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濂溪一中七年级的学生们而言，本次期末考试是一次彻头彻尾的灾难。

    数学考试结束之后，班主任唐纵老师亲切问候了踏出考场的同学们，询问他们数学考试情况如何，同学们纷纷表示满意，考场干净明亮，安静有序，室内气温适宜，监考老师认真负责，试卷印刷精美，字迹清晰，手感顺滑，带着墨香，除了试卷上的题目看不懂之外，没有什么不好。

    同学们还对出题人致以深切诚挚的问候与感谢，感谢他的十八辈祖宗。

    某位文豪数学考试结束之后，出门长叹一声，当场作词一首，以发感慨。

    “江城子·数学考试

    见到试卷透心凉，一紧张，公式忘，似曾相识，答案却不详。选择填空两茫茫，看大题，心慌慌。

    半小时后出考场，遇同窗，共悲伤，如此分数，无颜见爹娘。待到成绩发榜日，天台上，泪千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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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政治历史地理生物考试的上座率迅速降低，一场数学考试摧毁了绝大多数学生的斗志，不少人第二天干脆就不来考试了，数学考试考成这个鸟样，还做什么无谓的挣扎？考试，考个屁！

    学霸们的情况比学渣们好一点，当然不是指他们能对付本次数学考试，而是学霸一般都是比较有原则的人，做事有始有终，既然来参加了期末考试，那么拼着再吃四口翔的风险也要坚持下去。

    很显然学霸们过于乐观了，他们认为数学考试是个顶峰。

    实际上数学考试才是开始。

    出题人的节操和良心显然早已喂了***，以往背背提纲看看课本就能过关的政治历史地理生物考试，在本次期末考试中摇身一变成为：

    众考生表示：mmP。

    学渣学霸都阵亡了，唯一的差别可能就是个死相问题，学渣死无全尸死无葬身之地，连一句遗言都没有，学霸还能挣扎两下，拼尽全力喊一句“啊……我不能死……我怎么能死在这里……隔壁王叔家的小花还在等我回去……啊……”，然后再嗝屁。

    在出题老师120毫米榴弹炮的无差别覆盖射击下，能撑得下来只有绿巨人和钢铁侠这样的人，穷人靠变异，富人靠科技。

    比如说商勿和白浅川。

    学校不慎犯下的错误，给两个人制造了一个不受他人干扰的决斗场。

    商勿是个穷人，他有一颗变异的大脑，智力和记忆力远超其他人，圆周率能背到小数点后一百多位。

    白浅川是个富人，他有万贯的家财，从小就接受最优质的教育和辅导，步步高点读机都有一打。

    “在我们的日常生活当中，唯物主义辩证法得到了广泛的应用，在分析问题时……”商勿脸色凝重，嗖嗖地下笔答题。

    一墙之隔，白浅川同样进度飞快。

    “马克思主义哲学是现代哲学的集大成者，吸收了前人的精髓思想，借鉴了康德，黑格尔，叔本华等人……”

    两人在这条赛道上狂奔，不断地把其他人甩在了身后，他们把自己的潜力完全发挥了出来，本次期末考试是两人的战场。尽管白浅川和商勿都无法直接看到对方的情况，但两人都清楚对方的实力，哪一个都不敢放松。

    “夏朝商朝与西周都为奴隶制社会，夏朝亡于桀，商朝亡于纣，在夏商时期，青铜器的使用……”商勿信手拈来，他之所以裸考都能保持在全年级的前二十名内，是因为他从不死记硬背复习提纲，在商勿的大脑内，课本上的知识早已构成网络和体系，他随取随用，每一条知识点都储存在他大脑特定的位置上，商勿只要把它们取出来就好。

    秦留初和张珏这些学霸看人还是很准的，他们看出了商勿的牛逼。

    在知识体系的构架和稳固上，秦留初和张珏加在一起也赶不上商勿，一旦形成稳固的知识体系，试题再难都不用害怕，只要题目不超纲，商勿都能冷静地分析并找到解决方法。

    “东周时期天子权力衰弱，诸侯称霸，分春秋战国两大时期，春秋有五霸，公元前453年，赵韩魏三家分晋，所以有了战国七雄……”白浅川大笔一挥，行云流水。

    白浅川相比于商勿的优势在于他的知识面极广，由于家世原因，白浅川自小就接受了优质的课外教育，单数学一门，白浅川的学习进度就远超其他人，他已经学到了高中内容，政史地生等科目同样如此。在考试当中，白浅川能自如地运用课内外的知识进行答题，批卷老师们都惊叹这个孩子广博的知识面。

    商勿的优势在于稳。

    白浅川的优势在于博。

    两人都使出了全力。

    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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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铃声响了。

    商勿写下最后一个句号。

    监考老师拍了拍巴掌，“好——考试结束，所有人停笔！不允许再答题了！所有人起立，试卷，答题卡和草稿纸都放在桌面上，老师要收卷子了。”

    商勿站起来，低头扫了一遍自己的试卷，答题卡上密密麻麻全部都是字迹，他把笔放下桌上，食指和中指由于长时间握笔已经麻木了，笔杆子在皮肤上压出的凹陷捏都捏不回去。

    监考老师开始依次收卷，商勿站在位置上，抬头望过去，整个考场的考生们都站着，静等老师把他们的卷子收走。

    由于是学霸考场，上座率还是很高的，整个教室没什么人缺考，商勿听说楼底下倒数的考场里，最夸张的能缺考一半人。

    这是最后一场考试，期末考试终于结束了。

    商勿慢慢舒了一口气，他该做的事终于做完了。商勿只拿出了一个礼拜的时间来复习，实际上没人知道他这一个多星期以来每天都学习超过十八个小时，他把一天当两天使用，早上五点钟起床，到第二天凌晨两点钟才睡觉，除了洗漱吃饭，剩下的时间全部都在学习。

    商勿长这么大都没这么拼命过。

    监考老师从他身边走过，收走了他的试卷和答题卡。

    商勿扭头望向窗外，窗外天色阴沉，仍然下着细雨，夹着雪粒子，落在窗台上，不到几分钟就化了。

    考试结束了，但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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