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在坤西的唯一目的,就是要保护她,现在,我只要杀了你。”那人周身的气旋暴烈起来。
“你以为灭我的口,就万事大吉了?”
“难道不是?”那人眼中有疑虑。
“司先阴死在你的地界,且不论司无正对你有没有怀疑,他都是会将你碎尸万段,毕竟,他的手段名声在外。”离小堂看向赵通候。
赵通候道:“儿子被杀,你有保护不力之责,司无正那比针眼还小的气量,就算扑灭整个坤西天风一品堂分堂也不足怪。”
此时,只听那边宅邸大门咯吱一声打开,一个妇人和一个男人走出来,上了一辆马车,跟随的下人捧着些许礼盒,似乎是去办什么事情。
那人眼神一刻也没离开那妇人。
离小堂继续道:“只是,司无正已经知道这个女人就在这里,他会派出一波波的杀手前来,你能杀几波?”
“就算你杀了第一波、第二波,司无正就不会怀疑你?”赵通候道。
离小堂道:“你想杀我灭口,说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那人问道。
“说明你想活命,不想鱼死网破,还把人保下来。”
那人道:“你说得……有些道理。”
离小堂一笑,道:“只是,现在被灭口的是司先阴,你不说,我不说,还有什么问题?”
“问题是司无正长时间没有司先阴的消息,依然会派来高手。”
“所以,我有个建议,问题可以解决。”离小堂道。
“请说。”
“在说之前,天风一品堂的那些喽啰快到了,任凭一个人看到我们这幅光景,这个建议便成了馊主意。”
那人掏出一把冲天响,一只鸣镝尖锐啸叫着冲上天际。
“人马已退。”那人说道,“如果还是个馊主意,我一样会杀你。”
“我的建议是,你,以及天风一品堂所有人加入我浪血阁,从此头上那块烫金匾额上的字改成‘浪血阁’三个字,拜服在我的剑下。”离小堂看着那人,眼睛未眨一下。
那人表情一怔,随即便是大笑:“啊哈哈哈,你倒是会空手套白狼,当我是傻子么?为什么是我加入你,而不是你加入我?你的想法无非是扩大势力,到时司无正即使派人来,也可增大抵御他的信心。”
“啊哈哈哈,”离小堂也笑道,“我本没有把你当傻子,但你这么说便已经差不多是个傻子了。”
“你!”那人的手按在腰间长刀上。
“我,浪血阁背后是剑雨山庄听雨楼,你背后是什么?枯柳门?加入浪血阁,司无正要鱼死网破,我有整个剑雨山庄做靠山,他真敢动手?而我加入你,你背后又有什么靠山?孤家寡人一个,你跟我谈条件?”
“难道,我苦心经营的坤西一品堂就被你这么吞了不成?”
“嘿嘿,”离小堂道,“这江湖讲的是实力,不是情怀,被我浪血阁吞并,你从中得到的是升华,只要实力够,以后去灭了那司无正的枯柳门又怎样?!”
那人愣怔片刻,盯着离小堂看了良久,突然单膝跪地,道:“在下司先阳,愿效犬马之劳!”
离小堂将司先阳扶起,说道:“犬马之劳就免了,我要的是你这颗心。”
“咳咳!!”一旁的赵通候听到这话,被自己口水呛得连连咳嗽。
身后汪华、谭冰二人也是掩嘴偷笑。
离小堂对司先阳道:“不知道这司先阴的武功究竟有什么奥妙,我用摘心手居然抓不到他的心脏,而且破体之后连一丝血也没有。”
司先阳道:“他除了金蝉术与蝉翼刀,还修练有枯柳门只有掌门才掌握的秘术,浑身血液蒸发得只余丝毫,而心肝内脏都会萎缩数倍,刀剑入体,免去脏腑重伤和流血而死。”
离小堂从司先阴残缺的尸体处找到那把蝉翼刀,牵动绳索,只是稍一用力这薄如蝉翼的轻刀便连甩出好几道月华,直将将巷道的青砖墙面划得火花四溅,吓得赵通候等人赶忙避让。
“这刀真是奇特,”离小堂捏着刀身,“但凡用刀,讲求的便是沉浑霸道,一刀之威可断山岳,刀客总是根据自身情况将刀重调到最佳的重量,即能发挥刀的威力,也能配合自己的武功不至于轻重不调,可这把刀,瞧着当真是极品,可用起来也太麻烦了,弄不好会伤到自己。”
司先应将手伸出来,道:“我看看。”
离小堂将刀递过去。
司先应却不接,只是用手指一拨,蝉翼刀便飞旋而起,他手捻刀绳,只用指尖牵动,那柄薄刀便如寒蝉般盘旋飞舞,每一下都是按着他的意愿劈落、横斩、轻抹、疾刺,他用此刀,似乎比司先阴还要纯熟。
最后,司先阳微收刀绳,蝉翼刀便如一片落叶般停在在了他的肩头。
“此刀,最忌用劲,是由气控。”
“既然懂它,你便拿着。”离小堂道。
司先阳诧异道:“此刀绝非凡品,就这么给我?”
“它本就是你的。”
司先阳沉默,然后说道:“我想,你应该猜到我与这司先阴的关系。”
“略猜到一二,你和他是兄弟?”
“不错,我与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父亲,正是那司无正,”司先阳轻抚着蝉翼刀,“我娘……就是那宅邸走出来的妇人,她曾是个好母亲,可自从司先阴的母亲来到枯柳门,便备受冷落,只要那司无正心情不好,哪怕只是略微有些地方看不顺眼,便是一顿毒打,终有一天,她偷跑了出去,家族里面的人说,她是跟野汉子私奔了。”
离小堂清楚,一个少年被灌上母亲偷人的名头,心里定然是愤恨的。
“我曾经是那么恨她,她让我在家族中抬不起头,让我被所有的人羞辱,其中,包括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我只能躲在没人的地方,练刀,拼命的练,因为我想练成之后,去找到那对狗男女,亲手杀了他们,洗涮她强加在我身上的耻辱。”
“那司无正难道没有把怒火转移到你身上?”离小堂道。
“他倒是对我一番细心栽培,还说,以后会把掌门之位传给我,因为不管怎样,我都是长子,”说这此处,司先阳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只是,他说,我必须去做一件事,做成了,便将掌门之位传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