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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假的唐朝:第六十一章 元璐长公主的威胁

    “掌嘴!”

    一声厉喝,打断了任魁的怪笑。

    开口的不是元璐长公主,而是站在她身侧的孔洛图,冷冷看着牢门里被绑在木架上的任魁,一抹杀意从他眼底一闪即逝。

    没有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妻子遭受此等侮辱,就是风光霁月的他也不行!

    感受到元璐长公主夫妻二人的怒意,徐宗望不敢耽搁,都没等小厮上前,牢门一开,他亲自进去扇了任魁十数个大耳刮子,喝骂道:

    “瞎了你的狗眼,元璐长公主屈尊到此,岂容你污言碎语!”

    盏茶功夫不到,任魁的脸肉眼可见的肿了一圈,嘴角破损,渗出血迹。

    徐宗望下手没半分含糊,一是他清楚元璐长公主对他并不待见;二是他知道若是换了牢吏,任魁有武功在身,莫说十数个耳光,就是扇他上百道也未必能造成多大伤害,那如何能消长公主的怒气?不反倒成了火上浇油?

    “殿下,您还要问他话,下官……”

    指了指嘴巴皮子已经没丁点儿完好的任魁,徐宗望躬身询问道。

    “嗯。”

    淡淡点了点头,李玉涵在随行小吏新搬来的锦榻木椅上坐下,望着对面的任魁犹如看一个死人,至于他那张大胡子染了血污,瞧上去凶神恶煞的脸,却是眉也不抬。

    “啐!有种……打死老子……”

    盯着李玉涵,任魁嘴唇因痛颤抖,用力吐了口混了血的唾液,恶狠狠道。

    他身上的白色中衣上沾有不少血渍,就是不算方才的掌嘴,应该也受过不少鞭刑。只是,看徐宗望的样子,很显然,他嘴里并没有吐出什么东西来。

    “把他的卷宗拿过来。”

    侧眸看了眼边上正拿湿巾擦手的徐宗望,李玉涵寒声道。

    “喏。”

    很快,一叠厚厚的,记载着所有任魁身上能够查到的生平诸事,就呈在了李玉涵身前桌案上。

    “你不怕死。”

    粗粗翻阅了遍桌上卷宗,李玉涵冷冷打量着任魁,平静道:

    “二十多年前,前朝大乱,你的宗族十不存一,十年前,你唯一的弟弟也因病去世,生年二十九,与你一般,无妻无子也无女。”

    “不错!所以,你们有什么招就使过来!喊一声痛,老子他娘的就跟你姓!”

    任魁骄傲地昂了昂头,狠声道。

    “任魁,江湖人称‘任雷公’,因你急公好义,为兄弟两肋插刀,好友遍布天下。又因胞弟有疾,得翼州韩神医施药,故长期逗留,于翼州一带声名尤甚。三年前,因六扇门查韩家灭门案,意外发现你与乱党有牵扯,自此行踪飘忽不定。”

    顿了顿,面上露出冷笑,李玉涵转而道:

    “你不怕死,也无家小,你可以什么都不交代,但你昔年江湖上的那些知交好友……可都是妻儿俱全之辈!”

    “你想要做什么!”

    闻言,任魁眼底一慌,惊声道。

    “某要做什么?呵!昔年,医治过你弟弟的韩神医一家虽然惨遭灭门,却还有一子尚存于世;至于你那些遍布天下的好友,受你恩惠又或是救助于你者,更达十来人,算下来,怎么也有数百口……”

    “你……”

    猜到了李玉涵的意图,任魁又惊又怒,已没了半分先前的豪气。

    见状,李玉涵淡淡笑了笑,继续道:

    “你说,一个人的黄泉路如此寂寞,本殿下让他们下去陪你可好?这样,地底下,也有人陪你饮酒作乐,给你弟弟看病的那个神医也不会寂寞。只是,他们究竟会不会怨你——某,就不知道了。”

    定定瞧着任魁,李玉涵脸上的笑意分外温和,无辜至极。

    “毒妇!”

    任魁目眦欲裂,瞪着李玉涵,恨不得生生啃下块肉来。

    江湖仇怨,尚且祸不及家儿,李玉涵的威胁,简直人神共愤!

    “你不……不能这样!祸不及家儿,他们没有犯任何一条罪名!就,就是按王法,他们……也在老子九族之外!”

    任魁的吼声很是凄厉,听得边上随行的徐宗望眼皮都不禁微颤。

    他自问双手也沾满血腥,暗地里行过的灭门之举同样不在少数,可相较于元璐长公主此言里的狠毒,他仍有所不及。

    默默瞧了眼旁近处的驸马都尉孔洛图,却见他脸上没分毫波动,不由得对长安城里人人笑话的窝囊驸马改观——能成为元璐长公主的男人,果然是非常人呐!

    “毒妇?”

    勾唇轻笑,李玉涵凉声道:

    “昔年天下大乱,某领军出征,死在某手上的不下千人,间或死在某手下的……更有数万之众。本殿下已满身杀孽,何惧再添些许?”

    “本殿下只有珩儿一个孩子,他若出了事,即便王法管不了,作为他的阿娘,我却是要为他雪恨的。既然不在九族之内,那就诛十族!”

    提到孔青珩,李玉涵的眼神变得温柔,只是她此刻温柔得笑意,却看得人背后生寒。

    “皇帝,还有三省官员……他,他们不会允许你这样做的——”

    很好笑,身为乱党的任魁,这个时候却寄希望于天子与他一心推翻的丰朝朝廷。

    徐宗望既觉讽刺好笑的同时,心底里也不禁感到了几分触动。

    战乱时,人命如草芥,和现在的太平日子相比,终究是不同的。既然认可现在的太平日子,为何要去做朝不保夕的乱党呢?

    “本殿下财冠长安,要取区区百十人性命,何须借用朝廷人马?你们江湖上,不是有很多杀手门派么?”

    接过孔洛图递过来的茶盏,李玉涵轻啜了口,润了润喉,慢声道:

    “现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我的珩儿被你们劫去哪儿了?”

    ……

    “下官恭送元璐长公主与驸马都尉!”

    六扇门门外,小心翼翼地将元璐长公主送走,目送着十字街上远去的牛车,徐宗望只觉,呼吸顺畅,连头顶上的天也蓝了许多。

    摸了摸额头,早前佯装作态的薄汗,竟当真渗出了几分。

    此前,他听闻元璐长公主在战场上如何杀伐果断,有万夫莫当之勇,只以为是说书人的拍的马屁,就连平日里,屡屡有得胜归来的将军前往元璐长公主府,表达按捺多年的仰慕钦佩之情,也只以为他们是为了变相地讨好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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