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恨直到天黑之前才回到袁家,简云舒正在树荫下的躺椅上等着他。
舒服的把自己放入躺椅中,萧无恨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查清楚了?”
“县城和县城附近,有名的书法家还不少,一共一十七人,年纪最大的七十三岁,最小的只有十五岁。”
“十五岁?这是神童啊?”
“没错,还真是个神童。我把这些人按照你的要求排除了一下,四十岁以下的,可以排除三个,其中有一个还会点武功,不过武功不高,只是能够强身健体的而已。余下的十四人当中,临摹高手只有六人,其中一人就是那位七十三岁的,已经封笔了,听说是老了,手有些抖,写不了了。”
“有一个出门访友,已经两个月了,还没回来。还有一个得了重病,如今还卧病在床。这样算下来,符合条件的只剩下三个了,其中两个正好也离袁家不远。当然,这三个人都是文弱书生,一个会武功的都没有。”
“是吗?那就说说这三个人吧!”
“阮仲,家住城西,离袁家最远,五十四岁;韩书成,四十七岁,离这里不到三里路;顾云清,四十三岁,就住在袁家对面的巷子里。另外,还有一个人,也是按照你给的条件查出来的,这个人你我都认识,就是本县的县太爷陆文杰。”
“陆文杰?”
“没错!陆文杰不是本地人氏,除了年龄小了一些,只有三十五岁,余下的都和你列出来的条件相符。另外,有些巧合的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说。”
“很为难吗?”
“有一点点,因为关系到大表姐和大表嫂!”
“哦?”
“好巧不巧的,顾云清与大表姐算是青梅竹马,顾云清还喜欢过大表姐,这些日子,顾云清也来过几次袁家,与大表姐见过面。另外,陆文杰是大表嫂的远房表哥。”
“远房表哥?什么意思?怎么都没听大表嫂提起呢?”
“严格意义上来说,陆文杰是大表嫂的婶婶娘家的侄子,只能算是沾了一点边的亲戚。至于大表嫂为什么没提起过,那我就不清楚了。”
萧无恨看着简云舒苦恼的样子,伸出手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今的问题是,今天兄弟二人第一次怀疑到了自己最亲近的人,第一次对方雪晴有了怀疑。而紧接着的是,大表姐袁淑琴和大表嫂施婉柔,都同时有了嫌疑。
从一开始,两兄弟就没有想过要去怀疑这几个自己最亲近的人,却是突然有一天,三个最亲近的人,都被列入了嫌疑,这对于两兄弟来说,是难以接受的。
不管是谁,面对这样的时刻,心里都会不好受。
已是深夜,酒馆中只留下一个撑在柜台上打盹的老板,若不是看在萧无恨甩在柜台上的银子的份上,说不定店老板已经把这两个人赶出去了。
好在这两个酒鬼还算识趣,终于互相搀扶着走了出去。店老板以最快的速度,把门板上上,把店门关上,深怕下一刻,这两个酒鬼又会心血来潮,转身回来。
“大···大碗酒啊大块肉,吃高··高兴呀喝痛快,猴崽子你不会喝啊,两碗醉啊三···三碗倒。”
“滚滚滚,你还···还大秀才呢?这···这唱的,什么···什么鬼呀!”
“你···你还···还别说,真···真他娘的丢···丢秀才的脸。”
从来没醉过的萧无恨真的醉了,直接躺在了僻静的小巷中,被刺眼的阳光叫醒的时候,才发现简云舒就趴在自己的身上,难怪这一晚上老是觉得胸闷气短,喘不过气来,还一直做恶梦,感情是这位比猪还重的大哥,压着自己呢!
“醒醒,醒醒,你这头肥猪,压死我了!”
简云舒只感觉到有人在不断的轻拍着自己的脸,叫着自己的名字,那个声音虚无缥缈,好像是在云端,又好像就在自己的眼前。
咦!怎么听着这么熟悉?是娘亲?是义父?是大姐?还是心里的那个人?
好像又都不是。对了,是萧二狗子,就是这个可恶的家伙。干么呢?你拍我做什么?滚,滚一边去!
简云舒想要用力拉开萧无恨的手,却是怎么都摸不到,似乎那双手总在无比遥远的地方。头疼啊!疼得厉害!胸闷,闷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接着是一阵清凉,无比清凉的感觉。
见鬼!是什么东西?什么东西正往嘴里面冲?
简云舒不停的挣扎着,像是在虚无中穿梭,脚永远都踩不着地一样。终于在下一刻,简云舒感觉脚踩到了地面,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了。
是水!简云舒终于确定了,这他娘的是水。
头脑在瞬间清醒了,一旦反应过来的简云舒,比任何人都要快,双脚在水底用力一蹬,整个人已经飞出了水面。在飞出水面的时候,简云舒发现有一个无耻的人,正双手抱在胸前,无耻的笑。
下一刻,简云舒再次落入水中,出来的时候,带起的水浪,直接就泼在那个还在无耻的笑着的人。
笑容凝结在萧无恨的脸上,这一刻他呆若木鸡,因为他已经成了十足的一只落汤鸡了。
开始换成另一只落汤鸡在笑,捂住肚子笑,笑得很是得意忘形。
“猴崽子,你站住!”
萧无恨直接跳入溪水中,兄弟俩在这一刻回到了童年的时光,在小溪中追逐游戏、摸鱼抓虾,尽情的打着水仗,将一溪的清澈,完全搅成了一水的泥汤。
“除了这个方法,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把你这醉猫唤醒了!”
“所以,你就不怕我会淹死?”
“号称是本村的浪里白条,青河溪一条龙的简易简云舒会被水淹死?你倒不如说我酒仙萧爱会被酒醉死。”
“真亏你想得出来,这酒仙的名号,是你自己封的吧?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好了!赶紧回去收拾收拾,一会小表嫂的案子就要开审了!”
简云舒用力的摇晃着还有些疼的脑袋,长发上的水珠,如帘般四处飞散,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