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了,秦轩觉得许秀才看自己的眼神变得很奇怪,
“怎么了?”
秦轩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许秀才连忙挥手,道:
“没什么,没什么……”
欲盖弥彰,做贼心虚。
秦轩脸色一板,声音也变得严肃道:
“到底怎么了,快点说。”
许秀才瞥了一眼韩成和陈畅,又张望了一下四周,这才凑到秦轩的耳边,
轻声问道:
“这个韩成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
秦轩脸色铁青,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那个字,
“滚!”
…………
又逛了一会南阳学堂,等到秦轩来到县衙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
“把你找的那些人叫过来吧。”
秦轩坐在椅子上,抿着下人送上来的茶,吩咐陈畅道。
“是。”
陈畅点了点头,将一群人从后堂唤了上来。
那群人男女老少皆有,长相也是各不相同,唯一一个相同的地方,就是他们的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一看就是逃荒的难民。
陈畅道:
“这些都是按照您的吩咐,找的刚从外地逃荒来南阳的人。”
秦轩满意的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对那群难民说道:
“我找你们来是有件事情要请你们帮忙。”
此话一出,底下的难民们都是小声议论了起来。
面前这人衣着看上去极为不凡,明显是个大人物,
这样一个大人物,找我们帮什么忙?不会是什么送命的事情吧。
之前和他们一同逃难的就有不少人被那些衣冠楚楚的员外们骗去做了苦工,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
我们不会也像那些人一样吧。
秦轩看难民们的表情,就把他们心中所想的猜了个大概,继续说道:
“你们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们做一些你们做不了的事。让你们做的事情很简单,而且事成之后,你们每个人都能获得半两银子的酬劳,之后只要你们离开南阳县,就不会出任何问题,愿意做的就留下来,我绝不会强求你们。”
难民们听后都是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有几个胆子小的走出了县衙。
大部分人都还是留了下来。
毕竟半两银子啊!
省着点足够他们活上两三个月的了!
“大人,你要我们办的是什么事情?”
有人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秦轩笑了笑,问道:
“你们有人看过戏吗?”
…………
醉花楼二层,
武家二少爷正一边品着小酒,一边看着戏,时不时还点评台上的戏子两句。
他一旁有人手里拿着笔墨,每当他点评一句,那人就在纸上记下一句。
因为武家二少爷在这南阳城可是有名的大文人大才子,戏班子能得到二少爷的点评是天大的福气。
将二少爷的点评记在纸上,到时候裱起来,挂在台子上,整个戏班子都会水涨船高,多出不少观众。
毕竟那可是二少爷点评过的戏班子,肯定跟其他班子有所不同。
说起这武家二少爷就不得不提一下他的先生,南阳县学的教谕张正先生。
张正先生年轻时就是县学的教谕,一直干到了现在。
要不是县令大人要搞什么学堂,把县学给取消了,说不定张正先生能干教谕干到临终前。
南阳的百姓们也乐意让张正干这个教谕。
不仅仅是因为张正的学识渊博,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上有一股气,一股正气。
南阳的父母们在把自家孩子送到县学之后都能明显的发现自己的孩子变了,变懂事了。
原来他们经常干的坏事基本上都不干了,
比如撒尿和泥也不和了,捅马蜂窝也不捅了,砸窗户纸也不砸了。
也知道读书,知道孝敬父母了。
除了变的木讷了些,一切都好。
再说了,变的木讷也不是什么坏事,最起码安安稳稳过一生是问题不大了。
所以南阳的父母们都喜欢把孩子送到县学去给张正教。
现在倒好,县学没了,搞出了个什么学堂。
其实一开始,他们是准备把孩子送到南阳学堂去学字的,
毕竟只是学字嘛,在哪里不是学,大不了孩子淘些就淘些,
可张正先生说话了,
他说‘取消县学,设立学堂纯粹就是胡闹,学堂根本就是误人子弟,谁家把孩子送到学堂就是在害自己的孩子,哪个读书人去学堂教书就是助纣为虐’。
这下子,谁都不愿意把自家的孩子送进学堂了。
而且在南阳文人们支持张正的话传遍整个南阳之后,
那些父母们一个个都是庆幸了起来,还好当初没把孩子送到学堂。
而这些放话的文人中,分量最重的就是教谕张正的得意门生武家二少爷。
二少爷不仅文采好,人品也是好的没话说,
从来没有人听说过二少爷做过什么坏事,都是歌颂他乐善好施之类的好话。
所以南阳百姓们也都愿意去相信他。
既然张正和二少爷都说学堂不好,那学堂肯定就不好。
可不把孩子送去学堂,谁来教孩子识字啊?
这些父母们别说教孩子了,自己一个个的都是大字不识一个。
偶尔有一两家识字的,还得忙活生计,哪有空去教孩子识字。
也是这个时候,二少爷给他们出了注意,
‘你们都不把孩子送去学堂,时间久了,县衙那群人没办法,到时候还得重新把县学建起来’。
南阳的父母们听后都是眼睛一亮,松了口气。
到时候等县学重新建起来,再把孩子送去学字其实也不迟。
“二少爷,你是怎么想出逼县衙重建县学这招的,真的是妙啊!”
二少爷一旁的小跟班想起了前些天二少爷在醉花楼说的那些话,不由的心声敬佩,吹捧道。
二少爷摇了摇头,抿了口小酒,淡然的道:
“这可不是我想出的办法,是孙子想出来的。”
小跟班一怔,满脸的不可思议,好奇的道:
“孙子?谁家的孙子?”
二少爷忍不住拿折扇砸了一下小跟班的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还谁家的孙子,我说的是孙子孙武。”
小跟班感觉有些委屈,
孙家的孙子,不还是孙子吗?
“我使的是孙子兵法中的围魏救赵,围的是学堂,救的是县学,算了,不说了,说了你也不懂。”
二少爷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对牛弹琴,十分不爽,抿了口酒,就不说话了,
安安静静的看起来戏班子的表演。
而这时,一道洪亮的声音从醉话楼外传了进来,
“武二,你给老娘出来!你有胆子做,没胆子认吗!你快点给老娘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