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也只有自己的母亲会永远觉得自己是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
永远都想让他在自己的羽翼下健康的长大,可是鹰雏长大的那一天,总会要自己煽动翅膀遨游天空的。
当兵毕竟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考虑了一下我们现在的家境,母亲也不得不同意。
于是在魏叔叔的帮助下,我顺利地当上了兵,而且还是令很多人都向往的海军。
记得当初我们村里去当兵的十几个人当中,就我一个人是海军,着实让我自豪了许久。
可是两年的军队生活,让我体验到的是一个崭新的却也是很虐心的不一样的人生。
各科都优秀的你,不一定会得第一;各项能力都超群,却不一定能被嘉奖。一切源于你有没有一个当军官的爹。这简直颠覆了我的三观。
就这样我退伍了,原本那仅存的激情也在这两年里被消磨殆尽。
两年的时间说短也短,说长也不长。本来能够再次与家人团聚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可是我们家里却少了一位对于我来说极其重要的一员。
也就是在我当兵走的那年冬天,老黑死了,它就躺在我们家后院的一颗山楂树下。
当初父母也想着我回来后能每天见到老黑,哪怕它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也好。
我蹲在那已经铺满了落叶的山楂树下,心中一阵的酸楚,回想起它陪我走过的十几年,回想起它为了我而奋不顾身,回想起我临当兵前老黑那不舍的眼神,那“汪汪汪···”的叫声,仿佛在向我诉说着离别之情。
这种感情胜过任何的情感,我的眼角湿润了,是我欠了它一条命!我猛然间想起老村长的那句话,“孩子,最近一年出去躲躲吧!”
当初老村长说这个话的时候我并没有太在意,只当他是随口一说,后来我也就去当兵走了。难道老村长还有什么对我隐瞒的吗?
想到这里,我急忙站起身,跑到了老村长家,此时老村长躺在院中的一个躺椅上晒着太阳。
旁边一个小四方椅子上放着一台收音机,里面正在播放着新闻。这两年他家到是没有一点的变化,唯独改变的就是老村长又显得有些苍老了。
“爷爷,我是林昊。您老人家还好吗?”
老村长听见是我,连忙睁开了眼睛,但是却表现的不是很惊讶,接着又将眼睛闭上了,他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啊,你来了?”老村长轻声地说道。
“爷爷,我···”
还不等我说完,老村长就抢过话说道:“孩子,一切皆有定数啊!你的狗本来就是要替你挡这些的,这也是它的命数。你不要太自责了。”
我顿时愣在了那里,端详着面前这个老态龙钟的老人,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他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当初他并没有说破,只是单纯的想要救我一命,我是真的该感谢他的,可是不知为何,这心里却十分的难受。
老村长接着说道:“那山鬼在鬼魅中是最为记仇的,但是他的记忆力保存也只有一年,所以只要一年之内你不出现,就会躲过一劫。”
老村长慢慢地从躺椅上站了起来,拍着我的肩膀继续说道:“孩子,你以后的人生路还长着呢,我只能跟你说,要有充分的心理准备,世界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老村长说完后,拎着收音机转身回屋了。
回想着老村长那刚毅的眼神,望着他步履蹒跚的背影,半响我没有说出话来。
他又一次丢下了几句意味深长到让我无法理解的话走开了。
“世界不简单?会有怎样的复杂呢?”我想象不出来,就这样我呆立了许久,转过身走了。
这一路上遇到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我后来却一点没有印象了,只记得是回到家里,倒头便睡。
谁知道这一睡竟然就睡了三天。等我醒来时,母亲和妹妹都焦急地坐在我的旁边。
“儿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我都把村医叫来家里了,说你没事。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吗?”母亲焦急地打量着我,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我没事,妈。可能就是太累了,睡了一觉就好了。”
“你可把爹妈吓死了,这一睡就睡了三天。”见我没大碍了,母亲也像松了口气。
“啥?···”我也是很吃惊,急忙起身来到镜子前。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个头依旧是一米八零,没有缩水。高挺的鼻梁,韩范的单眼皮,帅气的小平头。再看看身上这健硕的肌肉,简直自己看了都要夸奖几分呢!
要非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又变帅了!
我自顾自地正在自恋中呢,随口问道:“我爹呢?”
母亲一边收拾着我的被褥,一边说道:“老村长死了,你爹去帮忙了。今天应该都下葬了,这时候也该回来了。”
母亲说着还朝外看了看,完全没有看到我的表情。
我感觉那时的自己整个人都是僵住的,“啥?”这个噩耗对于我来说无疑是三九天被人当头灌了一盆冷水,透骨的寒冷!我睡觉前还刚刚看过他,怎么看完后就死了?
我抓起衣服就往外跑,谁知道与正进门的父亲撞了个满怀。
“你这干啥,火烧屁股了?”这才是父亲一贯说话的强调。
“爹,老村长死了,是吗?他怎么就死了呢?”我仍然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这孩子,怎么总问些奇奇怪怪的话,这人老了哪有不死的呀!”父亲说着便走进了屋里,一屁股坐在了炕上。
“不过我可告诉你啊,不准去坟上,你小时候有那毛病,现在老黑不在了,你自己得注意着点了。”
父亲这一连串地说出这么多话来,简直是让我和母亲都分外的吃惊,两个人都那样呆呆地看着他。他怎么去参加了一次老村长的葬礼,回来后,人就变了?
“我说卫国,你···你这是···好了?”母亲还是有些不相信地上前摸了摸父亲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