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峰等了一会儿,才是淡淡问道:“哦?不知闫将军是何意思?”
段烈听着这周峰的话,知道这周峰是在假装糊涂,笑了笑,才道:“周将军难道真的不知道吗?”
“别卖关子,有话直说!”周峰很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向这段烈喊道,显然他也被这段烈的行径给弄得很烦。
段烈摇了摇头,目光凛然,才是向这周峰说道:“魏皇此番派遣你们大魏的襄王殿下来担任伐我大秦的主帅,不知周将军心中,是怎么想的?”说完后,就是露出一脸玩味的笑容,望着这周峰。
周峰闻言,表情不变,就是解释道:“本将怎么想的不重要,这是我大魏陛下的诏命,我作为将领,自然该当执行。”
段烈听着话,淡淡一笑:“周将军当真是如此想的吗?这你们的陛下派襄王来,却是没有派太子来,这......这是何用意,周将军心中应该是明了的呀。”
周峰听着这话,顿时是朝着那段烈狠狠地瞪去,并向他怒吼道:“大胆,你个小小的秦国将领,竟敢挑拨我大魏两位皇子的关系,你该死!”话音刚落,就是举起大刀,欲催马上前,就要作势斩了那段烈。
段烈还未等那周峰做出动作,却是赶忙举手喊道:“周将军难道想要魏国太子输给襄王吗!”
这一声猛喝顿时是惊住了那周峰,制止了他的下一步动作。只见那周峰低下头去,寻思了良久,终于是把刀往腰间一收,才是抬起头来,盯着那段烈。
段烈被这周峰的冷眼给盯得有些发憷,当下是赶忙再次说道:“周将军如果此刻斩了在下,那周将军可能会立功,但更多的功劳,定会被你大魏襄王拿去,那襄王的功勋越来越多,功绩越来越大,到时候你太子又拿什么,去跟那襄王争呢?”
“可莫要忘了,这一夜攻下潼关,看似是你周将军所为,但真正的幕后策划人,可是那襄王呀。”
周峰听到这段烈的话,终于是冷静下来,想清楚了前后联系,顿了顿身,就是朝那段烈再道:“那不知闫将军,想要如何谈?”
段烈听到这话,却是摇了摇头:“如何谈得和那贺西风与襄王说,暂时还不能跟将军你说。”
“现在在下前来,需要将军做的,就是放缓行军的速度,等待我家将军和襄王谈拢即可,如果将军不放慢速度的话,那可就和谈不成了。”
确实,一旦周峰的脚步抢在那闫光同襄王和谈的前面到达这函谷关的话,那到时候以襄王的性子,定然会拒绝和谈而选择强行攻关。而现在如果能够拖住这周峰的脚步,则能够让秦军处在最有利的位置同那襄王谈判,这样谈判成功的几率,会大很多。
周峰知道这道理,但一时间也是待在原地,并没有立刻向这段烈答复。
段烈望着这周峰,心中知道他定然是陷入了极为纠结的处境当中,也并不打扰这周峰,只是等着他拿主意。
段烈很是自信,他知道周峰是太子党的人,如果真是能看清楚现在的形式,定然会答应这个要求。如果周峰没答应的话,那他倒是要怀疑怀疑这周峰的脑子够不够用了。
终于,在很长时间的寂静之后,那周峰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告诉你家闫将军,本将会再拖个两天,但若两日之后他搞不定,本将没有办法,只得是继续行军了。”
段烈一听,含笑点头:“两天足矣。”
那梅敬亭此时正处于这两军阵前,见着周峰有一句没一句地和那段烈聊起来,心中隐隐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好像自己此时若不做点儿什么的话,就一定会后悔一样。,
但现在自己身为偏将,的确是没有任何办法去阻止或窃听那两人的谈话,一时间也只能是待在原地,只能期待着这周峰一会儿回来将他们谈话的内容告诉自己。
不多时吗,果然见到那周峰是向段烈拜了拜,便是调转方向催马而来,待到周峰走入阵中时,终于是止不住内心的疑惑,向这周峰疑惑道:“不知周将军,那秦将向将军说了什么?”
周峰淡淡地扫了这梅敬亭一眼,缓缓道:‘’没什么,只是聊聊家常而已。”
梅敬亭听着这话,顿时是露出一副狐疑之色,这两人身为敌人,却谈了半天时间,现在回来却是说只是聊了聊家常,这就是打死他自己,也是不相信的。
周峰可没管这梅敬亭信或不信,想了一会儿,抬头望了望这昏沉的天幕,淡淡吩咐道:“命令全军,放缓速度行军。”
“为何?”梅敬亭听着这话,却是十分诧异,这眼看着再急速行军一日不到,就可抵达那函谷关下,为何现在却要放缓速度。
联系到刚才这周峰和那段烈聊了半天,梅敬亭眯着眼睛望向这周峰,只觉得这周峰心中恐怕有鬼。
那周峰听着梅敬亭这疑惑,转过来厉色道:“梅统领,你是主将还是我是?”
梅敬亭一听,脸色一正,就是拱手沉声道:“周将军,虽然你是军中主将,但若无特殊情况,也断然不可下令放缓这行军速度,一旦延误了军情,就算你是主将,也是担待不起的。”
周峰听着这话,心中的火气大涨,他却是没想到这自己身为主将,那梅敬亭却还是敢于公然挑战自己的权威,看样子好像是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一般,要是搁在平常自己做决定,哪个将领敢跳出来反对自己?
当下就是怒火难平,厉色朝着梅敬亭高喝道:“我是军中主将,我说了算!”
说完后吗,就是朝着那其他将领喊道:“传我将令,大军放缓行军速度!”
那其他将领虽然面露难色,内心甚是犹豫,但思考片刻,终于是狠下心来前去传达军令,虽然这将领们大部分都是护军营中的人,平日里对梅敬亭也很是敬重,但军令如山,不是说改就改的,既然现在周峰是主将,即使他们心中是有万般的不愿意,却也不敢驳了这周峰的面子,只得是去听从他的号令。
梅敬亭看着这般场面,终于是在马上长叹了一声,随即是想到什么,立刻向身旁的一个将领吩咐道:“马上向襄王殿下禀报这里的情况,让殿下早做打算。”
那将领一听,也知晓现在的局面很复杂,并不迟疑,就是赶忙下去做事。
梅敬亭看着那将领远去的背影,坐在马上摸着自己的下巴,一双眼睛是咪了起来,从外表来看根本是猜不出他内心的想法。
终于,静坐了一会儿,才是摇了摇头:
“切莫让这夺嫡之争,耽搁了战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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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段烈和周峰达成协定后,此时的函谷关外魏军大帐中,同样的波澜欲起。
深夜,魏军大营
魏军所以主要将军现在都是聚集在那营帐之中,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异常凝重,唯有那襄王眼中是闪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之色。
大帐之中,将领两列分布,各站一旁,每个人眼睛却都是交汇在那大帐中间,因为那儿站着一个人,赫然是这闫光手下的一名谋士,名叫李坤。那李坤此时正是笑眯眯地望着帐上的襄王和一侧的贺西风,气定神闲,露出了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你是说,闫光想要求和?”那襄王手中拿着一介竹简,慢悠悠地说道。
李坤听到这问,正了正自己的衣冠,随后是缓缓道:“襄王殿下,闫将军的原话是,请和,而非求和。”
“大胆,你是什么东西,敢和殿下如此说话!”还未等这襄王回话,那帐下有一将是马上踏出来,攥着拳头向那李坤怒骂道。
李坤听得这将军的话,瞥了瞥他几眼,便是转过头去望着那高帐上的襄王说道:“殿下,这手下的人,你也该管管吧,这将军怎的像狗一般放肆?”言语之中,讽刺之意甚重。
那将军听闻这话,顿时是气得涨红了脸,举起一支手来指着那李坤的鼻子就要开骂,还未骂出声,却听到那静站在一侧的贺西风是咳嗽了两声,顿时就是缄口不言,只是用一双像是要喷火的眼睛狠狠地刮了刮这李坤。
待到那将军站会队列中去,襄王才是摇了摇头,拿着那封竹简淡淡道:“本王并无明白,我大魏为何非得要接受你们的请和,现在潼关已被我军攻下,战局对我方极为有利,只要等到潼关方面守军前来,要破你这函谷关,岂不是如同探囊取物那般简单?”
李坤闻言,竟是笑着点了点头:“殿下说得不错。”
“哦?那为何本王要答应这毫无意义的请求呢?”那襄王听着李坤竟是爽快的承认了,心中也是有些诧异,便是追着说道。
那李坤听得这话,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才道:“的确如同襄王所言,按道理讲我大秦这般请求,换任何人都是不能答应的。”
“但是呢,殿下是一定会答应的。”
“为何?”那襄王有些好奇道。
李坤却是不立马回答这问题,眼珠转了转,反而是问道:“我听闻殿下到现在,还未有王妃?”
襄王听得这话,缓缓点头道:“确实未娶。”
李坤听着襄王的回答,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好似诡计得逞的弧度,故意是顿了顿,终于是缓缓说出了几个字:“若说江山,殿下不会不要,可若是以美人换江山,殿下会不会要?”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