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尔基的大学是什么？

    我靠我哪里知道他是什么大学的？

    孙一普顿时冷汗直流。

    国子监忌酒周德五老先生可没提到过这东西……他说的明明是《三国演义》中的刘关张桃园三结义，孙一普为此甚至把张翼德家的桃园在什么地方种的什么桃子都查清楚了，谁知上来竟然问的是高尔基。

    孙一普懵了，坐在位置上惴惴不安，前面几道题目都很顺利，处于他的复习范围之内，但这道名著题着实出乎了他的意料，孙一普完全措手不及，不知如何落笔。

    他先在草稿纸上写了个“BJ大学”，犹豫片刻，又摇了摇头，涂掉了。

    高尔基好像是个古人？他那个年代应该没有BJ大学吧？孙一普仔细回忆历史课上的内容，然后又写了个“京师大学堂”……也不对，高尔基是苏联人啊，老毛子怎么会毕业于京师大学堂？苏联的最高学府是什么？

    孙一普思考片刻，写下“莫斯科大学”。

    几秒钟之后，改成了“莫斯科作家大学”。

    接着继续改成“莫斯科国立作家大学”。

    孙一普仍然不满意，还要修改。

    最后留在草稿纸上的，是“莫斯科国立伟大无产阶级，社会主义与现实主义作家，列宁称赞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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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著题一时无法解决。

    孙一普开始蠢蠢欲动了，他不是唐纵挑选出来为全班复习的那七个人，但这不代表他不厉害，孙一普也不是个籍籍无名之辈，他同样有其他人无法企及的特长……如果唐纵想教其他人作弊技巧，那么他就得封孙一普为东厂厂公兼司礼监掌印太监，主管窃取情报和偷窥机密。

    孙一普是七班的作弊大王。

    号称，弊仙。

    常人作弊，不过夹带小抄，交头接耳，偷窥斜瞄，来来去去都是前人玩了几百年的老把戏，小条藏于袖口，藏于水杯，藏于鞋底，藏于腰带，胆大包天者也不过藏于臀缝之中，以强劲有力的臀大肌夹之带入考场，这个层次，方法低端，手段古老，不过只是弊者。

    修为更深者，懂得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徇私舞弊之时，善假于物也，这个层次的人擅长使用先进科技，如手机，如无线电，如窃听器，眼镜之中暗藏麦克风，橡皮之内安装显示屏，手段多样，防不胜防，可称之为弊师。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世上尝有奇人，中西结合，超脱物外，作弊之时早已不再拘泥于手法，而开始修炼心境，作弊之时面不改色稳如泰山，敢在监考老师眼皮底下公然作弊，没抓住自然万事大吉，被抓住了也能英勇就义。

    在这个层次的人心中，作弊早已不再是违纪，而是考试的一部分，不作弊的考试是不完整的，就好比没有挂过科的大学是不完整的大学，他们可称之为弊宗。

    但这些人都不是最厉害的。

    修为至高者，手中无弊，心中有弊，无弊胜有弊，一花一叶皆可作弊，作弊手法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这个层次，是为弊仙。

    孙一普深吸了一口气，慢慢闭上眼睛，接下来……就是他华丽的孙氏表演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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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一普身边坐着邓良成。

    两人之间隔着一条走道，一米多的宽度。

    邓良成是七班的二号作弊大王，虽然达不到孙一普弊仙的至尊境界，但也有弊宗的高深修为，孙一普与邓良成这样的舞弊高手，手段早已超越了效率低下的小抄偷窥，更不使用系统庞大的手机无线电，他们经过长期的艰苦训练，自己发明了一套自己的联络方法……摩尔斯电码。

    摩尔斯密码的优势在于，它可以使用任何方式发送，可以用灯光，可以用震动，也可以用声音，极度隐蔽，不留痕迹。手中没有秘钥的人就算截获了信号，也不知道信号是什么意思。

    孙一普和邓良成的运气非常好，他们刚好是邻座，在座位全部打乱的情况下，碰到这种情况的概率极低，两人认为这简直就是上天的安排……老天爷都助你一臂之力了，天时地利人和，再不作弊，那不是矫情吗？

    孙一普轻轻咳嗽了一声。

    这是行动信号。

    “洞幺洞幺，准备行动，收到请回答！”

    邓良成耳朵一竖，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老师，趁着监考老师在考场另一头，悄悄地用笔盖敲了一下桌面。

    这是回应。

    “洞拐洞拐，洞幺收到，洞幺收到！”

    孙一普微微偏头，确保能让邓良成看到自己的脸，接着他开始眨眼睛，眼皮开合的时间间隔就是摩尔斯电码，此法无声无息，监考老师都察觉不到。用眼睛传递信号是最隐蔽的方法，邓良成的位置实在是太好了，如果邓良成坐在他的身后，那么孙一普可能就要使用声音或者振动来传递信息了。

    开闭开闭开开开闭闭。

    “第。”

    开开闭闭开闭闭开闭。

    “九。”

    闭开开开闭闭开闭开。

    “题。”

    开闭开闭开闭闭闭开。

    “怎。”

    闭闭开闭开开闭闭开。

    “么。”

    开闭开闭闭闭开开开。

    “写。”

    邓良成看了一眼自己的试卷，偏头开始眨眼睛。

    “我……不……会……”

    孙一普继续问:“第……十……题……怎……么……写？”

    “我……不……会……”邓良成回答。

    “第十……一……题……呢？”

    “不……会。”

    “第……十……二……题？”

    “不……会。”邓良成眨眼，“你……呢……你……会……吗？”

    孙一普回复，“我……也……不……会……”

    “我……靠……那……你……会……什……么……”邓良成吃惊，一阵猛眨眼。

    “我……会……还……问……你……干……什……么……”

    “问……题……是……我……也……不……会……啊……”

    “我……什……么……都……不……会……”

    “我……也……什……么……都……不……会……”

    “完……蛋……了……你……个……傻……叉……你……怎……么……什……么……都……不……会？”

    “你……还……骂……我……你……不……也……什……么……都……不……会？”

    两人以每分钟两个字的速度开始对骂，眼睛眨得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