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的这座城堡,属于某位世袭伯爵。
这位伯爵的身份自不必说,但在欧洲,城堡虽然名义上属于爵位主人,或者家族传承者,但实际上也是国家财产和文化标志,城堡主人是要担负起修缮城堡的职责的。
许多贵族后代修不起城堡,气的几乎要将城堡几百块钱贱卖。
血族城堡的燃烧火光直冲天际,十几公里外都清晰可见,自然不是任何手段能够遮掩下来的,虽然维克托生前有着一些手段,但火警还是在火光仍未止歇的傍晚之时赶到。
一座名扬海内外的伯爵城堡被毁,而且是用这样的手段毁去,这绝非一件小事。
——而这个时候,血族终于发现,最后一位议会长老死了。
这个消息带来的不是晴天霹雳,而是前所未有的混乱。
要知道,维克托这一次苏醒,发现艾米利亚身亡,马库斯还在沉睡,狼人发动总战争等一系列情况后,可谓是大刀阔斧,毫不犹豫的重新夺取了自己在数百年前失却的最高权力,并且根本不准备将其与任何人分享。
然后,在副官被关押——随着城堡中的狼人一起被烧死,副官的副官死在地下隧道中,瑟琳娜战死——至少是失踪,等这一系列情况后,维克托无声无息,毫无意义的死在了地下秘密基地。
这意味着,维克托在血族之中,没有留下一个人继承他的权力——甚至连稳定局势的人,都找不出一个来。
且不论失去狼王的狼族是何等的愤怒悲痛,吸血鬼们已经开始了前所未有的,失去议会之后的内战。
古老血族们——在议会执政时郁郁不得志的古代贵族,与所剩无几的维克托派系血族进行了友好交流,由于前者在议会执政时郁闷的常年睡觉,导致其力量堪比议会卫队,因此后者只做了象征性的抵抗,就不得不全军覆没。
然而,古老血族们早就被议会排挤出了政治圈子,只能沉迷睡觉为生,因此它们在人类社会几乎是一群透明人,对现代社会一窍不通。
在维克托派系被剿灭,古老血族夺取政权后,血族与人类的势力连接,已经名存实亡。
欧洲生物信息研究所。
一名导师在闲暇之余,一边浏览着网络上的“震惊!黑暗生物竟长这样”的弱智帖子,心中想着“这是什么玩意”,一边随手点开了自己美国学术圈朋友发给自己的邮件。
等等,这是我朋友发给我的邮件吗?怎么题目也是“震惊!黑暗生物竟长这样?”
浏览着邮件的过程中,导师的脸色从“这是什么玩意”,变成了“还有这种玩意?”,最后变成了“天啊,这玩意太可怕了”,他从转椅上跳了起来,几十个电话打了出去。
某种学术风暴,在整个欧美生物圈,爆炸开来!
…………
“你能确定你说的每一句话的真实性?”
“我确定,长官。”
“你看到有人在阳光下灰飞烟灭。”
“是的,长官。”
“城堡纵火案中,你看到一个人类高速奔跑,躲避你们的子弹。”
“是的,长官。”
“那么。”
宽敞明亮的会议室中,墙角的紫外线灯发着幽光,某位国家级警务高官调出几张照片,被烧的蜷缩成一团的狼人骨架散落在焦灰中。
“你认识这些骨骸吗?”
警官辨认了片刻,摇了摇头,“不,不认识,长官。”
高官点了点头,“你可以离开了,警官,谨记保密职责。”
“是,长官。不过,现在已经没有秘密值得保守了。”
警官的话让高官苦笑了下,“是的,这是一场风暴,我们已经身在暴风之中,但,你仍然要记住你的职责。”
警官走后,高官转过身,面对圆桌列座的诸位,沉重说道:
“各位,根据我们现在的情报……”
“所谓的两大黑暗种族,是真实存在的,它们一直在影响我们的……”
另一场行政风暴,正在刮起。
…………
陈默并不知道,因为高层的崩溃,血族的人类控制力也随之崩溃,两道风暴已经在人类社会中刮起。
不过,即使知道,他也无暇他顾。
只有直面过狼王,才知道那如同群山般的压迫力,是何等恐怖!
狼王巨大的碧绿双眼,带着恐怖气势,盯视着陈默。
狼王四爪着地,身高接近两米,身长则接近四米,任何猛兽在它面前都嫌软弱,陆地上最强大的动物,在这头巨狼面前似乎也有些脆弱和渺小。
它的毛发几乎已经尽数被灼成了焦炭,但更显出其下规模恐怖的肌肉群,人类中最健美的形体,与这头凶兽的一只前爪相比,亦显得相形见绌。那肌肉如同钢浇铁铸,微微收缩,便引发空气中仿佛凝实的压迫气势。
狼王的心脏正在轰然鼓动,每一次收缩与舒张,都发出闷雷一般的震响,陈默站在它的面前,仿佛站在了一头身受重伤,但仍有吞天之势的洪荒巨兽前,连自己的心跳节奏,都随之一同震动!
体质压制。
陈默感到自己的身体甚至在微微颤抖后,便清楚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狼王的体质比自己高出了太多,使自己的身体在本能上就感到了恐惧。
不过,陈默目光一闪,狼王终究是受到了火刑的恐怖伤害。
它的肌肉群有大片已经松弛,恐怕是被火焰烧伤,导致了坏死和变性,细胞在高温下破裂,组织液大量淤积。
光这伤势,就能够在十秒钟内,使人类快速死亡。
更不要说皮肤的大面积坏死,这如果发生在人类身上,连五秒钟都撑不下去,立刻就会死于全身器官衰竭。
狼王还活着,只不过是因为它恐怖的体质,但它的恢复能力,已经不足以在承受了这么久的火刑后,愈合这些伤势了。
——能量并非凭空而来,有些烧伤轻微的组织,可以进行恢复,不过是修复结构。但烧到组织都坏死了,那么就只能将其重新生长出来,所要消耗的代价,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