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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剑禅说:第十四章 茶禅一味-5:想通了

    俞承泽夫妇二人收拾好行李马匹,别过知客僧,离水德寺而去。

    在水德寺仅仅两天,邢玉娘感到很是新奇,经历种种,颇有些感触,但对俞承泽而言,他觉得从里到外好像被洗了一遍,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神清气爽,步履轻盈。

    邢玉娘虽说还没完全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从俞承泽的神情气韵来看,他已经走出了近期的羁绊,重新恢复了他那勇冠天下的大侠风范。

    从水德寺出来之后,两人信马由缰,俞承泽一直还沉浸在身心震撼的感受之中,精神很是愉悦,但却一言不发,默默前行。但邢玉娘还是有些不解,本来到水德寺就是为了找德恒大师为俞承泽解开心结,但对于他所困惑的问题一个也没有问,就这么离开,难道他已经解决了?

    “相公为什么要这么急于走?”邢玉娘终于打破了二人的沉静。

    “你说呢?”俞承泽笑笑,笑的很有感染力。

    “我怎么知道?”邢玉娘道。

    “那我们干什么来啦?”俞承泽问到。

    “我本来就想让你放松一下,开解开解心结。”邢玉娘道。

    “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俞承泽道。

    “那这么说,你的心结已经打开了。”邢玉娘很是高兴。

    “呵呵,本来就没什么心结,哪来的打开。”俞承泽呵呵一乐。

    “哼,还说没有,看你那两天要死要活的样子,”邢玉娘一撇嘴道:“现在都满嘴的禅语了,看来你真是想开了。”

    “这个德恒大师还真是厉害。”俞承泽感叹道。

    “为什么这么讲?”邢玉娘问道。

    “想通一件事哪那么容易,但他却能给你一把打开心结的钥匙。”俞承泽道。

    “钥匙?”邢玉娘问道。

    “人在江湖,难免会有很多心结,不是你知道结果就能解决你的问题,而是要看你怎么想这件事,这得靠你自己,别人谁都帮不了你,这也许就是佛家的‘不向外求,只向内证’。”俞承泽道。

    “看来他确实是位得道高人啊。”邢玉娘道。

    “他就这么和你喝两回茶,不要你问一个问题,却能帮你猛然惊醒,想通很多事情。”俞承泽也慨叹不已。

    “那你都想通了啥事,呵呵。”邢玉娘笑道。

    “哈哈,”俞承泽也笑了:“现在想起来那些事本身也不是什么问题,当时只是有点想不通而已。”

    “真的那么神奇啊,说来听听。”邢玉娘道。

    看到妻子这么高兴,也不想再让她为自己担心,就解释道:“我们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本来我也就是想跟你和孩子们在山里安安稳稳的过过日子,做些我们想做的事,也不想去介入那些怎么也说不清的江湖是非,但近期发生的种种事情,开始还只是有点不理解,到后来竟发现就是冲着我们来的,我感到我们正在一步步被拖入一个深不见底泥潭,就像被人卡了脖子,有说不出的憋屈。不是我怕了谁,而是这种生活真的情非所愿。”

    说到这里,俞承泽停顿了一下,可以看出,现在说出这番话,对他并没有什么压力。

    “不管怎么样,你现在总算可以放下这些事了,也不用为这些事烦恼了。”刑玉娘道。

    “要说彻底放下,那又谈何容易,很多事情发生了,你不能当他没有发生,很多事情你知道了,也不看能装作不知道,该面对的还是要去面对。”俞承泽道。

    “难道是你还放不下?”刑玉娘道。

    “不是放不下,而是不想被这些事牵着鼻子走,该如何去做,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做,至于结果如何,那就随缘而定吧。”俞承泽道。

    “是啊,很多事情的发生都由不得我们的意愿,总有很多意外,我们该怎么活还得怎么活。”刑玉娘也受到感染,感慨很多。

    “历经万事,不忘初衷。”俞承泽舒了一口气道。

    “呵呵,你感慨了半天,还没说你到底想通了什么事呢?”刑玉娘笑道。

    “嘿嘿,”俞承泽有点不好意思:“我是谁?”

    “那是你知道了,还是不想知道了?”邢玉娘很是关心。

    “噢,不是知道或者不知道的问题,”俞承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就算我知道了我是谁,也不见得就解决了所有的问题,我为什么会和父母分开?为什么会在太乙宫长大?在这背后还有什么恩怨和故事?我该怎样去面对这些问题?”

    “唉!”邢玉娘一声轻轻的叹息,只是默默的看着夫君,听他讲下去。一样的身世,一样的感受。

    俞承泽也知道妻子的感受,他说这些话不光是说给他自己一个人听的,他也希望妻子从此也不再受这种心理煎熬,所以他继续说:“我觉得德恒大师讲得很好,很多事情都是‘缘聚而生,缘尽则散’,就像父母能生身于我,那是我们的缘分,分开也许是我们的缘尽,要是有缘,也许还能相见,不是能强求来的。”

    “要是真有那么一天能与父母相见,你会怎样?”邢玉娘道。

    “我会很高兴,我会珍惜跟他们在一起的一切。”俞承泽抬头望天,那是他在压着即将涌出的泪水,他不知道,此生还能不能有那一天。

    “如果这里面又扯着恩怨,那又会怎样?”玉娘有点不放心,因为江湖上太多的人就是被这种恩怨困住,终生都不得解脱。

    “你是在说那个蒙面人?”俞承泽道。

    “我是在说他,也是在说我们自己。”邢玉娘道。

    “是啊,从他的话里,可以听出他所做的一切,并不一定是他所愿,而是他不得不去做,我现在倒是真有点理解他了。”俞承泽道。

    “如果你也牵扯其中,你也会像他一样做吗?”邢玉娘道。

    “夫人希望我怎么做?”俞承泽忽然回头问道。

    “不管夫君你想怎么做,我都陪你走下去,只要你高兴就好。”这话邢玉娘说的很豪迈,就她而言,只要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再把天捅个窟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夫人你想多了,”俞承泽道:“我当年出山之前,在太乙宫三清祖师跟前发过重誓,此生不杀一人,我讨厌用杀人的方法去解决问题,但我不拒绝用武,很多时候,武力也就是你解决问题的话语权。现在看来,这也只是你的方法,不见得是最好的方法,有人执于仇恨,就算你把他强行压住,你也解决不了他的问题,除非他愿意走出来,或者……”说到这里,俞承泽忽然停了下来,不知该怎么说。

    “或者什么?”邢玉娘问。

    “或者就是我们看到的江湖,仇怨相报,不死不休。”俞承泽说到这里突然有点沮丧。

    “你是说他们也有他们的道理?”邢玉娘问道。

    “吁,”余承泽吁出一口气:“尽管我不情愿这么说,总觉得我可以改变这些,但实际上改不改得了不是你的事情,每个人最终还是会用连着自己心底的那种方法去解决他的问题,这也许就是天道,也许就是缘法。”

    “那这么说,我们管了这么多事情是管错了?”邢玉娘有点困惑。

    “我们没错,他们也没有错,”俞承泽道:“我们这么做,是因为我们想这么做,出于本心,是我们的缘,他们怎么做,出于他们自己之心,那是他们的缘,不同的缘,就会有不同的果,就会永远都没有对与错。”

    “既然这样,哪我们以后还做不做了?”邢玉娘道。

    “当然做了,因为我们高兴啊。”俞承泽道。

    “我看那个蒙面人好像不喜欢你这么做?”邢玉娘道。

    “喜欢不喜欢是他的事,”俞承泽道:“以前我还有点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是在做件好事,当有人说它不好,自己就会有心结,就会不高兴,其实不是事的问题,而是自己的问题,我只是在做我自己喜欢的事情,与是不是好事,与别人喜欢不喜欢并无关系。”

    “那也就是说,你再也不会去担心凤凰山庄被发现,担心凌大侠他们被寻仇,担心再次掀起江湖波澜?”邢玉娘道。

    “不会了,”俞承泽非常肯定的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分,该来的总会来,你想挡也挡不住啊。”

    “我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邢玉娘道。

    “对,我们还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与别人没有关系。”俞承泽道。

    “哈哈,”邢玉娘不禁乐出声来:“什么都没有改变,心情却大不一样。”

    “是啊,哈哈,”俞承泽也大笑道:“我看我们也不要再易什么容了,我和夫人一起以真面目行走江湖。”

    “这个……”邢玉娘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在这个问题上她心情很复杂,不希望惹麻烦只是一个方面,更多的是她不想她的经历成为夫君和孩子们的耻辱。

    “缘分天定,夫人还有是么好犹豫的。”俞承泽何尝不清楚夫人的心思,他也是不想夫人永远生活在这个阴影里面。

    “这个先不着急吧,”邢玉娘道:“你不是说要看缘分吗,也许到哪一天,你在想瞒也瞒不住了,自然而然吧。”看来邢玉娘还是很在乎。

    “哪好吧,就依夫人。”俞承泽也不想让她感到有什么压力。

    “我们这些年走过来也不容易啊。”邢玉娘忽然有点想哭。

    “哈哈,”俞承泽看到这种情形,故意一乐:“自从我和你隐居之后,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那是我们最安静、最幸福的一段时光。可是你一直对六连庄的事心存愧疚,我也不想你对此是心存郁结,我们才改头换面,重入江湖,力所能及为他们做些事,也算是一个补偿吧。谁知后面一件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就接连发生了。”

    “相公,是我连累了你。”邢玉娘道。

    “夫人,这不关你的事,我们凭心做事,求个心安而已。”俞承泽道。

    “我们的初衷就是这样,不求谅解,也不求感恩,也希望能慢慢的将这些仇恨抹平,为此我们都将自己的一切从江湖隐去,但我们却看不到想看的结果。”刑玉娘道。

    “其实这可能才是它本来有的结果,我们高兴了,我们就去做,这结果,真与我们没有太大关系。”俞承泽道。

    邢玉娘也很释然的点点头,两人扬鞭催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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