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二楼,来到了个包厢里面。
“没有想到你们这小小的酒肆也用上了我们程家的桌椅了啊。”程处弼走进去发现里面的桌子椅子竟然都是卢国公府出产的,不由的一乐。
“现在的长安谁人不用程家桌程家椅?”兰若淡淡的一笑,道:“三郎你且坐着,我去给你取酒来。”
“那某就在这里敬候佳音了。”程处弼坐了下来微笑的等待着,兰若姑娘出去了一会儿,很快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的丫鬟跟着,手里面端着一些吃食。
大唐的鲜肉很少的,王公贵族吃得起,但是酒肆里面却相当的少,在酒肆里面吃到的大部分都是腌肉之类的,所以当见到对方的小碗里面的肉,程处弼顿时没有多少兴趣了。
不过好在还有一小碟的大茴香豆,这东西倒是下酒的好东西啊。
侍女拿着小酒杯,给程处弼倒了一杯,然后又给兰若姑娘倒了一杯。当见到对方杯子里面的酒的时候,程处弼不由的微微皱起了眉头来。
小酒杯里面的酒是淡淡的浅绿色的,浑浊不清,上面还漂浮着一些白色的就好像小蚂蚁一般的东西,闻了闻还有股淡淡的酸败味道。
这酒的卖相不行啊!
“这是酒?”程处弼不由的问道,这些天喝的都是比较高级一些的白酒,这样的酒还是第一次见到啊。
“这是自家酿的浊酒,还望三郎莫要嫌弃。”兰若微微一笑说道。
“我试一试,说真的我还真没有喝过这样的酒呢,对了,这家酒肆是你开的么?”程处弼拿起了酒杯,一饮而尽,这味道很喝啊,不过程处弼很快的就想起来了,这种酒在大唐那可是相当的有名啊。
“确实是我开的。”兰若微微一笑说道。
“厉害,小小年纪就能够在这里开一间酒肆,你也是个有本事的人。”程处弼不由再次对这金发碧眼的女子竖起大拇指来,道:“你这酒,很不错。”
说着,又喝了几口。说实在的这酒的味道确实不啥的,难喝就算了,也没有多少酒味,感觉是发馊了的糖水,估计酒精浓度都还没有后世的啤酒呢。
古代的酿酒技术不发达,那些浓度高有清澈的酒简直贵比黄金,也只有崔玉那些世家嫡子和王公贵族才能够喝得起的,而最受欢迎的就是这种浊酒,为何?因为便宜!大家都能够买得起,也造得起。
虽然不好喝,但是好歹也是酒啊,每一个装13的文人都喜欢喝一杯这种酒,然后在搔包的吟诗一首。古代很多文人都是比较穷的,而且请客的时候都是一请一群人,没有个百八十两的银子你都不好意思请贵客了,很多人请别人去自己家喝酒,就喝自己造的这种浊酒。
突然,程处弼站了起来,一脸的高傲,大声的说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吟完又坐下来,一副老子就是高人的样子。在这样漂亮的女子面前,岂能不露一手?再说了,喝酒不作诗,在这个时代是很没有面子的事情啊。
“好诗!”
“好!”
“……”
外面响起了几个人的叫声,显然在这里的不只有程处弼一个人。不过那些人应了一声之后,也没有过来打扰,这让程处弼还是相当的满意的。
“不愧是长安第一名僧的玄机狂僧啊。”兰若姑娘微微一笑,道:“我敬你一杯!”
“好!”
两人举杯,微微一笑,然后一饮而尽。然后漫无目的的聊着,仿佛是多年未见面的老朋友一般。
“兰若姑娘是从极西之处而来的么?”
“若是你觉得是,那便是吧。”
“不容易啊,远离父母来到大唐,为了生活,哎。”程处弼不由的摇了摇头,道:“生活虽然不容易,但是还有酒和诗,还有远方的故乡……”
喝了两个多小时,程处弼就感觉自己微微有些醉了,脑子都有些晕眩了起来,不得不说虽然浊酒的酒精含量不高,但是喝着喝着也会有些醉人的啊。毕竟这东西也是酒,在身体里面积累的多了,也就罪了。
“兰若姑娘,你这小酒肆的生意似乎不行啊,酒肆的地方太偏僻了,要真的想火起来,我倒是有个办法。”半醉的程处弼笑着说道。
“哦?三郎有啥办法?”兰若如有兴趣的看向程处弼。
“我这里有一个新的造酒法,名字叫做蒸馏法。”程处弼微微一笑,道:“用了某家这办法酿造出来的酒,绝对是全世界最厉害的酒,不过新酒有些毒,要放上一天才能够喝。”
“取纸来。”程处弼大叫了一声说道。旁边的侍女看了兰若一眼,兰若点了点头,侍女走了出去,很快的拿了一些纸张回来。
拿过了笔,程处弼半眯着眼睛写了起来,拿字都变得歪歪扭扭的,不过也很快就写完了。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再程地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向外面走了去。
大唐禁夜,晚上是不能够到处乱跑的。
兰若姑娘站在二楼的窗口边,看向外面,看着程处弼被程地搀扶着向公主府的方向而去,嘴角不由的露出一丝玩味儿。
“姑娘为何不跟程驸马表明身份?”兰若姑娘身边的侍女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不觉得这样很有意思么?”兰若姑娘微微一笑说道。
“婢女不知。”
……
程处弼回到家,只见柴令玉正在家里面等待着他,见到他一身酒气的,也没有说啥,反而吩咐手下的人给他煮起了醒酒茶来。
婢女很快的将茶煮好了,递给了柴令玉,柴令玉接过来递给程处弼。
“茶可醒酒,你今天喝酒太多了,喝一口茶吧。”对方微微一笑说道。
“你们这种茶真难喝,老子要喝,就喝自己泡的茶。程地,煮水,今天本大爷给你们露一手。”程处弼挥了挥手说道。
喝醉酒了,这胆子也就大了起来,一想到柴令玉竟然不让自己去喝酒,心里面相当的不爽啊。程地不由的看向了柴令玉。
在外面他听程处弼的,可是现在他得听柴令玉的。
“允了。”柴令玉淡淡的说道。
“是。”程地赶紧煮起了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