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想什么呢！”许双跃在季谷涵面前摆了摆手。

    季谷涵回过神来，“我在想……听你这样讲，倒好像是自己也不认为自己是鬼神。但包括许世连前辈的鬼差们，不是都当你是当初的十三鬼神之一吗？”

    “嗯……”许双跃点点头，“对啊，他们都认为我是鬼神，其实最开始我和爷爷也都是这么认为的。”

    “这么说，你身上的封印，是因为疑似是某位鬼神所以地府在你成为渡使之后给你打下的？”季谷涵问道。

    许双跃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但其实这样做根本就是没有必要的。”

    “为什么？”

    “因为用灵魂签订的契约已经是凌驾于封印之上的东西了，也正因为我疑似是鬼神，所以和我缔约的那名鬼差都不肯和我毁契的——而且和我缔约的那位鬼差非常厉害。地府也将他保护的很好”许双跃耸耸肩，“所以你可能是鬼神万人斩的事情千万不要让其他的渡使知道。”

    季谷涵神情有些异样。

    “不过你放心吧，许世连前辈应该不会乱说的。而且掌柜好像与地府一位大师的关系很好，如果有机会的话去拜访他一下，”许双跃掐着下巴思索着，“再找他帮你抽取一部分的灵魂给不究做一个剑鞘好了。”

    “你为什么忽然和我说这些？”季谷涵问道。

    “当然是要为回答你问我的那些很难回答的问题做铺垫了啊。”许双跃转过头来道，“我爷爷是非常有名的渡使，他带出来的徒弟也都很厉害。但随着我的这些师兄们相继荒化死亡和失踪，自出生就是渡使的许双瑜渐渐接过了我师兄们的工作。”

    许双瑜？季谷涵认真的听了起来。

    老实说，因为驭识和今天掌柜所说的话，他对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还是有些好奇的。

    “许双瑜不是我爷爷带出来的最厉害的渡使，但他是最勤奋最严谨的，也因为毕竟与我不同，所以冥界方面也从来没有过谁对他有怀疑。”说到这里许双跃笑了起来，“我呢——因为一直被怀疑是某位鬼神，所以地府方面很不信任我，所以也从来没有交给过我什么重要的任务，我做渡使的日常就是学学法术，然后给活人推磨赚外快。但许双瑜不同啦，他是许家的直系孙子也是渡使组织的重点培养对象。所以……他会叛出地府这一点，没有任何人想到。”

    说完，许双跃叹气摇了摇头。

    “叛出地府……究竟是怎样是被称作是叛出的？”自他做渡使以来不止一次的听到过关于许双瑜叛逃的这件事情，因此便不由的发问。

    “渡使的契是用灵魂签署的，签好后便是一种因果制约。不论是渡使还是和他缔约的鬼差都不能单方面的将其解除，但是想要在不解除契约的情况下消除契的制约则还有着另一种方法，”许双跃压低声音说道，“那就是其中一方彻底的消亡于世。”

    季谷涵心中顿时明悟，“所以……”

    “对，许双瑜消除了带了他十几年的鬼差，然后叛出了地府。”

    “那……那位鬼差手下的其他渡使呢？也都被解除契约了吗？”季谷涵追问道。

    “如果他手下有其他的鬼差的话应该是这样的。不过他没有，许双瑜是他带的唯一一名渡使，”许双跃神情黯然，“我小时候有幸与这位鬼差有过很多接触，他对地府很忠诚，因此便显得对我有些害怕，但却很照顾我。他懦弱愚善又很好脾气，甚至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无能的气息。可总体来说也是个像我们的父亲一样关照我们的家伙。”

    她的两腮僵硬，看得出来正咬牙忍受着怒火，想来堂兄会杀掉“父亲”这种事情显然并不能使她接受。

    果然不出片刻，季谷涵便听她语气冷冷的说道，“不管许双瑜在混沌境中发现了什么必须使他叛变地府的事情，但他消掉了罗章前辈的这件事，我都永远也不会原谅他。”

    季谷涵觉得自己不好插言些什么，便就低头默默的走路。

    只听许双跃似乎迅速的调整过了心态，而后若无其事的说道，“好了，前提铺垫的东西都说完了，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就是你好奇的事情了。”

    许双跃盘着手，“一个人刨根问底的打听别人的秘密其实对人很不尊重，但是鉴于你是在担心我的安危，我就不埋怨你了。”

    “抱歉。”季谷涵感到有些尴尬。

    “没事，我很信任你，也相信你一定会站在我的这一边的，”许双跃撇开视线并不去看他，“我不久前才悄悄和你说过吧，我拥有鬼神观心的能力。”

    “嗯。”季谷涵神情认真的颔首。

    “事实上我自己现在也是云里雾里的，”许双跃思索着措辞，“按理说，拥有一名鬼神的特殊能力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足以证明我是那位鬼神的转世了。所以在发现自己可以读取别人的魂火时，我基本已经认定了自己就是鬼神观心。”

    “很幸运，虽然十三鬼神和地府的关系都不是很好，但观心绝对是这十三中更亲近地府一名鬼神。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佛系’，她对地府的看法并没有如同其他的鬼神那样激进，也并没有什么反抗的意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也会逃出地府，但总体来说，还是地府最放心的一个。所以我就想，如果我是观心的话，则应该不会受到地府的针对。”

    “不过当时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只有我和我爷爷，原本按照地府方面对他的吩咐，一旦发现我到底是哪位鬼神的时候，一定要将情况进行上报。但发现我拥有观心的能力之后他却嘱咐我，不论发生什么，都千万不要将自己拥有特殊能力的事情让地府知道。”

    季谷涵眉毛一挑。

    “我当时甚至觉得，他的表情里分明就是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他知道我拥有特殊能力……或者说他知道我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