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昆仑,自古以来被尊为华夏第一神山,中华龙脉之源。
这一日,两个少年男女来到了昆仑山脚下。
“师兄,峨嵋灭绝师太联合天下各大门派,齐上光明顶,围剿明教,我们也要上光明顶,到时两边大战,我们和他们遇上怎么办?明教做事如此狠毒,我们要不要也出手?”
绝美的少女看了一眼连绵无尽的巍巍巨山,处处是积雪覆盖,如若群山间飞起玉龙无数,眼中尽是惊叹。
但一想到自己师兄妹二人一路行来,仅仅自己这一路所见所闻,就有许多因不服不降明教者,被屠杀灭门的,在整个江湖之上,又是如何腥风血雨?
想到这些,就是秀眉一皱,若非她也清楚明教的厉害,真就想杀上门去。
同行少年听闻,也是眉头一蹙,却只淡声道:“不要多管闲事。”
那冷漠的模样却让少女翻了个白眼。
两人从小一块长大,她还能不了解?自家这位师兄的性子比谁都善良,这副冰块一般的模样不过是被师父逼出来,真要见了不平之事,根本不用谁说,他自己就会忍不住跳出去。
因为他这种性子,师父还经常叹息什么本性难移。
她也不戳破,换了个话题,好奇道:“师兄,师父让你来见你娘,为什么会让你上光明顶?光明顶不是明教总坛吗,难不成你娘是明教中人?”
少年目现迷茫:“我也不知,十年前,爹娘将我留在别宫,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了,师父也从不和我提及。”
“汪!汪汪!”
两人正交谈间,前方忽然传来一阵阵犬吠之声,听声音,竟似有数十头之多,听声音,倒像是在追逐着什么人。
以二人的功力,明显听到其中间杂着人的急促喘息之声。
那声音越来越近,很快,便见到有一群恶犬出现在眼前,足有二三十头身高齿利的恶犬,追逐着前方两个狼狈的身影。
几十头如此壮硕的恶犬,哪怕是身怀武功的一般武林中人,也难以应付,一个不留神,就会被群犬扑倒撕咬,而这两个身影在二人眼中,显然只是不通武艺的普通人。
这些恶犬,一只只都是毛发顺滑干净,而且行进间颇有章法,显然是人为饲养,并且经过特别训练的。
摆明了是有人纵犬伤人,少年眉头微皱,而少女已经是火光大冒。
“我……我跑、跑不动了,你、你自己走吧……”
两个被恶犬追逐的身影,都是年轻男子,其中一个身体瘦弱单薄,似乎风吹就倒般,鼻子上还架着个奇怪的东西,两片圆圆的、如透明琉璃一般的圆片,挡在两只眼睛前。
不知是跑了太久,还是本身就体力不济,脚下一个趔趄,就扑倒在地。
恶犬紧咬着他们身后,不过是数丈远,本来就远远跑不过恶犬,距离在不断缩小,这一摔,没几个呼吸,就有十数条恶犬围了过来,将他围在圈中,有两条直接扑了上来,分别照着他的小腿和脖子就是一口咬下。
那瘦弱男子眼一闭,认命似地迎接这即将到来的厄运,却突然听到一声仙音似的娇喝:“孽畜胆敢伤人!”
嗖嗖两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就听得两头恶犬“嗷呜”一声呜咽,就没了声息。
瘦弱男子睁眼一看,只见两头恶犬倒在不远处,犬首上不知被什么所伤,四肢微微挣扎,已无力爬起。
“老汴!老汴!你没事吧?”
正疑惑间,他的另一个同伴叫嚷着跑了回来,将他扶起,还帮他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圆片子”。
“老汴”擦了擦又重新架到鼻子上,才懵道:“这怎么回事?”
“汪!汪汪!”
这时数十头恶犬都围了过来,将他二人,还有站在不远处的少年男女都围了起来,露出锋锐的利齿,凶狠的神情,朝着四人狂吠不止。
几声娇叱乍然传来,随之出现的是一群家丁簇拥着三个少年男女。
其中一个手持软鞭的少女,年纪也不过二十上下,容颜艳丽,身上穿着一件腥红貂裘,在这冰天雪地之中,映得她比花朵都要娇媚动人,一双眼眸似能勾人心魄,但此刻那绝美的脸上却是蒙着寒霜恚怒。
“你们两个,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东西,好大的胆子,敢伤我的征西将军和征东将军!”
“你便是这些恶犬主人?哼!几只恶犬还叫什么将军?看你小小年纪,长得也人模人样,心肠怎的如此歹毒?如此纵养恶犬伤人。”
背负双剑的少女面对数十头恶犬围堵,脸上并无半分惊惧,反倒冷声叱责起对方。
那持软鞭的少女本待暴怒,但是看清说话的女子长相,顿时一惊,她从来自恃美貌,以为天下女子容貌,无人能比过自己,却不想今日在这荒郊之外,就见到了一个远胜于己的女子,气焰顿时一滞,回过神了,更是嫉怒不已。
“哼!这几个是我家下人仆役,他们犯了错,敢偷盗主人,本姑娘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用得着你管?你要管闲事,我偏就不如你愿,前将军,咬他咽喉!”
少女软鞭指向那瘦弱男子咽喉处,一只黑毛巨犬便是猛地一扑,张口咬向男子咽喉。
“啊!”
男子惊呼一声,狼狈地扑向一旁,险险躲过这一扑,却在地上打了两个滚,鼻子上的“圆片子”又掉到了地上。
“咯咯,本姑娘看你能躲几次?后将军,右肩!车骑将军,小腹!折冲将军,心口!”
她竟是把这些恶犬都驯得如臂使指,口令一下,软鞭一指,就有三两头恶犬扑出,各咬向她所指部位。
“老汴小心!”
“啊!”
“老汴”的同伴也是义气,一下扑出,将一头恶犬扑下,死死抱住不放,“老汴”自己却躲不开两头恶犬扑咬,在地上滚了两下小腿、手臂便分别被咬中。
这些恶犬身高齿利,一咬下便是鲜血直飙,其中一头咬住他手臂猛甩,赫然就是一块肉被撕扯而下,“老汴”顿时惨叫出声。
“咯咯,左右将军,再咬!”
少女娇笑一声,又唤了两头恶犬扑咬上去。
“欺人太甚!”
双剑少女原本听那恶毒女子说这两人是自家下人,她一看那两男子服饰,的确是和她身后家丁一般无二,又听他们是偷盗主人家,倒也不好再插手,但见得这女子如此恶毒,再也按捺不住。
两手一翻,背上双剑顿时出鞘,身形一转,就如一朵轻云般飘了出去,双剑旋飞,偏偏起舞,身姿曼妙无方,几道剑光闪过,便见数头恶犬呜咽一声,倒地不起。
“好啊,你这贱人还敢管闲事,伤我爱犬!”
持鞭少女转首看向一边一个年轻公子哥,娇嗔道:“表哥,这些人欺负我,你帮是不帮?”
她身边还有两人,一个少女,相貌竟不比她稍差,身着黑色貂裘,形容斯文,与持鞭少女各有千秋,各擅胜场。
那年轻公子哥面貌俊秀,长身玉立,这昆仑山中,冰天雪地,他竟只穿一件淡黄锦缎薄衫,显然是内功造诣不浅。
持鞭少女怒嗔:“表哥!你在看什么!”
原来这公子哥一直在盯着对面双剑少女,双目发直,失魂落魄般,显然是被她的天人之姿迷住了。
被自家表妹一嗔,回过神来,心中虽不舍如此美人,但他知道自己只学得自家师父,也就是少女的父亲功夫的一二成,还有许多绝学未曾教授,还得着落到这个表妹身上。
于是便站出来笑道:“这位姑娘好功夫,只是未免无理了吧,我表妹不过是在教训下人罢了。”
少女黛眉一蹙:“哼,下人也是人,你要教训便教训,何必纵狗行凶,手段如此残忍。”
公子哥面色不快道:“姑娘真要如此,那说不得在下便顾不得许多,要出手教训一番了,好让姑娘知道这天外有天,闲事还是少管为妙。”
少女娇笑道:“呵,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口气这么大。”
持鞭少女催促道:“表哥,说这么多做甚?快替我教训她!”
公子哥不是很情愿冒犯美人,略一猜疑,忽然见得那美人身边一言不发的少年,道:“既如此,那在下只出三掌,你们若是接得了,此事便就此揭过,只是在下不愿担个欺侮妇孺之名,不如让姑娘这位同伴出手如何?这位兄台,总不会坐视不理,躲在女人身后吧?”
他语含讥讽,那少年却脸色淡漠,根本看都不看他,只是向身边的少女淡淡道:“快点。”
少女知道他是不耐烦,直接对公子哥道:“别废话了,出手吧。”
公子哥心中恚怒,深吸一口气,也不再顾忌,一掌拍出,这一掌来得极快,哪怕少女自恃身手,并不将他放在眼里,也不免一惊,待反应过来,这掌已经到了眼前。
只是少女虽惊,却不慌,手腕微动,单剑倒横,往前一挡,对方若不停,就要一掌拍到剑锋上,以短剑之利,非得削去他半截手掌不可。
公子哥心中一惊,刚想变招,那少女左手短剑却已经不知从何处出现,向他斜斜削来。
仓促间,只能猛地向后躺倒。
虽险险躲过,却在一招之间,便落入了下风,面现狼狈。
“表哥!”
“师兄!”
“都上去,咬他们!”
同行两个少女见自家心上人一招就险象环生,知道对手武功奇高,自己等人绝非对手,各自心急,一齐挥掌而出,竟是要围攻于她,同时还招呼一群恶犬群起而上,撕咬众人。
这三个人也只有公子哥有几分手段,两个女子武艺却是稀松得很,三人联手,少女也并不放在心上,只是恶犬数量众多,又不像人般惜命畏惧,以众凌寡,毫不惜身,终究让人手忙脚乱。
他身后少年见一群恶犬扑来,只是眉头微皱,便翻掌往身后背负之物一拍,包袱散开,一物飞落于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