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宓的姐姐喝过?那这样岂不是成了……间接接吻?
林牧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一圈嘴唇,落在二女眼里,无疑显得极为轻佻与浮浪。
甄宓大姊的脸更是冷若冰霜:“林长史,莫非要欺辱我甄氏不成?”
“阿姊,这等无礼的登徒子,莫要理会他!是小妹的错,不该邀请他来。”甄宓也板起了脸,虽说自己的大姊正值孀居,但以目前甄家的势力,也绝非随随便便一个小小的长史所能羞辱的。
林牧很尴尬。
酒杯就那么放着,又没标注姓名,谁知道就这样凑巧?
说起来,自己还觉得委屈呢,不明不白的,初吻便这么丢了……
“二位甄夫人,在下实非有意冒犯,此厢赔礼了。”犯错要承认,挨打要立正,林牧只好诚恳地道歉,“若还是气不过,某便先行告退,绝不出现在二位面前。”
“哼,油嘴滑舌,谁知道哪句是真话。”甄宓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倒是她大姊脸色稍霁,但依旧不假辞色道:“不知林长史要如何赔礼?”
不愧是商贾世家,什么都能拿来利益交换。
林牧心中暗赞一声后,又觉得有些无措,自己今日身上也没带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作为荆州长沙郡治下的一名长史,分量也不足以做出怎样有利的承诺,一时间,倒是有些踌躇起来。
“林长史,前日你在袁府,凭一首《侠客行》一鸣惊人。我家阿姊也素喜诗文,不如你便当场赋诗一首,若能得我家阿姊满意,就算过关如何?”甄宓出言,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诡笑。
林牧瞧了一眼她的大姊,见并无异议,只得硬着头皮道:“甄夫人,你也知道,那诗不过是某从一位老翁那儿抄的……”
“那林长史欲待如何?”
“额……”没办法,林牧垂头丧气,“那某便试试……”
“好了,此事就暂且先揭过。”甄宓的大姊出面打了圆场道,“林长史果真有心赔礼,那稍后自会送来诗文。今日,还有要事等着我们呢。”
林牧松了口气,告个罪后,便寻了处雅座独酌,顺便打量着四周。
今天也不知她们姊妹打得什么主意,偌大的雅室里,搭了个高台,底下整整齐齐摆放着座位,像是要唱戏一般。
“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林牧暗暗警惕。
不多时,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互相寒暄一番后也都坐下。等到人满后,甄宓的大姊才满面春风地上台。
她穿着一袭粉色的薄纱长裙,走起路来摇曳生姿。而且,同苗条高瘦的甄宓不同,自有一股成熟明艳的风韵,扑面而来。
座中宾客多是年轻男士,早有爱起哄的于台下怪声怪气地叫了起来。
甄宓的大姊倒也不着恼,只微微一笑,开口道:“在座诸位俱是冀州的风流雅士,今日来,除了走动联络外,尚有一事相求。”
“姜女直说,我等哪有不同意之理!”
“正是,正是!”
底下刚刚安静下去,闻言有聒噪起来。
林牧心想,原来她叫甄姜。姜,就是美女,字型本身就是上面一半美,下面一个女。像孟姜女,就是孟氏的美女的意思。起这个名字,倒还真是挺人如其名的。
只是,林牧有些疑惑,这位甄姜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古板保守之人啊,方才的反应怎么会如此剧烈?
莫非……是甄宓那娘儿们刻意算计我?
林牧又眯缝起了眼睛,他最近很喜欢这样的时候进行思考。只是,现下甄宓坐在前排,背对着他,看不出脸上适合表情。
甄姜微微一躬,款款道来:“这安凤楼,诸位也知道,是我甄家的产业。如今冀州承平,正当发展时节。近日新得了一位西域歌姬,思量着该如何捧红。在座都是雅士,想来少不得共襄盛举。”
林牧恍然:原来甄姜是KTV的妈咪?如此大动干戈,不过是为了捧红底下的歌女,好赚更多钱嘛!
这年头又没啥知识产权,叫几个文人,诓几首诗来炒作一下,又不用自己费润笔,岂不是美滋滋?更何况,就算后世制度稍微完备,还有看盗版的呢。
如此说来,方才设计自己,为的就是一定要拿到自己的诗文了?而且,还一定得要让人满意,便不能随便敷衍过关。
看来,那时候就算自己不主动喝那杯酒,这姐妹俩也会变着法子地让自己着了道啊。
林牧有些不爽,如果对方大大方方邀请自己写,说不定看在美女养眼的份上,会勉为其难做一首。但这样的手段,如果不反击一下,倒真是让人给看轻了。
其他宾客倒没太多想法,只一个劲儿的起哄:“不亲眼见见那位歌姬,如何能有诗文啊?”
甄姜拍了拍手,便有一位异域风情浓郁的歌姬上台,边舞边唱起来。
“宓儿,那位林长史果真有绝世诗才么?”
下台来的甄姜低声询问。
“小妹何时骗过姐姐呀?”甄宓掩嘴笑道,“那晚,我可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绝对做不了假。”
“若是他看出来我们的目的,又待如何?”甄宓有些不安道,“方才在台上,我瞥了他一眼,见他神色似乎有些不善。”
“哼,能怎样?那杯酒水是他自己要喝的,怨不得咱们。”
说到此时,一直显得落落有致的甄姜竟是被羞红了脸:“都怨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嘻嘻,我看那林长史一表人才,眉清目秀的,姐姐也不算亏。”
“讨打!”甄姜有些羞恼地轻轻捶了一下甄宓。
林牧自以为知道了内幕,殊不知,那杯酒还真是个意外。
至于甄姜,打小便协助家中打理产业,养成了一股应对自如的风度,面对如座中宾客一般调笑的事,早已熟稔无比,自然没什么太大反应。可私底下,还真不是什么随便的人,林牧的举动委实让她有些羞臊。
她原先嫁给了本地一位青年才俊,才刚过门,丈夫便克死了,如今已是寡居多年。
虽然平日里来往的都是些男子,可还真没有人跟林牧这样无礼的。
共饮一杯酒?
想起来,甄姜就是觉得一阵羞愤,继而还有一丝丝的异样——便是当初的丈夫,都未曾有过如此亲昵的行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