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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营上将:第五十六章 夜袭

    建安三年(公元198年)九月,许都城外一匹快马飞奔入城,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又有一人一骑进入。片刻之后,司空府内便聚集了在许昌城中的曹操帐下全部文武。

    曹操正襟危坐,对一班文武说道:“刚刚得报,吕布派陈宫、曹性领军三万进攻白马,宋宪、魏续各领军一万进军汝南、颍川,又遣上将张辽率军两万攻打驻扎在沛郡的刘备,吕布则自统三万精兵为中军,接应三方。汝南、颍川有满宠在无需多虑,白马历经数年经营,城墙高大坚固,且有近万守军,陈宫一时也难以攻下。但刘备那里断然抵挡不住张辽,我欲出兵救援并趁势夺取徐州,然又恐袁绍、刘表趁我出兵之际来攻,诸位有何良策可解纷扰?”

    武将们交头接耳,谋士们多埋头深思,片刻之后,有一人出列说道:“司空,吾有一言,可解司空所虑。”

    曹操见此欣然说道:“奉孝快快道来。”

    没错,此人便是被曹操称为是自己“奇佐”的郭嘉、郭奉孝。

    郭嘉对曹操说:“昔日楚汉争雄,楚强而汉弱,然高祖终能败项羽于垓下,其因司空必知。今日之形势亦如昔日之刘、项,袁强曹弱。然绍有十败,公有十胜,绍兵虽盛,亦不足惧也。

    其一,绍繁礼多仪,公体任自然,此道胜也;其二,绍以逆动,公以顺率,此义胜也;其三,桓、灵以来,政失于宽,绍以宽济,公以猛纠,此治胜也;其四,绍外宽内忌,所任多亲戚,公外简内明,用人惟才,此度胜也;其五,绍多谋少决,公得策辄行,此谋胜也;其六,绍专收名誉,公以至诚待人,此德胜也;其七,绍恤近忽远,公虑无不周,此仁胜也;其八,绍听谗惑乱,公浸润不行,此明胜也;其九,绍是非混淆,公法度严明,此文胜也;其十,绍好为虚势,不知兵要,公以少克众,用兵如神,此武胜也。司空有此十胜,何惧袁绍?袁绍有此十败更断然不会出兵!”

    曹操被郭嘉这么一统夸,不仅忧虑尽去,而且喜上眉梢。袁绍忧虑打消了,接着荀彧又出来说:“禀司空,奉孝之言与吾之遇见相同,袁绍优柔寡断,其帐下谋士明争暗斗。只要有人向袁绍建议出兵,必然有人会反对,以袁绍的性格,他只会坐观司空与吕布的胜败。

    此外,荆州刘表胸无大志,只想保荆州一方太平,自其任荆州牧以来,从未有过主动攻掠州郡城池之先例,故司空不必担忧。”

    郭嘉和荀彧消除了曹操的顾虑,坚定了曹操攻取徐州的决心。曹操不再犹豫,而是开始部署进军方略。

    “夏侯惇、夏侯渊、李典、吕虔!”

    “末将在!”四人应声而出。

    “命夏侯惇为前军大将,夏侯渊为副将,李典、吕虔为偏将,领军五万先行,前往沛郡救援刘备!”

    “末将遵命!”夏侯惇接过令牌后便带着其余三人离开,前往军营准备出征了。

    这边曹操对剩余的人说:“其余将校,各自回去准备,三日后随我大军出征。”

    “喏!”众人目送曹操离开。

    曹操在回到书房后,郭嘉紧随其后进来,曹操问他说:“奉孝有事?”

    郭嘉答道:“司空,白马虽易守难攻,曹纯亦有将才,但陈宫也非等闲之辈。一旦白马在我等击败吕布之前被破,陈宫便可长驱直入,届时许都危矣,其祸不下于昔日吕布来袭。”

    曹操点头说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郭嘉说道:“可遣一员智勇双全之上将领五千精兵驰援白马,如此则白马无忧,司空亦可全力对付吕布这头猛虎。”

    曹操又问道:“那你觉得谁可担当此重任?”

    郭嘉狡黠一笑,说:“司空已有人选,何必问我?”

    二人相视而笑。

    三日后,就在曹操大军浩浩荡荡开出许都时,白马之战已经打了一整天了。城下尸体数以千计,其中吕布军的尸体占了七成。

    城内,副将严峰(字仲涯)正在向守将曹纯(字子和)汇报伤亡字数:“今日一战,我军阵亡三百,伤五百,多为轻伤。”

    曹纯叹道:“白天敌军攻城时,我仔细看了一下,那些士兵多为老弱,应该是陈宫在试探我军虚实。”

    曹纯说完看了一下严峰,感觉他有话要说的样子,便问他:“仲涯,你想说什么?”

    严峰见曹纯既然问了,他也就不再藏着,他说:“属下有一事不解,陈宫来势汹汹,兵力更是我们的三倍。他以弱旅来攻,将军为何不尽出精锐给他迎头痛击,搓其锐气,反而同样使用弱旅?如此一来岂不是告诉陈宫我城中将士战力偏弱,助长其士气吗?”

    曹纯摇了摇头,说:“非也,陈宫来时必早已探知我军虚实,今日不过是试一试真假。我若用精锐迎敌,陈宫必然看破我军兵力、战力皆不如他,否则为何他用弱旅我们却出精锐?反之,我用弱旅迎敌,则会让陈宫生疑,使其误以为我城中精锐足以与他一战。”

    严峰恍然大悟:“属下受教!”

    城外陈宫大营内,陈宫果然如曹纯所说,他开始怀疑自己先前的情报是否准确。负责收集情报的是曹性,他问曹性说:“曹性将军,你确定城内只有近万守军,且精锐不足三千?”

    曹性答道:“千真万确,城内只有骑兵一千,步军七千上下。其中除了一支五百人的尖兵营之外,其余战力一般,故我估计,城内精锐最多三千左右。”

    陈宫反问道:“那就奇怪了,曹纯手中兵马不及我们的三分之一,且又非全是精锐。按常理,我大军来攻,他应当尽出精锐予以迎头痛击,以达到挫敌锐气和掩盖城内兵力不足、战力弱小的目的。可曹纯却和我一样只派出老弱接战,莫非他手里精锐不只三千,或者其兵力足以应对我三万大军?”

    曹性被陈宫这么一问,也开始质疑自己了:“莫非我情报有误?曹纯暗地里还有一支人马?”

    曹性想来想去,也没个结果,而且他坚信自己的情报不会出错,因此曹性问陈宫说:“军师,会不会这是曹纯的疑兵之计啊?”

    陈宫应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是不是疑兵,试试便知。若他手中真的兵力充足,当趁我军新败,士气稍弱时前来夜袭。如若不来,则证明曹纯不敢冒险,其必是在虚张声势。”

    曹性茅塞顿开,接着便按照陈宫给他布置的任务行事去了。

    夜幕降临,白马城内一千骑士和一千五百步兵整装待发,城门口站着五个人,其中两个是曹纯和严峰,另外三个,分别是统领一千骑兵的孙昭、统领一千步兵的张旭以及统领五百人尖兵营的魏都。

    曹纯此时是带着沉重的心情的,他对那三人说:“陈宫智略远在我们之上,我想今夜他必定设伏等着我们去袭营。若非万不得已,我绝不会让你们去冒险的。但是,若我们今夜不去,陈宫必然看破我的疑兵之计,到时白马危矣。你们此去劫烧粮草定要小心谨慎,一旦中伏不要恋战,立即突围。若侥幸得手也不要贪功冒进,定要速速回城。”

    张旭等人郑重答道:“我等谨遵将令!”

    随后三人翻身上马,率军出城,临走时,严峰对张旭说了句:“四弟小心!”

    丑时初刻左右,陈宫的后营便想起了一片厮杀声,这是张旭他们杀入敌营的声音。然而此处是陈宫大军囤积粮草的地方,自然有重兵把守,但是在张旭他们迅雷般的突袭之下,守军几乎全线败溃。而在这个间隙之间,张旭人马已经全部杀入了。

    张旭看着四周囤积如山的粮草,心中暗喜,当即下令道:“快!速速焚烧!敌军快要杀到了!”。

    然而,就在后营燃成一片火海,张旭正要下令撤军时,四周突然喊杀震天,近两万的吕军将后营围了个水泄不通。

    曹性这时从军中策马而出,对张旭他们喊道:“贼将,我已在此恭候多时了!尔等已中我军师之计,劝你们趁早放下兵刃,我定劝说我家军师网开一面,饶了尔等性命!”

    张旭听完大怒,骂道:“鼠辈!你张爷爷宁死不降!用我等区区千人性命便烧光了你们的粮草,爷爷死得其所!”

    曹性听完后哈哈大笑,说:“无谋匹夫!你好好看看你们烧的是什么?”

    张旭一听暗叫不好,忙叫孙昭查看。孙昭用剑戳开了一袋麻袋,果然如曹性所说。这里的粮食早就全部被陈宫移走,麻袋里装的都是沙子,真正在烧的只是盖在这些麻袋上面的茅草以及小仓的外壳而已。不仅如此,陈宫还在后营周围开辟了隔离带,确保火不会烧到自己军营和自己设下的伏兵。

    张旭看到这个场景,心想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了,旁边孙昭问张旭道:“季晨,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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