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三个都过来！”

    监狱长打开窗户转过脸说道。

    肖天浩三人来到窗前，蒙宣指着外面说：“监狱大院里有三幢楼，左边白色这座幢楼里面关押的都是男犯；右边灰色这一幢楼里面关押的是女犯，中间这一幢楼关押的都是一些特殊重点盯防的犯人。”

    肖天浩顺着监狱长的手势看过去，正对面有一座三层高的楼房建造在半山腰间，造型奇特。

    “里面不会是关押着一些传染病重犯吧！”

    韩勇有些疑虑，问了一句。

    “这些不在你们调查范围之内。反正一句话，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你们不能擅自闯入这幢楼。否则，出了什么事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监狱里大概关了多少人？”

    “男犯1862人；女犯486人。由于近期送来的犯人比较多，监室也很紧张，一个监舍里人多的时候关押二十来人，少的时候也关押六、七人。现在监狱警力不够，犯人有时也会闹事，这个月已经死了二个人。所以你们要听我一句劝告，做事要机警一点，别惹了不该惹的人。不过，我会安排你们到人数相对少一些，又有警报器安装的政治犯监室。当然，如果出现紧急情况，你们在无法控制情况下也可以按警报向我报告。”

    肖天浩知道监狱长所说的政治犯监舍，也就是关押被捕的地下党人员的监舍。

    “好了，都清楚了吧！在入监之前，我得给你们乔装打扮一下，要不然会水土不服。”

    蒙宣半开玩笑说了一句，便按了一下门铃。

    这时，门外走进来两个狱警，他们将肖天浩三人带到里面一个房间。

    一会儿，肖天浩三人出来的时候，囚衣上都是血迹斑斑、一副蓬头垢面的颓废的样子。

    “记住，你们一定要遵守这里的规则。现在我派人将你们带到各自的监舍，以后的事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监狱长说完，便转身开门离去。

    过了一会儿，门外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很快，门被打开，屋外站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留着八字须的中年男狱警。他是泥子坝监狱副监狱长李大彪。

    “你们三个都给听好了，点到编号的马上给我走出来。”

    李大彪往屋里扫了一眼，面无表情说道。

    “2357……。”

    “到！”

    肖天浩看了一下自己囚衣上的编号，答了一声从屋里走了出来。

    “给我蹲下！懂不懂规矩？”

    李大彪嘴里骂骂咧咧着，又用脚踢了肖天浩一下，肖天浩只好规矩地蹲下来。

    核对完身份后，李大彪让旁边的一名狱警领来了脸盆和一些日用品。

    “蒋队长，你将这名女犯带到一号楼去，”

    李大彪走到佟丽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对旁边的一位女狱警吩咐道。

    “是！”一名女狱警走上前带走佟丽。

    “你们俩跟我来。”

    韩勇、肖天浩跟在李大彪的后面，向白色二号楼方向走去。

    肖天浩注意到，监狱围墙四个方向都各有一座碉堡形状的岗哨，有全副武装的士兵在来回巡逻。三幢楼房排成品字状，中间是宽大的操场，上面种着一些花花草草。楼房前面还有一个水泥地板的篮球场，两边各有一个显得有些破旧的篮球框。

    “2357、2358。”

    “到！”

    韩勇和肖天浩俩人放下脸盆，蹲了下来。

    “在这里我就是长官，叫你们吃你就必须吃，叫你拉你就必须拉，明白吗？”

    李大彪上前用警棍指着韩勇的脑门说道。韩勇强忍住心中的怒火，一动不动。

    这时，附近几个监舍的犯人也围在监舍铁门，从铁门上面的一个小口往外看热闹。

    “还有你，以后在108号监舍里，给我老实点，不许闹事，听明白了吗？”

    李大标转过身来，又一棍抛在肖天浩的肩膀上。

    “明白。”

    肖天浩身体晃了一下，他稳住身形大声应道。

    李大彪满意地向108监舍门口的一名狱警走过去，对他讲了几句话，然后带着韩勇离去。

    “你给我过来！”

    肖天浩拿着脸盆走上前去，狱警掏出钥匙将监舍门打开，几个面色肌黄的犯人站在门口在看热闹。

    “哐！”的一声响，监舍的大铁门被关上。

    监舍内光线不好，只有从后面墙壁上的一个小铁窗照射进来的几缕光线，才让肖天浩勉强看清了屋里的一切。

    一个十来平方大的房间，靠墙壁俩侧是用水泥沏成的床坑，上面铺着颜色各样、破旧不堪的毯子。

    铺坑上面有些犯人在坐着，有些在躺着。

    肖天浩用眼光稍微扫视了一下，监舍里共有六个人。

    “新来的，你过来。”

    小窗户旁边，一个戴着一眼镜，倚坐在墙壁边，显得有些上年纪的男子放下手中的书叫了一声。

    “教授叫你，你还傻站着干啥？”

    站在一旁，一位瘦脸尖腮的年轻犯人突然推搡了肖天浩一下。他没想根本推不动肖天浩，便有些恼怒地骂了一句。

    肖天浩走到留着长胡须的“教授”前面，将脸盆轻轻放下。

    “到底犯了什么事？”教授问道。

    “写了一些反动标语。”

    “哦？政治犯。看你斯文的样子，就知道个文化人。你不用害怕，这里的犯人和你一样，都是政治犯。我是108监舍里管事的，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别背后搞什么动作。”

    “明白了。”

    肖天浩看到教授说话的口气，心里松了一下。看样子，教授这个人不难打交道。

    ‘小六子，给他一包虱粉，全身给我好好清洗一下。’

    瘦脸尖腮的年轻人听了，有些不愿打开墙壁上的柜子，拿出一包虱粉递给肖天浩说道：“给我洗干净了，别带什么病进来。”

    肖天浩洗完澡后，走出来。教授给他安排了靠近自己的二号铺。

    “开饭了！”

    随着一声吆喝声，一个老头和一位妇女推着一辆车向监舍走过来，车上面放着几个圆桶，里面装着饭菜。

    小六子将七个塑料碗从铁门的小口伸了出去，不一会儿，饭菜已经打好。

    肖天浩看到摆在自己面前的一个硬梆梆的馒头和一碗上面飘着两叶青菜片，一点油星都没有的汤，一点胃口都没有。

    天渐渐黑了，肖天浩躺在这冰冷的硬铺上，看着这个暗无天日的房间。辗转反侧，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知道，进监狱的头一夜，是最难熬的时间。

    但是，他必须要忍住，只有保持清醒的头脑，才有可能找到老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