制不了这种事情,唯一能做的,就是打开光幕显示屏,漫无目的地浏览着里面的各样东西,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靠在树根旁,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刘骏做了很多梦,梦到自己又回到了学校的教室里,一个熟悉的校园,陌生的教室,既熟悉又陌生的同学们。
教室很大,人也很多,同学们的面孔不时的变换,一下子是自己的同学,一下又是朋友、战友,最后居然还有陈夏和冯浪。
大家嬉戏打闹,欢声笑语,各自在这个可大可小的世界里游动。
突然,刘骏发现,一些人的脸色变得苍白,苍白如灰。这突兀的转变,让刘骏心跳加速,感到了害怕。
脸色苍白的人一个个全都面对着刘骏,用他们那同样苍白的眼瞳“看”着刘骏。
刘骏心中升起了怯意,想要逃。当刘骏转身奔跑的时候,身后那些死气沉沉的人,随之追着他。
双腿很沉重,明明觉得自己能跑得飞快地,就是慢吞吞。
身后的人越来越逼近,刘骏急得团团转,猛然一看前面,陈夏和冯浪的脸出现在眼前,朝他张着嘴,像是在说什么,可就是听不见。
“刘骏,刘骏……”
声音由轻变重,逐渐传到了刘骏耳朵中。而陈夏和冯浪的脸,也逐渐清晰。
“刘骏……”
冯浪蹲下,双手抓着刘骏的双肩,用力地摇晃着,并喊着刘骏的名字。
“你怎么了?大白天的做噩梦?”
刘骏这才幡然醒悟,眼前的冯浪是真实的,陈夏自然也是真实的,现在是现实。
“真做噩梦了?”刘骏不敢相信地擦拭着自己的额头,不住地大口喘气,发现手背上全是冷汗,就差身上的衣服没有湿透。
“没事,没事,做噩梦了。”刘骏尴尬地说道,定睛一看,周围一片黑暗,唯独面前不远处有一堆烧的很旺的篝火。
迷迷糊糊中,居然一觉睡到了大半夜。
冯浪半信半疑地打量着刘骏的脸,道:“你是不是生病了吧?打个盹就能睡大半天。双腿乱蹬,满头大汗,真的不是生病了?”
“你才有病呢。”刘骏不打算继续在这件事上纠缠,走到河边,捧把水洗下脸。
一把冷水,头脑立马清醒了许多。这夜晚格外晴朗,月亮虽然不是很圆,但皎洁的月光让人感到温暖。
刘骏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晚上十一点,离挖掘机完全改装好的预计时间还差三个小时。
回到挖掘机旁边,发现陈夏在另外一棵树底下铺了张凉席,蜷缩着躺在上面,以两件衣服为被子。呼吸均匀,且不打呼噜。
冯浪则靠在自己白天打盹的那棵大树下,自己洗脸的这段时间,似乎他已经睡着了。
睡了一整天,刘骏现在精神的很,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肚子饿了。
战备干粮等物品已经全部从挖掘机上拿了出来,放在篝火旁边。
当刘骏正要走过去找点东西吃时,手环突然发出了“滴滴滴”的警报声。突如其来的滴滴声让刘骏心里咯噔的一跳,立马警惕地打开光幕显示屏来看。
自来到海伯利昂坠毁的这个地方,加上改装挖掘机,蜂鸟监测器一直悬浮在以他们为中心半径三公里的范围内警戒着。
刘骏琢磨着利维坦已经北上了,虫族的那些虾兵蟹将一定也会跟着走了。而属于“分矿”基地的那些小虫子,必然不会离基地太远。
这个时候报警,就不知道是虫族还是神秘势力。
触发警报的是位于东方的监测器。
通过画面的不断拉大,显示屏上显示出了一个红色的点。从距离的变动来看,飞行速度缓慢。
待到这个点大到能分辨形状的时候,刘骏赫然发现,居然只是一个圆不溜秋的东西。
这样的情况,只能是虫族的飞行单位,而且飞行高度不是很高,就不知道是什么。
刘骏控制着蜂鸟监测器隐蔽,同时让另外一个监测器赶过来,一起监视这个虫族飞行单位的动向。
“千万别往这边来,最好是路过的。”刘骏心里祈祷着。
挖掘机还没有改装好,手无寸铁的他根本没办法对付一只虫族空中单位。
“对了,陈夏,她有枪。”刘骏幡然醒悟,这才想起陈夏有把狙击枪,而且是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枪。于是,他悄悄走到陈夏旁边,轻轻拍了下陈夏的肩膀。
陈夏睡觉的时候似乎很警惕,一有动静,立马睁开了双眼。在发现是刘骏后,轻轻地吁了口气。
“嘘!”刘骏做了个嘘声动作,示意陈夏不要发出大的动静,同时指着光幕显示屏让她看。
“虫族,还是?”陈夏看了一眼后转头轻声问道。
刘骏点点头,没有说话,然后指了指陈夏身边的狙击枪,又指了指空中异虫的方向。陈夏立马意会,轻声的过了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