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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子浪子君子:第四十九章献殷勤

    回到我的小屋,拽亮十五瓦的小灯泡,我拿出茶杯,喝了口昨天剩下的凉开水,把吉他靠在床头,我和衣上床,勉强地冲自已笑笑,今年的中秋节过去了,每逢佳节倍思亲也哭过了,接下来就是安心地挣钱吧!我这靠山山倒,倒水水干的,只有靠自已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这一辈子难道要这么稀哩糊涂地过。难道月佬五百年前把我忘了,我这么优秀,真的叫我打光掍!我不甘心!

    回想白天的一个兴奋点,叫我沾沾自喜,太好了,我曾经的指导员当了八团的团长,他能改变我的生活状态吗?

    应该能!他说的要帮助我。

    但我又一想,人家会为一个劳改释放犯给自己的政绩抹黑吗?

    应该不能!官场复杂,人心叵测。人都会锦上添花,谁吃饱撑的给你雪中送炭,不关健时刻给你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我的思想在激烈地斗争着,不管怎样,杨团长跟咱热情了,握手了。咱说出去没人信,但常健说出去有人信,他在场,亲眼目睹的。总之,今天咱有面。

    我阿Q似的,陶醉在自己的气场中。

    一觉醒来,天还没亮,外面好亮堂,通过窗户投进来的月光,月亮偏西超过四十五度角了,离天明也不远了,我睡不着了,我在等鸡叫,往天这时该叫了,可能鸡睡着了,我用手拍拍墙,想叫醒它,因为它老是骚扰我的睡眠,我不想让它睡的那么安逸。那边传来一点动静,象是鸡受到惊吓的骚动,还是不听公鸡叫。我想起小时学的课文,周扒皮学鸡叫,于是我对着墙壁学鸡叫,那边还是骚动了一下,还带有咯咯几声,怪了,公鸡咋了?怎么不叫了?我无聊透顶,烦人的大公鸡不叫了,我还真是期待地有点不适应。

    一直到广播里传来那熟悉的歌声:每一个太阳,升起的地方,银色的神鹰,又来到了古老村庄……我都没听到公鸡叫。我这才猛然想起,是我害死了大公鸡,它应该不在鸡世了,应该上了地府的金鸡岭了。

    昨天我和常建临分手时对他说过,公鸡打扰我睡觉,他当时说:“这不叫事!”

    没想到办事效率这么快,真是让兄弟感动。他肯定给他姐打电话说了我的事,还说鸡吵我睡觉了。结果他姐姐把鸡给杀了。

    我心情很好,洗脸,刷牙,随后吃了他们加热后的昨晚的剩菜,准备向地里走。唐球他媳妇叫住我说:“你今天拉车吧!唐球要去找人突击棉花。”

    我当然不好拒绝,于是把绳子向肩膀上一搭,两手扶着车把,低首,猫着腰,拉着平板车走在这条熟悉的小路上,太阳还没有升起,收揽了一鞋的露水,踩碎了一地的月光。

    2天没拾花了,来到地头,还真有点恐惧感了,不是因为我懒,只是觉得窝囊,历尽万千磨难,百转千回,这不,还要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体现不出我与别人任何的优越性,还做着最累的活,收获最微薄的收入,孑然一身,不觉得又心灰意冷了。对没有动力的劳作,确实提不起劲。

    此时我心不在焉地拾棉花,在致富的路上看不到希望的光芒。但我必须坚持拾棉花,因为这是我的责任和义务,我要生存。

    太阳升起来了,我看到远处妖怪矮小的身影在地里忙碌着,这段时间竟不知不觉疏远了他,但愿他别小肚鸡肠,生我的气。其实我心情好不哪去,带的女人也飞了,吹牛的资本也不明显了。

    在唐球的地块里,多了五,六个拾花的身影,看来唐球已对我不抱太大的希望了,他只好花高价找人突击捡花,并且开现钱,一天一结算,每公斤大约在1元到1元2角。但中午只管一顿饭,看着他们那么热闹的不得了,我羡慕的不行,一个人太无聊,我真的害怕孤单,又想有刘香在多好,可以陪我说话,最其码还能回去给我烧点洗澡水。现在倒好,晴天两个,阴天一个,比劳改队的时间都难过。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吃饭,我丢下花兜跑到林带,看看找了些什么人帮捡花,结果大失所望。五个人中有三个老娘们,有一个姑娘家一开口把我吓了一跳,声音比男人的还粗,另一个苗条点的戴着口罩,傻傻看不清表情,我满带失望的表情。我洗了手,抓两个馒头,盛一碗菜,坐在平板车旁独自享受着,眼晴时不时投向戴口罩的女人,期待她的庐山真面目,拜拖,别在惨不忍睹了好吗?

    男人可能都喜欢看好看的女人,但我直言不讳地承认我有此爱好,很能赏心悦目,还会拥有好心情。

    终于,她摘下口罩,虽不是很美,但在这几个人之中,也是鹤立鸡群了,有二十一二岁的样子,长发大眼,身体略显单溥。我忍不住偷看她几眼,但奇怪,她对我竟有躲避和害羞的成份,我虽不是情场高手,但我有敏感的直觉,她似乎对我有好感。但我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在回味她羞涩笑中有几个含义:我帅吗?对我好奇?或知道我的故事?总之,我时不时用目光掠过别人的缝隙,去触碰她那对我具有引力的磁场,那是一种让我心跳,逃避,又向往的感觉。我几乎不能自己。

    她的眼神成了我的毒药。我还是走进棉田拾棉花了。

    想想一个大男人,被陌生女人抛了几个莫名其妙的媚眼,竟象被勾了魂似的不能自制了,这得有多饥渴呀,思想得多很龌龊。但我还是时不时地停下来,站在地中间,向她们张望,自我感觉真是贱的不行。

    终于熬到收工了,看看我捡的棉花,有点失望,比往天少多了,我毫不费劲地扛在肩上,朝防风林走去。路过几个女人的棉花堆时,我惊得瞪大了眼晴,她们比我来的晚,竟然捡的棉花将近我的二倍。我感到很不好意思,太难为情了,我拾的太少了。

    我赶紧加快脚步,绕过她们的棉花堆,朝防风林走去,同时也在想:看她们怎么扛出来!我把棉包放在车里,在防风堤上看戏似的注视着她们。果然她们也具有女汉子的精神,她们相互搭把手,把棉包扛肩上,迈着踉踉跄跄的脚步在引渠里前行,但戴口罩的那位姑娘把别人的棉包发到别人的肩上,她要强地想背起她的棉包,但尝试了两次之后,果断地放弃,她站在棉包旁,等她们返回救援。

    我此时竟鬼使神差地冲下防风堤,朝这位姑娘走去,虽不是英雄救美,但大献殷勤也能表现自己的花花肠子。同时,我也替女人感到悲哀:同样是女性,同样的颜值,同样的设备,然而层次分为三,六,九等,有人天生金枝玉叶,衣食无忧。有人天生劳碌奔波,朝不饱夕,真是会干的不如会嫁的!会嫁的不如会生的!我莫名升起一股怜香惜玉的感觉,恨不得为天下受苦受难的女性同胞们提供一个良好的精神,物质庇护所,让她们都能找到平衡。

    我走近这位姑娘,报之一笑说:“咋捡这么多?身体要紧!来!我帮你。”

    她不好意思笑笑说:“太感谢了!”

    我不知哪来的劲,在她还没给我搭把手的情况下,这一大包棉花竟被我翻上了肩,我都被我惊讶到了。还真是:“家活懒,外活勤,帮美女干活不累人!”

    我在引渠里行走,她在埂堤上扶着棉包陪我前行,我几次想扭头近距离看她的表情,都被该死的棉包挡住视线,但我听她赞美我说:“你弹吉他,唱歌太好听了,有空能否教我?”

    我累得气喘嘘嘘的,但还是反问道:“你咋知道的?”

    她笑了一下说:“昨晚上我偷听到的,你不去参加综艺节目,太屈才了!”

    她的肯定,她的惋惜,让我无比的欣慰。

    我对她说:“等有时间,我教你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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