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幽幽走了。

    唐纵坐在办公室里喝茶，手机忽然嗡嗡地震动了起来。

    唐纵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一条短信，发信人是珀莉。

    她发来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客机舷窗圆钝的一角，透过玻璃，可以望见外面的机场跑道。照片底下还附着一句话:“拜拜老唐，我登机了。”

    唐纵笑了笑，给她回了一条短信过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唐纵放下手机，扭头望向教学楼外的操场，冬季的校园里有些冷清，寒风刺骨，就算是体育课都不太有人愿意出来，偶尔有人裹着大衣和围巾瑟缩着穿过操场。如今临近期末考试，各班体育考试都已经结束，体育课都已经被征用为语文数学英语课，学校里的那帮体育老师此刻恐怕比自己还要闲。

    与此同时，几百公里之外，那个姑娘正坐在某一架航班上，呼啸着拔地而起，她将在未来的十二个小时之内横跨大洋，前往地球另一头的斯坦福大学。

    唐纵叹了口气。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路幽幽才十几岁就已经满世界跑了，参加各种高端学术会议，讨论的是科学的发展和人类的未来，智商高的人生果然都是开了加速器的，按照她自己的说法，这姑娘曾经去过七个国家:美国，加拿大，英国，德国，法国，瑞士，以及土耳其。

    唐纵比她大了差不多十岁。

    也去过七个国家:

    齐国，楚国，燕国，赵国，魏国，韩国，还有秦国。

    唐纵跺了跺脚，他的办公室里空调坏了，室内气温和室外气温一样低，都跌破了零度以下，听说北方城市都有暖气，暖气一开室内温度立即蹿升至二三十度，那里的人都过着大冬天坐在房间里穿背心吃雪糕的丧心病狂的生活，对于这种令人发指的行为，唐纵气愤地表示……为什么我们就没有这种好事！

    唐纵裹着棉袄还冻脚，只能捂着热茶取暖。

    不过天气冷也不是全无好处，事实证明，在气候寒冷的时候，人会显得比较年轻。

    比如说刚刚那个从楼底下经过的七十岁老大爷。

    他就冻得跟孙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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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班。

    “商勿？”白浅川淡淡地问，“商十九么？”

    刘玉麟点了点头。

    “他们推选出来的人，就是商十九了，到时候商十九会在期末考试上和你一较高下。”

    白浅川扭头望着窗外，他看不到操场，只能看到一片青葱的树木，零班的教室和其他班级不在一栋楼内。濂溪一中初中部大部分学生都在第一教学楼和第二教学楼上课，但零班是独立出来的，他们被安排在逸夫楼内，这是一栋不起眼的小楼，位置稍微僻静一些，门前栽着树，远离嘈杂的人声。

    “商勿啊……他是个很厉害的人。”白浅川点点头，“你去过二十四班了吧？你觉得商勿水准怎么样？”

    刘玉麟迟疑了一下。

    “有……有几分本事，但也不过尔尔。”

    白浅川笑了。

    “你去二十四班没有占到便宜吧？输给商勿了？”

    刘玉麟脸顿时就红了。

    “谁……谁特么输给商勿了？商十九哪有那个水准？”

    白浅川偏头看了他一眼，有点诧异，“那你输给谁了？”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小子。”刘玉麟哼了一声，“上次我请教你的那道秤药问题你还记得吧？我拿着这道题目去二十四班，把商十九都给难住了，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一个川小北，他竟然把这道题给解决了！”

    “什么？”白浅川问，“他叫什么名字？”

    “一个普通班的学生。”刘玉麟回答，“七班的川小北。”

    “他是怎么把这道题给解出来的？”

    “我也没搞懂。”刘玉麟摇头，“什么集合啊，什么二进制啊，我反反复复研究了一晚上，都还没明白。”

    “集合和二进制？”白浅川不动声色，但是心底吃了一惊。

    刘玉麟点点头，“真是活见鬼了，我平时也没听说过年级里有这么一号人物啊，竟然还是个普通班学生，我查了一下以往几次考试的成绩单，发现这个人在全年级排名快上千名了，这不是在搞笑么？”

    七班川小北……

    白浅川眯起眼睛，他记住这个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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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班。

    商勿正式开始复习了，他毕竟答应了秦留初的条件，用一个星期的时间来换取一套，对商勿而言，这个交易是值得的，他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超越白浅川，白浅川的实力在他看来也是深不可测的，但花点时间复习一下考试不算什么大事。

    商勿把语文数学英语政史地生七门主课的课本全部摊开在桌面上，一字排开。

    和白浅川较量，是一场艰苦的攻坚战。

    古人攻城打仗，尚有三面佯攻，一方主攻。

    商勿挑战白浅川，同样也要六科佯攻，一科主攻。

    当初白浅川向全年级下战书，声称只要有人能超过他，学校就会废除监管措施，但他没有规定哪一科，也就是说，七门主课之中，商勿只要有一门能超过对手，就算是白浅川失败了。

    商勿如今要找出这一门科目，自己有可能战胜白浅川的那一科。

    语文？

    语文不行，有作文这个最大的不确定因素存在，商勿无法精确地掌控和估计自己的分数，想靠语文干翻白浅川是不实际的，这靠的不是实力，而是运气。

    数学？

    商勿沉吟。

    数学是他们俩都擅长的科目，白浅川的数学水平自不用说，这个变态已经自学到了高中，如果不出意外，白浅川的数学期末多半又是满分，满分商勿也能考到，但两个满分只能算是平手，称不上超过。

    英语？

    两个满分，平局。

    政治？

    情况和语文相似，不确定因素太大，运气成分居多……思想品德这门课，就算你一字不差地把提纲上的原答案写了上去，老师也会扣你个一两分。

    如果批卷老师扣了白浅川一分。

    扣了他两分。

    那就完蛋了。

    历史？

    历史太简单了，两个满分。

    地理？

    两个满分。

    生物……两个满分。

    商勿有些发愁了，如此看下来，语数英政史地生七门科最终的考试结果会是这样的:不确定平局平局不确定平平平局。商勿找不到任何一门有超越余地的科目。

    什么叫铁板？

    这就叫铁板，无懈可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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