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人与人之间的巨大鸿沟。

    考试前夜，学渣在无所畏惧地通宵打游戏，脸上洋溢着谜之自信的笑容。

    普通人在焦头烂额地突击背古文，一边背一边惴惴不安。

    学霸轻轻松松做完了一套模拟试卷，对明天的考试胸有成竹。

    学神们用同样的时间做完了五套模拟试卷，然后感叹自己真是太牛逼了，无敌太寂寞，高处不胜寒。

    商十九则对古文试卷嗤之以鼻，掷之于地，然后兴致勃勃地翻开《母猪的产后护理》。

    这就是凡人与天神之间的巨大差距，当你拼尽全力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在考试当中超过某些人，并因此而沾沾自喜的时候，你永远都不知道考试前这些变态究竟在干什么，他们可能在努力复习，可能在做模拟试卷，也有可能在学习如何给临产的老母猪接生。

    众学霸瞠目结舌。

    定了！

    就这么敲定了！

    去找商勿！找商十九！让他去挑战零班班长白浅川，他一定可以干掉白浅川！

    让两人比一场，就比怎么给母猪进行产后护理！

    我就不信白浅川还懂怎么养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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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猪？”白浅川愣了愣，“让我想想。”

    白浅川难得地想了很长时间，正当其他人认为他根本答不上来的时候，白浅川拍了拍脑袋。

    “母猪的产后护理……”白浅川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侃侃而谈，“母猪的产后护理要注意几点问题，第一是要及时检查胎衣，看胎衣是否完全排出，还要看胎衣数和脐带数和产仔数是否一致，如果碰到胎衣不下的，要肌肉注射己烯雌酚十毫克，等到子宫宫颈扩张之后，再每隔三十分钟肌肉注射催产素，连续注射两到三次，确定胎衣完全排出了，再向产道内注入青霉素八十到一百六十万单位。”

    “第二个，初产，难产或者产仔过多的母猪，子宫比较容易受伤，所以要及时消炎。”白浅川接着说，“消炎要以七天一个疗程，每天两次，每次注射每公斤体重青霉素三万单位，如果是正常顺产的母猪，那就注射两万单位的青霉素，连续注射二十天。”

    “第三个，母猪在分娩时消耗的体力很大，体液损失也很大，所以母猪会疲劳和口渴，所以要准备足够的温盐水，给母猪饮用。”白浅川说，“母猪分娩之后，在八个小时之内不应该喂饲料，第二天早上再给流食。”

    “如果碰到没奶，或者奶水不足的母猪……”

    “够了！够了！”

    众人石化。

    这年头，学神都流行学习怎么养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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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勿坐在树底下的长椅上，背靠着树干，望着操场上的学生，手里抱着一本《母猪的产后护理》，懒洋洋地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季节渐渐入冬，气温越来越低了，学生们在校服里塞进毛衣和线裤，鼓鼓囊囊，四肢臃肿，他们在操场上排队蛙跳，像一队笨拙的青蛙。

    二十四班在上体育课，体育课大概是这个班上唯一一个按照学校方针来上的课程，毕竟中考体育也占了三十分。

    体能训练已经完成了，接下来是自由活动时间，男生们在打篮球，女生们凑在一起八卦，商勿不是个很喜欢聚堆的人，在大多数时间里，他更愿意独自一个人坐在边上读书，读的是《母猪的产后护理》或者《道德情操论》。

    他正在试图找到二者之间在本质上的联系。

    当然，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找到。

    忽然有人过来坐在了长椅的另一头，他手里夹着一叠试卷。

    商勿没有扭头，身子挪都没挪一下，看上去对来人毫不在乎，他依旧望着操场上的学生们，没有说话。

    两人坐在椅子上，谁都不搭理谁，长久地沉默。

    “商勿。”来人终于憋不住了，开口叫了他一声。

    商勿这才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我一直在心里读数，看看你能保持沉默到什么时候，看看是我憋的时间长还是你憋的时间长，结果你连三分钟都不到就泄气了……秦留初，我认为你可能有早泄……”

    “滚！”秦留初打断他，黑着脸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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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上体育课？”秦留初坐在椅子上，随口问。

    “嗯……”商勿两眼望天，思考良久。

    “这个问题也需要想这么长时间吗？”秦留初有点不满，“你是不是在上体育课都不知道？”

    “我在想……”商勿摸了摸下巴，“体育课是谁？”

    秦留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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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门见山地说了，我是来找你出山的。”秦留初说，“我们需要一个人能在期末考试当中超越白浅川，这个人只可能是你，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做不到。”

    商勿摇摇头。

    “不干。”

    “为什么？”

    “因为我也干不过他啊，你以为白浅川是什么小猫小狗吗？人家是零班班长，全年级第一，打遍天下无敌手，我才区区年级第十九，和人家天差地远，你这个年级第九自己不上，撺掇着我上？”商勿耸耸肩，“还有年纪第十三名张珏，他也比我强么，你找他去啊。”

    “别给我装傻。”秦留初往前凑了一步，一字一顿地低声说，语气中带着隐隐的压迫感，“你这套糊弄别人可以，但糊弄不了我……你我的水准我们都知根知底，别想蒙混过关。”

    商勿按着秦留初的肩膀把他推远了。

    “我可没糊弄你，我确实干不过人家白浅川，他连高中生都不怕，我可不会做高中的数学题。”

    “期末考试中不会有超纲内容！”秦留初有些急了，“难道你怕了他么？”

    “是啊，我怕了，怕得要死。”

    商勿翻白眼。

    秦留初有点无奈，商勿刀枪不入油盐不进。

    “好吧，我降低要求，我们不强求你一定要超过白浅川，我只需要你在期末考试之前，拿出一个星期的时间出来复习！”秦留初说，“我们不会让你白出力，如果你同意在考试之前认真复习一个礼拜……”

    “那你们能给我什么？”商勿问。

    “我们给你……”秦留初犹豫了一下，“《母猪饲养大全》一整套精装本！”

    “成交！”商勿一拍大腿，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