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王大人?年幼的贝恩霍勒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他此时并不知道这个称呼代表着什么。其实就连卡洛卡自己也不甚清楚。
卡洛卡单纯的点点头,然后又咕噜噜转了转眼睛说道:“对了,你对我之前的提议有什么看法。”
“巨石山脉?”贝恩霍勒问道。
“对!”卡洛卡笃定的点头:“怪兽告诉我,巨石山能够让我变得强大,而且那里有我的使命存在,但我现在不能离开,我要帮助怪兽逃离。所以……”
“所以你想让我去那里?变得强大,然后再回来复仇。”
“对!对极了!”卡洛卡开心的跳跃起来。
小贝恩霍勒翻了个白眼道:“能让你变得强大的地方难道也能让我变得强大吗?”
“不是吗?”卡洛卡挠挠头,在他幼小的心灵里,这逻辑完全说得通。可贝恩霍勒想的更多,也更聪明一些。倘若卡洛卡嘴里的那个怪兽没有骗他的话,说不定卡洛卡去巨石山脉会有一番奇遇,但这可不代表贝恩霍勒去也有用。
贝恩霍勒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衣襟里的松紧带中取出了那本随身携带的书本,贝恩霍勒目光死死地盯着封面上‘死灵’两个字,那两个字像是有一股魔力吸引着他,他隐隐觉得如果要想强大起来,他必须要依靠这本书。
那天在皇家法庭,也是因为这本书的存在,贝恩霍勒这个年幼的孩子在变成巨狼之后才没有被暗影恶魔控制。
卡洛卡好奇的凑了上来,他偷偷打量贝恩霍勒手上那本青黄色封面的书本,他不禁好奇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书,你为什么贴身带着。”
贝恩霍勒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需要这本书。”
“为什么?谁说的。”卡洛卡好奇问道。
“它!”贝恩霍勒指了指书本。
卡洛卡懵懂的翻了翻眼睛,然后又道:“对了,它怎么来的?”
贝恩霍勒答道:“在我父亲书房里的一张毛毯下边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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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恩霍勒绝不会知道他手上的这本书里藏着死灵术与恶魔学的无上奥妙,他也不会知道冥冥之中,是这本书挑选了他,而不是他挑选了这本书。
关于这两个孩童的事情总是让人匪夷所思,他们与常人实在太不一样。但他们此时才不会懂得,两人都是懵懵的状态。
就像卡洛卡从来都不知道,每当他睡在野外的草丛里,早晨醒来之时,身边总是围绕着一堆虎豹之类的凶兽在为他守夜,而九天之上总有一只雄鹰在为他遮挡太阳。
记得有一次,他睡在了山上坚硬的岩石,天空突然下起了暴雨,但卡洛卡对这一切毫不知情,因为在他身前身后,两只毛茸茸的巨熊为他挡住了风雨。他只知道当他醒来之时,只有他睡觉的地方是干燥的。
他们还小,他们还未长大。就像他们绝不会预见到——在多年之后,他们两会是战场上的死敌,其中一个代表着力量的极致,而另外一个代表着速度的极致。
无形之中,一双既看不见又摸不着的命运之手,将这两人各自引上了各自的英雄之路。
贝恩霍勒离开了,因为他觉得短期内实在报仇无望,就算他此时变为巨狼,他也无法通过那重重防守的士兵与暗影恶魔去斩杀国王。这个心怀仇恨的安布里家族的唯一子嗣决定带着身上这本死灵之书去更广阔的天地闯荡一番,他想去鲁姆斯克大教堂,因为这本书上有这个教堂的名字。
卡洛卡目送着贝恩霍勒离开,两个孩童没什么好道别的话语,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会儿之后,贝恩霍勒便转身离开。
卡洛卡内心有些失落,他的人类朋友实在太少,贝恩霍勒是一个难得的好朋友,但年轻的卡洛卡天生就具有男人应该有的豪气,在稍稍悲伤之后,他迅速整理了心情,迈步向斯洛姆城堡中走去。
国王刚刚离开了,而且国王还说等他回来一定会杀了那个怪兽,还要吃它的肉,卡洛卡暗自决定,他要在国王回城堡之前带着怪兽离开。
他顺利的来到了动物园,进了一间密室中,怪兽此时就被锁在那,它的脖子上与脚上都缠绕着厚重的锁链,他背上本来厚重顺华的毛发已经脱落了好几层,还有许多刚刚结出血痂的伤痕。
像是听到了声响,怪兽在牢笼里抬起头,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动。
“兽王大人,您回来了。”怪兽说出了人语,跟往常一样,它嘴都没张开就说出了人类的语言。但卡洛卡已经对此习惯了,并未感到奇怪。
卡洛卡快步走到牢笼旁边,小声说道:“我带你走吧。”
“走,去哪?嘶……”怪兽歪了歪头,铁链轻微响动的时候碰到了它头顶断角的伤口,让怪兽痛的呲牙咧嘴。
“去哪都好,总之远离斯洛姆,我们趁国王不在,快快逃走。”卡洛卡眨了眨单纯善良的双眼。
怪兽微笑,“兽王大人,我已经走不动路了,我的四肢骨头已经被打弯,走不动远路了。”
“我背你!”卡洛卡脱口而出:“我力气很大。”
怪兽又道:“可是门外和城墙下都有人类的护卫,他们会拦住我们。”
“我可以跟他们打架,虽然……虽然我不怎么会,但是我觉得他们不一定打的过我。”
怪兽歪着头反问:“您背着我,跟他们打架吗?”
“啊,这……”卡洛卡犯了愁,他此前可从未想到过这些细节。
“兽王大人,不必为我忧愁,我的使命即将完成,生命已经不足惜,请您离我近点,我有东西要给您。”怪兽说道。
卡洛卡懵懂的靠近牢笼。
“请再近一点,我需要您将身子贴在栏杆上。”
卡洛卡将肌肉隆起的身子靠近牢笼的铁栏杆,铁栏杆让他感到身前一阵冰凉。
怪兽缓缓低头,让断成一半的角竖着贴向卡洛卡的左胸口,从侧面看去,就像是要刺进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