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离氏的身影,在时空源流的初始之间,若隐若现,虚幻莫名。
祂目光注视着那尊,盘恒在天地源头之上,亿万万无穷真身的莫名存在。
天地之间,众相众身,都在这尊莫名存在身上显现,仿佛一切无上之源,似有天地百川广袤。
那尊存在,行走在虚无混沌之间,衍化八十一尊法身。至高至上,至尊至贵,与大道之母一般包含万物生灵,玄奥不可思议。
一股股神音,悠扬飞舞,似在苍离氏的耳畔边响起。
那是,混沌之音;那也是,盘古之音……
苍离氏一时间有些迷茫的看向天地茫茫的初始,在那尊莫名存在的道音之下,久久不曾言语。
…………
先天周山,巍峨雄壮,紫气升腾,似雾如烟。
苍离氏缓缓睁开神眸,若有冥冥灵光,洞彻十方诸界。
而那下方,其间位列第八重大道云台之上的岳鉴氏与烛龙氏,在苍离氏眸中灵光照彻下,浑身躯体微微酥麻,似是停顿了一瞬。
苍离氏眸间清光似水,开口缓缓的说道:“诸位,其间大事,必然可成矣。”
语气间不紧不慢,庆光笼罩下,面容模糊不清,只有说不出的淡泊如斯。
岳鉴氏不知所以然的看向上首高坐的苍离氏,略有惊讶:“嗯??”
时空源流,无有上下,未有高低。
苍离氏一点道念,寄托与时空源流之上。
故而这四大至高,彼此间各有争斗心思。但在源流之外者看来,苍离氏只是失了一下神的功夫,就又平抚了神思。
却不知其间这几位,争斗了几番,那五十六亿道源流漫漫泛滥,又搅乱了不知多少【未来】,搅动了不知多少【可能】。
然而,在烛龙氏与岳鉴氏眼中,苍离氏却依旧法身高坐,不曾离开分毫。只有在天边异象起来时,忽然大怒,却又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实在不能不让这二位心存疑惑。
苍离氏解释道:“大千寰宇,当有天地人三乘。约有神,仙,妖,魔,四道并出传世。此为天数,不可违之。”
何为‘天数’,四位至高共定者,便为‘天数’,便是‘天命’。
‘天命’高难问,最是飘渺难言,
其实朔本还原,就是这四尊跳出三千大道藩篱,另辟一道的大神圣们。踏足时空源流,占据【未来】诸多【可能】,万变不离其宗,所以才是‘天命’,所以才‘不可违’
苍离氏也只是推搪一番,不是不说,而是境界不到那般。说来之后,也是徒然不可想,也只是留下惘然若失罢了。
这也是辟道之辈的难得之处了,跳出藩篱束缚之外。世间万物与祂们,也不过浮沉一般,道心超拔红尘嚣嚣,其所处境地何其不可思议。
道念遨游时空源流,古今未来,无处不在。
定‘偶然’成‘必然’,束缚【未来】之线,追朔到初始天地鸿蒙。
这,就是辟道者的超然之处。
祂们,已然跳出了这由三千大道编制而成的时空之卷,成为了一尊尊‘观图者’。
………………
世间万物,几如画卷一般,铺展在这些自辟一道的大神圣们面前。
追溯本原,看望久远,这几乎都是大神圣们的一点小手段而已。
这四尊至高,超拔时空卷轴,虽然法力神通无法磨灭诸天万类。但那颗无上道心,却凌驾与天地寰宇之上,与大道之母相若。
这也导致了如今的寰宇众生,打生打死,血流漂橹,骸骨堆砌。依旧懵懂不知,祂们的未来已然被这些至高,悄无声息的决定了下来。
苍离氏看着仍旧有些困惑的岳鉴氏与烛龙氏,无奈的闭上了双眸。
夏虫不可语冰也,知道了就是知道了;不知道,再是如何也不可能知道。
烛龙氏的目光似是有了抹释然,似有若无间,好像感应到了什么。毕竟是执掌寰宇先天时间之道的神圣,在时间的造诣上,几乎不下于那几位辟道的至高们。只是差了自辟一道的步骤而已,故而也有些感应。但是,祂却很自觉的没有说出来,也闭上了那双可晦暗阴阳的神眸,只是不经意间的嘴角微翘,显得很是怪异。
苍离氏淡漠的声音,在这浩浩紫金神阙内回荡:“吾已与祂们达成了共识,祂们不会是吾等的阻碍了。”
‘当然,也不会是助力就是了。’苍离氏心头默念着。
神、仙、妖、魔,缘何苍离氏能压下元始、太元,成就一十二亿年的神道大运数。
还不是祂立身为道,踏拓鸿蒙之道,凭此演绎出了神道的终究成就。而其他三位,却是未曾有机缘走到这一步。
一步之差,就是天渊之别,不可想象的差距,所以元始、太元方才不得不容得苍离氏如此为之。
苍离氏声音冷清,如泉水叮咚翠鸣:“天地之劫,众生之劫,正好用来浇灌吾神道大兴。”
岳鉴氏点了点头,深以为然,道:“道兄,吾有一友,名曰居方氏,擅长炼兵之法,与炼器之道有异曲同工之妙。”
“居与刑马山中,有兄弟八人,又曰九头氏。在那东方浩土之上,多有势力,与吾神道有大用。”
岳鉴氏毫不迟疑,开始了呼朋唤友,补益神道弱势。
那眉心间,一点渊博气机外露,似有宝塔镇大千山河。一方金色潺潺的流光,上下蜉蝣,涛涛绵绵。
岳鉴氏此言一出,烛龙氏刚刚闭上的神眸悠然睁开,似有思量。
苍离氏说道:“既然居方氏有此之势,想必也是一方之祖,不弱与人下之辈。”
“难!难!难!”
苍离氏连连道出了三个‘难’字,意味悠长。
神道虽然有苍离氏截流下的十二亿年大运,已然内定了最大的赢家。但这也只有那几位,有能力涉足时空源流的存在,才有资格知道。
现今的神道,成就了神魔之道者甚少。势力虽然蔓延在天地寰宇,但也没有个统属归束。固然是天地之间的第一‘道’,也不免有些被某些存在小觑了。
岳鉴氏轻声笑道:“道兄无须担心,吾既然说出,自然有吾的把握。”
祂说完之后,施了一礼,悠悠然的转身离开了紫金阙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