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距门中筑灵境弟子煅兵术大比召开之期,尚有五年的时间,他若想在大比上展露头角,拿下前三的名额,至少要将煅兵术提升至高阶煅兵师程度。
项禹听闻,在煅神宗中,除了霍金阳等战力超强的弟子外,尚有几名在煅兵术之上极具天赋的弟子,且似乎均已接近了高阶煅兵师的层次。
而在这五年之内,对方很有可能真正踏入高阶煅兵师。
不过,项禹因血脉之力苏醒后,无论是在功法、玄术,亦或是锻兵之术上均有极高的悟性,在此期间内接近高阶煅兵师水平,倒是有几分把握,但仅仅如此,怕也难有多少胜算。
唯一的可能,便是他真正达到高阶煅兵师程度,甚至一跃成为煅兵大师,才能够有绝大的把握拿下名额。
可锻兵之术的提升,比之修为的精进尚要艰难许多,每一个层次的增长,除了个人悟性外,尚需要大量的煅兵经验。
他能够在不到一年时间,便从煅徒阶段提升至接近中阶煅兵师的程度,期间可是早已将惊蛰院所留的煅兵材料消耗一空,更是用所得几乎所有的灵玉全部与宗门换取了材料。
如此多材料任意挥霍,恐怕就算那些亲传弟子怕也没有这等待遇。
只是项禹那时因未曾获得灵焰,是以之前均是靠驳杂的地火煅兵,而待他将太玄真火炼化后,想来能够很快进入中阶煅兵师的层次。
可之后该如何去做?
煅兵师每一个层次的提升,均要比之先前困难数倍之上,所需要的煅兵材料亦是难以估量。
虽说他此时身家极是丰厚,但以往他花费大量灵玉与宗门交换煅兵材料,想来已引起了高层注意,若再继续如此,各种麻烦恐怕便会接踵而来。
况且,在项禹看来,纵是将身上灵玉消耗一空,怕也难够自己煅兵之需。
项禹心念转动许久,最终眼睛一亮,似是有了定计。
接下来,项禹将揽月峰事情全部交予韩林处里,自己则离开了宗门,前往了天岳城。
这天岳城是煅神宗出资建造,亦是附近最大的灵市。
城中势力虽盘根错节,各个店铺、楼宇之后均能够看到各大世家,以及诸多门派的身影。但无论是那些大门大派,亦或是世家、散修,全部都要遵守此地秩序,否则便会被强行驱逐出去。
而因这天岳城背后的靠山乃是煅神宗,虽店铺林立,门户各异,但却以炼器、煅兵最为繁盛。
只往城中随意的走上一圈,几乎有三成的店铺均是以煅兵或是收售神兵为主。
不过,这些店铺大多数却并非煅神宗所有,而是一些外来势力开设。
凡是那些煅兵术尚可,或是售卖的神兵品阶同样可以的话,此类店铺中仍旧是人满为患,川流不息,生意极是火爆。
当然了,有些因煅兵术稀松平常,又没有什么底蕴的门户,也只是勉强维持生计,却谈不上什么利润可言了。
也难怪,前来这天岳城的玄修,几乎全部是奔着煅神宗这个名号而来,目的便是希望能够到神兵阁锻造一件神兵,或是花大价钱购买一件。
只是神兵阁每月锻造神兵均有限数,根本无法满足所有玄修需求,那么便只能退而求其次,去选择那些其他的煅兵阁。
虽无法和神兵阁锻造神兵相比,但却也品质尚可,完全能够满足使用了。
项禹拜入煅神宗前,首先便是前来的这天岳城,且住过一些时日,自是对本城有一定的了解。
此刻,项禹倒背着双手,看似一脸惬意的走在城中一条支道上,且时不时的往街道两侧店铺瞅上一眼。
项禹之所以来至天岳城,其实便是为了日后研悟煅兵术做准备。
这天岳城几乎可以说是修天界的煅兵圣地,只购买一些煅兵材料,自是不会有何难处。
而他如今所缺的,则是一间可以用来掩饰身份,且能够潜心习练煅兵之术的店铺。
项禹平日煅兵只是按照自己的喜好,自身有一定局限性,无法更好、全面的发挥。
但如能够替他人炼制神兵,不仅可以锻造多样性的神兵,来增加自身阅历、经验,也可省去极大的材料消耗,可谓一举两得之事。
至于为何不在城中人流聚集,生意火爆的主干道,而在有些距离的支道上选址,也是他早已想好的。
那主道上开设店铺的,后面均有不小的背景,且如火如柴,可无人愿意舍去大笔的灵玉不赚,反而贪图一时利益将店铺转售出去。
而这支道上的店铺虽说往来之人要稀少许多,但同样有一些玄修来此,如真有本事,自是不会被埋没了。
约莫一刻钟后,项禹路过一个拐角,方要绕过这里,却见一名老者从旁侧的店铺里迈步走出。
老者看上去六旬左右,一身青布衣衫,修为在先天境六层,此时一脸的颓废,一手拿着一张二尺长的宣纸,一手则端着一碗浆糊。
他出得门来,拿起宣纸瞅了一眼,叹了口气,便在上面刷了几下浆糊,然后在门墙上贴好展平。
项禹心中好奇,拿眼一扫,见宣纸上写着‘出售店铺一间,所需两千枚下品灵玉,有意者可到店中一叙。’
项禹眼睛一亮,这间店铺挂着一块牌匾,上书‘灵兵阁’三字。
这间店铺位置倒也不错,虽看上去有些老旧,但如重新装饰一下,自会焕然一新,却是不止这两千枚灵玉。
想来这老者尚还有何其他要求才对。
他方要迈步上前,忽顿了顿,随即微微一笑,施展异形术,也变作了一名六旬老者的模样。
项禹虽变换了样貌,但他气质本就不同寻常,脸上带着一丝微笑,颌下灰白的胡须垂于胸前,身穿玄色道袍,再加上他筑灵境的修为,看上去颇有一番仙风道骨的感觉。
他走上几步,问道:“道友可是要将这间店铺出售?”
“难道你没有长眼吗?不会自己看……”青衫老者没有好气的说了一句,便转过身来打量项禹,当时神色一慌,换上一副赔笑,道:“拜见前辈,请恕老朽有眼无珠,还以为是那些临街的对头来故意嘲笑的,实在冒昧了。”
这先天境与筑灵境两者无论是身份还是实力,均犹如鸿沟一般,相差的太过悬殊。
也就是在这天岳城中,有煅神宗执法队管辖,只要上交些一定的灵玉,便会受到执法队的庇护。
若是在城外,如他一般对筑灵境玄修如此无礼的话,怕是早就被直接打杀了。他可不想平白得罪一位筑灵境的前辈高人。
“无妨。”项禹并不在意,手捻胡须,微微一笑,道:“老夫见道友要将这间店铺出售,是以打算将其盘下,不知道友除了这两千枚灵玉外,是否还有其他要求?”
青衫老者拿眼往四下瞅了瞅,异常恭敬道:“此地人多嘴杂,前辈可否移驾到小店中一叙?”
项禹知道这些相邻的店铺间均会有些明争暗斗,看这名老者如此谨慎,怕往日是被欺负怕了。
他含笑点头,随着老者步入了店铺里。
虽从外面看,这间店铺有些老旧,似是经过了不少风霜岁月的痕迹。但里面装饰却干净整洁,其间的桌椅、柜台,俱是光洁发亮,地面亦是片尘不染,显然老者时常便会清洁。
只是这店中太过于冷清了,除了他之外,再无一个客人登门,一看便知生意不如人意,否则对方也不会出售了。
项禹被老者让到一把太师椅上坐下,方要开口,忽的神色一动,下意识的扭头往柜子后面瞅去。
却见一个少年从柜台后冒出头来,他盯着项禹瞅了几眼,一脸的疑惑,不禁朝老者问:“爷爷,这位老爷爷是要买下咱们的铺子吗?”眼睛泛起一丝朦胧,似是有些难过,还有对自己这个爷爷的失望。
项禹见少年有十来岁,身上衣衫洗的都有些泛蓝了,他皮肤微红,低着头,嘴巴鼓着气,颇为的稚嫩,修为只在后天二层,而手中则捧着一本典籍。
他只是略略一扫,便认出少年手里拿的是一本煅兵典籍。看来这少年岁数不大,但却在煅兵之术上有些喜爱。
项禹笑着朝少年点了点头,转而看向老者,问道:“这是道友的孙子?”
“老朽肖海,这是我的孙儿,肖遥。”青衫老者目光落在少年身上,尽是溺爱之色,然后他朝项禹一拱手,道:“如前辈想买下这间店铺,老朽只希望前辈能够将肖遥留下,能够给前辈当个助手,甚至是做个童子也是好的。”
他似是怕项禹不答应,将肖遥唤到身边,又道,“遥儿天资聪颖,在煅兵之术上颇有悟性,相信假以时日,必能成为前辈臂助。”说完,肖海心中充满了忐忑,且又有些期待的目光,静等着项禹的答复。
肖海虽修为已达先天六层,但寿数也与常人没有多少诧异,若一切顺利,倒也能够得一个百岁终老。
可他早年体内留下过暗疾,且此时已至古稀之年,数年来大感身累体乏,脑子也时有迟钝,怕也没有多少时日了。
在坐化之前,唯一让肖海不放心的,便是自己这个孙儿了。
如真能给孙儿找一个好去处,他也便算是了无牵挂了。
项禹瞅了肖遥几眼,觉得这少年的确有几分灵性,而那本煅兵典籍即便成人都有些艰涩,可这少年却翻阅了大半,且有些歪曲的字迹标注在旁侧,显然就是少年留下的,心中不禁满意。
他微微颔首,问道:“这孩子既是在煅兵术上有所悟性,为何不将他带去煅神宗,相信如果然如此,那煅神宗定会将他收入门中,道友便也算是了解一件夙愿了。”
听了这话,肖海皱纹堆积的脸上却露出一丝苦涩,叹道:“老朽自是有此打算,且曾去过一趟,但煅神宗却要一千灵玉作为测试条件。其实,老朽之所以将这间店铺出售两千灵玉,便是打算凑足灵玉再次前往一次煅神宗,为遥儿做一次测试。若无法进入门派,日后也能够维持生计。”
项禹这才清楚,为何肖海要将这间店铺仅仅出售两千灵玉,看来是事出紧急了。
不过,他身为煅神宗揽月峰掌峰,自是知晓门规戒律。
在他印象里,有意进入煅神宗的玄修进入宗门前,的确是要进行一番测试。
当然了,这只是针对那些普通的外门弟子而言罢了。
至于内门弟子,却需要通过层层严格的筛选,或是实力出众,亦或是悟性了得,才有可能被宗门收入内门,却不是普通玄修可以做到的。
只是那测试费用,仅一百灵玉便可,而对方居然声称需要一千灵玉,看来其中是有何猫腻了。
但项禹也没有多问,他此时尚有要事需做,可没有时间处理这些和自己毫不相关的琐事。
况且,他此时乃是已另外的身份行事,倒不好让宗门知晓。
项禹又瞅了瞅肖遥,心中暗道:“如肖遥真在煅兵术上有些悟性,反正自己要买下这个铺子,先留在身边也可,否则整个店铺只余下自己一人,倒也显得冷清,至少可以打扫一下,或是接待一些上门的玄修。”
沉思了一会儿,项禹笑着点了点头,道:“也可,道友孙儿便先在老夫身边做一名童子,如他真在煅兵术上有些悟性,自会有他的机缘。”
“多谢前辈。”肖海闻言,不由得喜极而泣,忙施礼道:“不知前辈尊姓大名,也叫老朽知晓,日后好报答前辈大恩。”
“老夫‘苍云子’。”项禹略略一想,道:“无需客气,道友日后只需将这间店铺打理妥善便可。”
肖海神色一怔,待反应过来后,面露惊喜,问道:“前辈的意思是,老朽也可以留下?”
“不错。”项禹笑了笑,道:“老夫只负责煅造神兵,至于期间接待与打扫之事,便交予道友了,不知可否?”
肖海不由大喜,忙不迭的答应下来,道:“前辈放心,老朽必会将这些琐事处理妥当。”
那肖遥年幼,但却聪慧的很,早已明白来龙去脉,也是连连的施礼道谢,神情间满是惊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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