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抬棺材最忌讳的就是还没到目的地时,中途棺材落地。
对于已故的人来说,这就意味着到站了,所谓落地归根,魂魄也会埋葬于此!
···
等郝仁民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和妻子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可是医生跟自己说,妻子由于车祸头部受到了撞击,短期内不会醒过来。
郝仁民顿时是如五雷轰顶一般趴在妻子的病床前,声泪俱下,哭得像个泪人似的。
一个大男人能哭成这样,在场的医护人员都为之震惊!
可是当医生跟自己说了另一件事的时候,对于郝仁民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医生说他得了一种叫做精索静脉曲张的病,导致这个病的原因是该静脉本身存在先天性瓣膜功能不全的因素,再加上后天的一些外界因素。
总之就是这个病导致了他精子成活率几乎为零,甚至都没有精子。
郝仁民听到这个检查报告后,才恍然大悟,原来一直以来那个有问题的人是自己。
妻子为了顾及他的颜面,所以才对自己编织了这样的一个谎言。
郝仁民对于这样的双重打击一时间难以接受,眼前一黑再次昏厥了过去。
等他又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他睁开眼睛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老婆顾影她还好吧?”
站在一旁的护工连忙说道:“她没事,还是老样子,就在隔壁病房呢!”
郝仁民听完后,就要起身去隔壁病房,这时才看清楚病床前坐着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
其中一个年纪稍微大点的警察见郝仁民醒过来了,便说道:“郝仁民,你醒了?你好,我叫朱永光,你叫我老朱就行。我是负责你那起交通事故的民警。关于那天的车祸,你能描述一下吗?我们这边好做个笔录。”
面对警察的询问,郝仁民并没有表现出排斥的行为,他缓了缓情绪后便把当天的情况详细的讲述了一遍。
可是警察听完后,是面面相觑,“你是说送葬的队伍吗?”
“是的。”郝仁民回道。
老朱听到这里后,也没再继续询问,起身就要离开。这时恰巧郝仁民的主治医生从门外走了进来。
老朱连忙将医生拉到了一旁,小声地问道:“你不是说他只是下半身出了问题,脑子没什么问题吗?”
“是啊,他脑部受到的只是轻微的撞击,没什么影响的。倒是他的爱人很奇怪,明明也没有多大的外伤,可是为什么就是醒不过来呢?”
医生说到这里的时候,手拄着下巴,眼睛翻来翻去,认真地开始琢磨起郝仁民爱人的病症来了,完全一副痴心学者的模样,无心再理会这个民警老朱。
老朱见状心里暗骂:看来都是一些神经不正常的人!
虽然郝仁民说的话很难让他信服,可是他的报告终究是要写的,随即转过身对郝仁民说道:“我看你现在的状态还不是太好。等你出院了,再去我们那一趟,具体的情况我们还需要核实一下。”
郝仁民点了点头。
直到郝仁民出院,顾影也没能醒过来,院方也没能给出个有实质性的检查报告,只说她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醒来的机会渺茫。
带着对院方医术的质疑,郝仁民决定带着顾影去好一点的医院继续接受治疗,可是检查的结果都是一样。
后来他不得不将妻子安顿在了家中,花钱雇佣了最好的护工来照顾自己的妻子。
顾影原本就喜欢清静,所以郝仁民对外只说自己的妻子出国了,以便不受到别人的叨扰。
安顿好了妻子后,郝仁民抽空便来到了当时处理事故的派出所,找到了那个叫做朱永光的民警。
当民警再次问及那天的事情时,郝仁民依然是同样的说辞。
听完了郝仁民的讲述,老朱更是一头的雾水,他拿出香烟给郝仁民也点上了一支,两个人开始闲聊起家常来了。
通过谈话,老朱感觉郝仁民这个人是一个正常人,没什么精神问题,他最后索性就直说了。
“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你说的情况我们也侧面了解了一下,那天能通过那个路段的送葬队伍根本就没有。而且像你说的黑色棺材,根本就不存在,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所有死者都实行火葬,怎么可能还有棺材!”
“什么?这不可能!我们的车明明撞到了他们抬的黑棺材上了!”郝仁民惊讶地说道。
老朱见郝仁民的这个执拗劲儿,不拿出点证据来,恐怕他也不能信服。
老朱说着从身后的资料架中抽出了一个文件夹,丢在了郝仁民的近前,“你看吧,这是你那天出车祸时,我们拍的照片。”
郝仁民接过文件夹,打开后,很认真地一张张看了起来,每看一张,郝仁民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只见照片上显示的居然是自己的车撞到了路旁的大树上,地点就在离二道河不远的地方,而且自己的车前机盖已经被撞得掀了起来。
郝仁民一脸惊讶地看完了所有的照片,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可是···”
老朱是个急性子,看着郝仁民支吾了半天说不上来话,便着急地说道:“你也别可是了!我看这就是一起简单的交通事故,你在这张报告上签个字,你的保险问题就解决了,我呢,也了了一桩案件!”
老朱说着又递给了郝仁民一份调查报告。
郝仁民看着那一张张真实的再也不能真实的照片,看着白纸黑字写的调查报告,他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难道自己印象中的一切都是幻觉吗?
解决完公安局的事情,郝仁民便回到了家里。
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妻子的房间里看看她。
顾影看上去很是安详,高挺的鼻梁,大波浪的卷发随意地摊在枕边,微微有些臃肿的下颌。面色竟然还有些红润,好像睡着了一样。
虽然顾影不是最漂亮的女人,但是在郝仁民的心里,她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郝仁民轻轻地抚摸着妻子的手,感受着那份温度,一阵酸楚油然而生。是自己的错,才剥夺了她作为母亲的权利;是自己的错,才让心爱的妻子躺在这里。
郝仁民暗暗发誓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将妻子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