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于李优子构造的精神世界中的肖桐，在无休止地重复着同一个噩梦。

    现实中的他，蜷缩在地面，面色惨白，双目合闭，身体不由地颤抖。

    “肖桐……”

    李优子从随身携带的小包内掏出来一支短刀，刀子不是什么管制刀具，只是普通的水果刀。

    李优子蹲下身子，眼中闪过一抹犹豫。

    短刀在肖桐的脖子上比划的两下，又被李优子拿开了。

    李优子得到能力有一段时间了，但是用它来发挥杀伤性力量，还是第一次。

    她在犹豫。

    “就这么杀人么？”

    就在李优子徘徊不定的时候，自己的耳边却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一瞬间，李优子背后一阵冷意，头皮发麻，浑身肌肉紧缩。

    她几乎是本能地回头，想要发动自己的能力。

    啪！

    李优子刚刚转身，就见到一只手掌直接按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当李优子看清眼前的人时，眼睛中尽是不可思议。

    “哥？！”

    李优子的声音有些发颤。

    “明明有这么隐秘的能力，还要用刀子杀人留下证据，是故意想让警方找上门么？”

    李烨看了一眼还在地上蜷缩的肖桐。

    “你知道我有超凡力量？！”

    李优子再次被李烨震惊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似乎也想明白了。

    自己是精神系异能，感知能力非常厉害，但是刚才李烨接近的时候，自己却没有任何发觉，这应该也意味着，哥哥李烨也拥有能力，而且比自己要厉害。

    “说说吧，为什么要杀肖桐？是因为商清月吗？”

    李烨没有正面回答李优子的问题，而是耸了耸肩。

    刚才李优子的自言自语，他听得很清楚。

    李优子闻言，嘴角一抿：“是。”

    “他必须得死？”

    李烨的笑容带着些许深意。

    “他……”

    李优子没有一紧，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哥哥的答案。

    “商清月是自杀，从法律上来看，和肖桐无关，而你现在做的事情，才是违法的。”

    李烨杀过人，但是从来没有杀过任何一个普通人。

    “我……”

    李优子被李烨这么一说，心头有些乱，这也是李优子之前一直烦闷的事情。

    “罪恶未必以死救赎，有很多比死亡更有效的惩戒。”李烨略微弯一下腰，眼睛和李优子对视，他能看到李优子眼中的挣扎，“身为超凡者，你得合理掌控你的能力，知道吗？”

    李烨并不想让自己的妹妹误入歧途。

    “那么他……”

    李优子看了一眼地上的肖桐。

    李优子的眼中明显是不甘。

    在李优子的眼中，肖桐就是杀害商清月的凶手。

    “你自己决定吧……”

    李烨把最终的决定权交给了李优子。

    李优子咬咬牙，终于做出了决定。

    ……

    五天后。

    家中。

    饭桌上。

    “优子，今天你们高老师说的，你们班长肖桐自杀了？”

    宋薇的眼中是不敢置信的样子，她见过肖桐，那是个很上进努力的小伙子。

    “嗯……”

    李优子先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李烨，回答道。

    那日，李优子没有直接杀死肖桐。而是用自己的能力，给肖桐构建了一个极度压抑的扭曲世界。肖桐在回归现实之后，心理受到巨大的折磨，最终选择自杀。

    这么看来，肖桐的死和商清月的死，有很大的共通点。

    施暴者没有直接下死手，但是死亡却都是由那人引起。

    “真是太可惜了……”

    宋薇的眼中是掩饰不住地惋惜：“当时清月的事情……再加上肖桐……你们现在的孩子，心理健康真的是个问题。”

    李优子也李烨只是吃饭，低头不语。

    倒是李玄策暗中撇撇嘴，李优子的事情，他已经从李烨那里知道了。

    不过李优子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老爸是剑意天人级的高手，只是知道哥哥李烨是个很厉害的超凡者。

    ……

    饭后。

    李优子和宋薇在厨房打扫卫生。

    客厅内。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李烨蹙着眉头，对着倚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李玄策问道。

    “问什么？”

    李玄策目不转睛，似乎在敷衍地回答。

    “意境的第二重。”

    李烨直接问道。

    杨微雪都知道通过余子敬的途径寻求李玄策的指点，而自己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放着身边的超级高手不用。

    “第二重啊……”

    李玄策这次把目光投向李烨身上。

    从两人见面之后，除了关于李烨生母之外，都没有提过超凡世界的事情，也没有提及修行的事情。

    “你明白第一重意境是什么吗？你领悟雷霆真意之后，有什么感悟？”

    李玄策似乎有些漫不经心。

    “第一重境界……”

    李烨略微思索一下：“我感觉雷霆真意似乎一个表象……”

    “嗯？”

    李玄策闻言，之前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惊讶的神色：“继续说。”

    “我感觉无论是雷霆真意，还是说剑意，其实都只是一个东西，只不过披上了不同的外衣，表现形式不一样罢了。”李烨继续说道，“第一重意境，我感觉是一种开眼看世界的境界……从一个凡俗蜕变，去窥视整个世界。”

    李玄策笑了。

    “修心之路你才开始了不到一个月，就已经明白这个了么……”

    李玄策对于李烨的领悟力很满意，当年的自己，似乎也是如此。

    “不错，你刚才说的很对，什么雷霆真意、剑意、冰封意境，都只是意境的一种表现形式罢了，都只是借助了一条路，一条去感知意境的本身的路，它只是一种技法，但是行至高深，技近乎道，所以第一重境界，必须是看世界，也叫见天地。”

    李玄策给李烨认真地解释道。

    “见天地……”

    李烨的眼睛一亮。

    “第二重意境……”李玄策顿了一下，“叫做，见真我。”

    “第一重境界之后，你看到了世界，但是你却还没有看清自己。”李玄策道，“这个境界的领悟，你不能从雷霆真意本身去理解了，你要从你的内心去感知。”

    李烨一顿，脸上是恍然的样子。

    他终于明白之前自己的困惑在哪里了。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