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南阳的百姓来说,这两天很平常,可又不是那么平常。
因为县城里面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情。
比如说县学教谕张正的几个弟子一块去青楼嫖娼不给钱,被人家青楼的人抓住一顿猛揍,听说都被揍到一瘸一拐,连路都走不了。
再比如说还有几个办私塾的先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在街上裸奔,一边跑还一边喊,实在是有辱斯文。
这还没过一天,
又听说严家大公子又出了什么事情,好像是强抢民女还是什么的,结果被县衙的人给带走了。
嫖妓不给钱,光天化日下当街裸奔,世家公子哥强抢民女,
这南阳怎么了?
简直是世风日下……
…………
“大人!冤枉啊!”
“大人,是那小浪蹄子勾引的我,我绝对没有干出强抢民女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冤枉啊!大人!”
秦轩看着跪在地上哭天喊地的严家大公子,感觉有些无语。
严家怎么说也是祖上出过户部侍郎的世家,虽然现在没落了,也不至于培养出来这么个草包继承人吧。
秦轩摇了摇头,问道:
“听说你们严家给你儿子治病花光了银子?”
严家大公子一怔,抹了抹鼻子,眼神躲闪的点了点头。
秦轩笑了笑,道:
“那就没错了,你强抢民女,人证物证俱在,赖也赖不掉,等着进牢狱吧。”
给我儿子治病和强抢民女有什么关系?
严家大公子感觉有些崩溃,连忙摇头道:
“那都是我爹骗您的,我儿子不过是染了风寒,哪里用得着这么多钱。”
秦轩看着他,问道:
“真的?”
“千真万确啊,大人。”
严家大公子道。
秦轩没有再说话。
严家大公子小心翼翼的看了秦轩一眼,试探着问道:
“大人,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秦轩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谁告诉你,你可以走的?”
“不是告诉你了吗?人证物证俱在!”
严家大公子瘫坐在地上,
彻底的绝望了。
…………
周家某处庭院内,
一个风韵犹存的少妇担忧的看着自己的老爷,开口道:
“严家大公子被县令抓了,老爷听没听说?”
周家家主不屑的道:
“什么县令,一个山贼而已!”
他沉吟了一会,才接着道:
“严家大公子被抓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下午开始我们周家所有的店铺全部关门歇业,到时候算上其他几家的店铺,整个南阳无论是米铺,布铺全都不接客,看他秦轩怎么办!”
“到那个时候,秦轩不仅要乖乖的把严家大公子给放了,还得登门负荆请罪,你等着看吧。”
少妇听后,眉间的忧色更重,劝道:
“老爷,自古民不与官斗,您这是何必呢,那个县……秦轩不是想要银子吗?咱们给他些不就是了,以前的县令们不都一样吗?山贼,县令,只要能保护咱们周家平平安安的,也没什么区别。”
周家家主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
“妇人之见,山贼和县令能一样吗?县令有官府养着,咱们出一次血就够了,山贼呢?山贼是狼,他不把你的血吸干,肉食尽,是不会罢休的!如果这一次秦轩得逞了,那么就回有下次,下下次,直到把我们周家人的骨头都嚼碎了,才会罢休,知不知道?”
少妇觉得周家家主说的有几分道理,可还是不太放心,道:
“老爷说的是没错,但是……”
“没有但是,这次我心意已决,你不要再劝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家家主打断。
“老爷,老爷,不好了!”
也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管家焦急的声音。
周家家主将门打开,就看见管家站在门外,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
开口训斥道:
“看看你,成何体统,再怎么样,天还能塌下来了不成,有什么事情,说!”
管家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道:
“老爷,小公子被官府的人抓走了!”
周家家主一直到四十岁才有这么一个儿子,是标准的老来得子,
整个周府都把小公子当宝贝捧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
一听见自己这么个宝贝儿子被抓了,周家家主是真的感觉天都要塌了,
焦急的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点说!”
“刚才,丫鬟们正陪着小公子玩捉迷藏,突然就窜出来一队士兵,二话不说就把小公子给抱走了。”
管家连忙解释道。
“你们为什么不拦着!”
周家家主怒吼道。
“老奴也想啊,可下人刚开门,那群士兵就直接冲进来了,连一句话都没说,老奴想拦着,人家直接就把刀拔出来了,老奴怕伤着小公子,这才不敢动。”
管家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他一辈子都交给周家了,小公子出生的时候,他就在门外守着,除了老爷和夫人外,就属他第一个看见小公子的脸。
可以说,这个周府,除了老爷和夫人外,也就属他最疼小公子,谁知道会发生这档子事。
周家家主端起桌上的茶水,猛灌了几口,勉强冷静了下来,开口问道:
“知不知道他们把玉儿带到哪去了?”
玉儿就是小公子。
“老奴派人去跟着了,看那队士兵走的方向,应该,应该是县衙。”
管家犹豫了一会,回道。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老爷。”
管家走后,周家家主一个人在原地踱步,沉思着对策,口中不住喃喃秦轩两个字。
一旁的少妇终于是沉不住气,啜泣了起来。
她这么一哭,周家家主也不由自主的感觉一阵心烦意乱,开口呵斥道:
“哭,哭,哭,就知道哭,哭能解决问题吗!”
少妇闻言,哭的声音更大了,
“老爷,我们去县衙给秦轩赔罪吧,他不是要银子吗,我们就给他银子,好不好。”
“这是银子的事情吗!这是我们周家祖祖辈辈的基业的事!”
周家家主吼道。
“我不管,我只要玉儿,只要玉儿平平安安的,我情愿不要这基业!”
少妇也吼了起来。
周家家主揉了揉眉头,沉吟了一会,道:
“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我们如果向秦轩认输了,牵连的可就大了,到时候就是想过平常人家的日子都过不了,而且就算我们给秦轩负荆请罪,谁又能保证他会让玉儿平平安安的?”
少妇闻言,哭的更加绝望,
“那我们该怎么办?老爷?”
周家家主沉思良久,缓缓吐出了一个字,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