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两位长老和李普克也静静观察着宁小明的一举一动,以他们的铭文技术,自然能够发现宁小明绘制符文的动作流畅至极,仿佛这一千道基础符文是他出手绘制过千百次一样。
“李兄,这个少年是何来历?老夫看他精神力充沛,且绘制符文随心所动,一笔一划都恰到好处,可见其天赋之高只逊色苏姑娘几分,实乃一个可造之材呀!”
那位老者看得连连点头,心中起了爱才之心,向着李普克打听消息。
李普克脸上露出些许异色,愣了片刻后才微微摇头:“我只知他的姓名,对其来历了解不深,近些年来从未听说过城内有此天才,想必出自某个城镇之内吧!”
就在刚刚,李普克突然想起宁小明是在小半个月前才找上他,那个时候他可清楚记得,宁小明仅仅才开始测试天赋呀!现在就已经可以用全对之姿步入考核第二轮了,这成长速度,实在太过骇人了!
这种事若非亲身经历,光说出来是没人会信的,正是如此,李普克才不想过多讨论宁小明的来历,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宁小明,“难道……真的是诊断错误了?若真是那样,那便是公会之福!”
“也不知道这小子是否拜了师……”先前那老者摸了摸胡须。
李普克默不作声,一旁的老妇也在一旁附和了起来:“呵呵,依老身所见,这少年虽然对精神力掌控很灵敏,但是全无手法痕迹可言,所以想来还没有师傅教导吧!”
高瘦老者先是点头微笑,随即面目有些紧张的说道:“嘿,我说冬长老,你徒弟有不少了,这次可别再跟老夫抢人了啊!”
“呵呵,韦长老,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种事全靠师徒缘分,有什么抢不抢的?”那老妇露出一口掉了大半的牙齿,笑着说道。
“嘿,冬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上次抢走老夫一个小徒弟的事儿,还没跟你算账呢!”高瘦老者顿时鸡眼了,他可是知道这老妇在收徒弟上,可有一套“阴招”。
李普克见到两位同仁都已经开始争抢宁小明了,只得无奈摇摇头,在心中叹道:“研究了铭文术一辈子,到头来连个好的传承者都难找,这方土地还是太落后了……”
刀马御城铭文师公会,许多铭文师的武道修为都不是很高,所以寿命也仅仅数百年的时间而已,人老以后潜力耗尽,想要再在铭文术上前进一步千难万难,所以大都开始需要资质好的年轻弟子,希望将自己一生所学继续流传下去。
宁小明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表现,已经得到长老们的青睐,此刻他还全身心地沉浸在符文海洋中呢!
这次考核对他来说,更是一种拓展练习,俗语说熟能生巧,每一个铭文师都是在无数次铭文绘制的堆砌之下产生的。
一如炼药师也是在无数炼制丹药的堆砌之下才能培养出来,因为只有多次的练习之后,他们才会产生一种特殊的敏感度。
这种敏感度说来别人也无法理会,就犹如一个人的做事直觉一样,这一笔用多少力才会正好,精神力输出多少刚刚合适,这都是属于铭文师的直觉。
倘若拥有了这种敏锐度,日后在绘制其他基础铭文的时候,那成功率也会越来越大,记忆起来更加快速!
渐渐地,又过去了一柱香的时间,宁小明绘制出的符文已经达到了九百九十九道,只剩最后一道符文他便成功完成了绘制考核!
“该死……真是该死!这小子怎么会如此之快!”一旁的莫羽气急,在心头大骂,他现在还剩下五六十道符文没有绘制呢,已经没有追上宁小明的可能了!
宁小明那沉稳、平静淡然的样子,落到莫羽的眼里甚是扎眼,“这小子,竟然不将我放在眼里!既然追不上你,我也不会让你以全对通过!”
莫羽面色微沉,他用眼睛瞟了瞟正在绘制最后一道符文的宁小明,赫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在心底默念一段口诀,其周身突然冒起一阵淡淡的莹光,这莹光化作了无数道细长的尖针,朝着四周射去!
这是莫羽散发出的精神力波动,他想以此来干扰宁小明绘制符文!
“嘭!噗!”
由于这个精神力波动是向着四周同时发出,剩下还在苦苦支撑着的那位少年瞬间受到了影响,他的精神力被干扰得时断时续,手中的符文如同灿烂的烟火,轰然爆开!而他也因此受到了不轻地反噬,吐出一口鲜血,软倒在地面上。
“怎么回事……”
宁小明那里想得到莫羽会突然发疯,对此丝毫防备都没有,莹色光芒尽数洒在了他的身上,他只觉得大脑像是被无数蚂蚁撕咬着一般,疼痛难忍!
“嗡嗡嗡!”
此刻宁小明手中那就要绘制完成的符文,也因为他的精神力波动,开始剧烈震颤起来,似乎下一刻便会轰然爆裂开来!
“是他!可恶……”
宁小明立刻察觉到了莹光的源头来自莫羽,他在心底怒骂一声,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这道符文,宁小明不懂该怎么抵抗这些莹光,只得拼命去维持精神力的稳定性。
就这样,他们一个拼命散发莹光试图破坏符文,一个硬抗这莹光的干扰维持稳定,两人从绘制符文的比拼,变成了直接攻防战!
“他们在干嘛,怎么都停下不动了!勾雄都吐血了!”
“不清楚,好像是莫公子发出了这些光芒以后……”
“他们……他们好像在进行什么对抗!”
这突然出现的一幕搞得朝下众人一头雾水,他们没有修炼铭文术,精神力方面不够强,所以对莫羽发出的精神力波动知之甚少,只能看见一些淡淡的莹光。
苏言眉头微皱,但在看见李普克等三人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没有出手阻拦莫羽这荒唐的举动之后,她也只能闭口不言。
“嘿嘿,小子,我看你怎么完成这道符文!要知道,铭文师反噬之后可是有好几天不能动用精神力,若是能让他反噬受伤,那今天赢的还是我!”看着李普克他们没有出手阻拦,莫羽心底兴奋不已,就算手段有些卑劣又如何,这个世界本就是成王败寇!
“只是这点波动就想让我失败?真是可笑!”
宁小明也冒起了火气,虽然这些莹光会让他的大脑刺痛,但是这点疼痛对于修炼《碎神诀》的他来说,简直就是如同挠痒痒,难点在于手中那符文笔画已经变形了!
没有爆裂的原因只是他以强大精神力拼命维持其流动通畅而已,可是这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符文不成形终究会爆裂开来!
“铭文师,精神为笔,上绘天灵地魂,下勾精魄之躯,万灵之主也!”
不知为何,情急之下,宁小明的脑海之中又浮现出铭文师这一段释言,这句话如同当头一棒,将他镇在了当场。
“形为外物,灵为真意,符文即天地玄奇力量之形也!力量之形……”
宁小明心念急转,在心底默念出这段话之后,整个大脑如同漂浮在了云海之中,全没了那刺痛之感,一道道奇妙异形的符文,似乎正在从外界空间朝着他的脑海之中灌注、印刻!
“嗡嗡!”
就在这个时候,宁小明的周身空间开始闪耀着大量的金色光芒,细看这些金色光芒,竟然全是一些弯弯曲曲的字形符号,一股磅礴、浩然的精神之力如同开闸的洪流,涌向了四周,发出阵阵震颤之音。
“啊!”
莫羽发出的淡淡莹色被这璀璨的金光瞬间融化,莫羽只觉得大脑、身体如同被成千上万道利刀来回分割,他狂吐几口鲜血,翻着白眼大叫一声,瘫倒在地不省人事。
“这是!”然而李普克三人并没有去理会莫羽的伤情,反而瞪大了眼睛,愣愣得看着被金光包裹着的宁小明。
“这……这难道是天……天地灵纹?”那高瘦老者抖着嘴唇,半天才颤声吐出一句话。
李普克揪着心脏,咽了一团口水,用惊骇欲绝又肯定的语气回了一句:“没错,他……顿悟了!”
而此时,宁小明凝神静气,竟然已经闭起了双目,拿起铭文笔重重点在那变形的字符之上,一道火红色的笔画冒了出来,其中还漾着点点金色的光芒,明亮而闪耀!
随着铭文笔的接触到图纸的那一刹那,宁小明的精气神已经达到了顶端,所有的精神力都放在了绘制符文之上!
这一刻他如同沐浴在金色的海洋之中,聆听着天地力量奇妙的梵音,一遍又一遍,他的手腕轻轻一抖,符文的最后一笔绘制完成了!
只见那张符纸无风漂浮,周身散发出炽热的热气能量,将大厅的温度都整整拔高了四五度,近前的玉台都发出一阵“嘎嘣”之声,眼看就要被高温融化掉!
就在大厅众人露出骇然表情的同时,其上符文如同光印散发出了光幕,众人终于看清那符文的最后一笔。
那是一笔灵光涌动,是流动着的炽热岩浆!那一笔吼声震耳,是弯弯曲曲扭动着的巨蟒长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