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堕魂

    夜尘听起来有些太过随性的话语，却是让小优麻空虚的内心多了点什么。

    无数次的扪心自问，除了与生俱来被赋予的使命，她的价值，她的存在，她的梦想是什么。

    答案是，未知。

    如果完成了身为魔女的使命，那她还剩下什么？她该何去何从？那个时候还有人会需要她吗？母亲大人会夸赞她吗？仙都木阿夜，真真正正的把仙都木优麻当做了女儿来看待了吗？

    答案，都是否定的。

    无数次在面对城堡那冰冷死灰色的墙壁时，她都试着寻找属于她的价值，但是一切都是迷茫，她的未来只有单调的灰色，她的存在只是一片虚无，或许，她本不该出现在世界上吧。

    “委托……报酬？”老实说易地而处的话，这种情况就算是选择了背叛，也可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然而在听到了夜尘略显霸道的话语之后，优麻最先想到的依旧还是救她母亲的事情，“你是说，你能帮我从监狱结界中救出我的母亲吗？”

    很显然，仙都木优麻虽然是由仙都木阿夜的细胞单性生殖下来的克隆人。但是人生经历完全不同的两人，可以说完全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不同的少女。

    高贵冷艳的‘书记的魔女’，仙都木阿夜是冷漠的魔女，因为被自己的青梅竹马南宫那月背叛了的缘故，为了复仇的阿夜，只会把优麻当做纯粹的工具来使用，无论是一次性的工具，亦或是在使用完优麻之后就将之废弃。

    但是仙都木优麻与之并不同，虽然是素未谋面的母亲大人，虽然母亲大人只是把自己当做了纯粹的工具来看待，但是在优麻的心里，依旧还是会把仙都木阿夜当做最重要的母亲大人来看待的。把阿夜从监狱结界里救出来，既是优麻作为工具的责任，成为魔女所背负的代价，更是名为‘仙都木优麻’的少女，一个小鸟依人的小萝莉的愿望。

    “当然没问题了，不过就是救一个而已，小菜一碟。”夜尘耸了耸肩，言语间充斥着浓厚的自信心。

    “那……”优麻似乎还有些犹豫，虽然她确实签订了地狱通信的委托，但事实上她对于这个地狱通信，乃至于夜尘这个人都没有丝毫的了解，自然也就让她显得有些犹豫，犹豫该不该相信夜尘。

    “嗯？看来我好像终于被发现了呢，真是的，本来还打算尽量不出手呢。”夜尘无奈地耸了耸肩，虽然他还想和优麻再聊几句，但是他却可以察觉到，在房间的外面几个人工生命体正向着这个方向赶来，显然他应该是被发现了。

    人工生命体的女仆，会定时的来查看优麻的学习情况，以奉上茶水为名，在魔女的城堡之内，实施着对于仙都木优麻的绝对监控。

    虽然夜尘的潜入，并没有被精湛的魔术法阵察觉到，但却反倒是这些只依靠基础程式来行动的人工生命体给发现了。

    仙都木阿夜早已布置妥善，为了防止优麻出现什么意外，相应的防御程序立刻启动了。

    既然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图书馆lco’的大司书，仙都木阿夜的布置，自然不可能随意让别人影响到自己未来脱出‘监狱结界’的希望。

    首先动作的，就是门口那边，一直如同雕塑般的石像鬼动弹了起来，机巧的炼金生物扑闪着蝠翼扑抓向了夜尘。

    夜尘看都不用看，右脚随意的踢出，无形的冲击波爆射而出，这只黑色的石像鬼，在第一时间就化作了黑色的碎屑。

    但是石像鬼，充其量只是充当‘哨兵’的职责而已，真正的手段，还是来自那些强大的魔女。

    如同投影而下的无机质存在一般，几个面无表情的人工生命体侍女立刻随之闯入了优麻的房间，她们的身上同时燃着漆黑色的魔焰，看起来应该是魔力的一种超负荷运用。

    燃着漆黑色魔焰的人工生命体女仆，想来应该也是‘魔女’，只不过格位和资质要比起仙都木优麻以及仙都木阿夜要差得多了。

    伴随着一股诡秘阴暗的力量，漆黑的魔焰从人工生命体女仆的身上熊熊的燃烧着，一股堕落的力量由内而外的从几个人工生命体的身上爆发开来，带动着这几个魔女的形体，由人的形体向着人外的形体转变着。

    “堕魂？这种用来拼命的魔术竟然直接一照面就用了出来？看来还真是给面子啊！”夜尘挑了挑眉，因为收服了南宫那月的缘故，夜尘这几天里对于魔女的一些标志性手段还是有所了解的，所以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不至于一无所知。

    所谓的堕魂，是指魔女的最终状态，通过将自己的灵魂献祭给恶魔吞噬，从而将自己的形体彻底的变化为恶魔。是一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破釜沉舟一击。

    只不过这样一来，施展出‘堕魂’的魔女，也很难说再是人类了，她将会失去她作为人类时候的一切人格记忆，成为一个只知道破坏的怪物。

    不过那又何妨呢？只不过是一些人工生命体的无感情女仆罢了，她们制造的初衷其实就是作为消耗品的。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以充满绝望的表情咬了咬嘴唇，优麻喉咙深处，鼓动着不安的悲鸣。因为优麻和她们同为魔女，所以她比任何人都要理解堕魂的可怕之处。

    同为工具而言的话，人工生命体的女仆，是比起仙都木优麻来说更为不值一提的工具，所以可以轻松的将之废弃。施展了‘堕魂’的她们，所必须的任务，仅仅只是阻止优麻酱被夜尘夺走而已。

    实际上，施展了‘堕魂’之后还是可以从‘恶魔’的形态之中恢复过来的，只不过留下的深刻创伤，同样是毋庸置疑的。

    等价交换，为了获得更强的力量，魔女就得付出更大的牺牲，这就是作为魔女，而且还是人工生命体的道具的可悲之处。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