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左右两排武将摸着肚皮轰然大笑。
陈旭被众人嘲笑,心下也有气,道:“这位同僚如此说来,定有妙计,不如我奏报陛下将这个招讨使位子让给你,你来攻打寿州如何?”
那名刚刚插话的武将顿时一噎,不敢接话,魏军打了这么多天,也没有咬下这块硬骨头,可见这不是易与之事,皇帝更是寄予厚望,希望从寿州撕开一个口子,要是表现不好,掉脑袋都不是开玩笑的,这烫手山芋谁会接?谁接谁傻。
“郑在成,别说了。”李文昭点了那名武将一句,让他别说话了。
陈旭没再继续说,同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必要为了逞一时之气就跟大boss撕破了脸。
虽然是自己的部下主动挑事,但打狗还得看主人,李文昭脸上多少有点挂不住,心下不愉,:“陈将军好歹也是当世猛将,高平一战何其壮哉!如今陛下钦点为寿州招讨使,节制数十万大军,如今面对寿州却蹑手蹑脚了,这是我想不通的,有何高见不如道来,我等洗耳恭听。”
李文昭也参加过高平之战,并战中一箭射杀北汉第一猛将张元徽,战场表现出彩,对于陈旭这名大放异彩的年轻将领自是多有耳闻。
陈旭道:“将军可否先听我一言?”
“有话直说罢。”
“末将分析过我军的兵力布置,发现了一个重大的漏洞。”陈旭顿了顿,又道,“我军三十万大军为数众多都是初上战场民壮,真正能打的就是我与将军手上的四万禁军精锐,但是将军在西北方,我部在寿州城东面,两者相距十余里,一旦有敌人奇袭,恐有相救不及之危呐!”
尽人事听天命罢。
以之前的沟通交谈,李文昭很大可能不会退步。
果然,李文昭还没说话,他左首位置的一名武将不以为然道:“我军自开战以来,连战连捷,南唐军早就被吓破胆了,哪敢出城与我军野战!陈将军太过杞人忧天了。”
说话的人名叫李继勋,现任侍卫亲军步军司都指挥使。
李文昭深以为然道:“李都使所言不错,我大魏三十万人马在此,南唐军何敢出城?本将认为陈将军最好按照原先部署继续攻城,南唐守军刘仁瞻乃南唐国主依为左膀右臂之大将,寿州城又是控扼淮水的重镇,只要我军继续猛烈攻城,南唐军必会继续派人来援,我军在此痛击唐军,之前折损在攻城的伤亡全都可在南唐援军身上找回来!”
李文昭的“围点打援”的方法听起来挺有道理的,只是陈旭显然并不认同。
继续说似乎也无法说服都部署大人。
索性,陈旭也不过多争辩,直接道:“李将军,末将要休整三天,三天之后必会攻城,还请李将军准许!”
淮南行营都部署一职有权节制淮南魏军兵马的权力,差不多是除了皇帝就是他最大,其中就有监督寿州招讨使之权,陈旭也不想跟着他继续撕逼,于是他才如此问道。
“好,三天就三天!陛下命你负责攻打寿州事宜,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最好想出好的对策,不要耽误大事,今日之事,我将会如实上奏!”李文昭还算爽快地答应了,只是临末还警告了陈旭一番。
“操!”出了帐,陈旭低声骂了一句。
你行你上啊,不上就别咧咧!
看来自己只能自己想想办法了。
回到军中,他继续将诸将召来商议,众人议论纷纷,但也没有什么好的对策,前面李文昭基本上能用的办法都用过了,没啥效果。陈旭听着底下几十人在讨论,自己也在想想有什么其他办法。
他就不信自己好歹也是来自现代的穿越者,比他们多了一千年的见识,还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玩挖地道?不行,这是最常见的攻城方法,南唐军早有准备,没用。
想办法超过城墙高度?推云梯极易被南唐军反击,猛火油“大餐”可不好吃。
破坏城墙?抛石机、攻城车等等攻城器械不给力呀。
以前自己看过一段纪录片,里面的抛很牛逼,13世纪蒙古大军面对南宋的高大城墙军事重镇,屡攻不下,但是他们很善于学习,能工巧匠将古已有之的抛石机创新改进,使之威力更大,在宋元战争中屡建奇功,名唤“回回炮”又称襄阳炮,可将数百斤巨石抛投,摧毁城墙,声震天地,所击无不摧陷,入地七尺!可谓是冷兵器时代的一大杀器!在火炮没有出现的时代可谓一枝独秀。
所以说多学点东西有备无患,陈旭现在就很苦恼。
咦,等等,想办法让我军比敌城墙高……
恍然间,陈旭灵光一闪,脑中冒出了一个想法。
是以前看到某篇文章里面提及到的办法。
陈旭越想越觉得有可行性,己方人员远远多于守军,需要考虑的大概是建设工事时,有无敌军援兵袭扰,但唯一可能接近寿州的西面有李文昭部把手,其他方位城池都有魏军进行攻打,被牵制,自己都自顾不暇,更别说抽出多余的兵力援救。
陈旭道:“各位,我已经答应李将军暂停攻城三日。”
众将纷纷把目光放在了陈旭身上,陈旭接着道:“诸位三天内各率所部,就地掘土,将所挖掘的沙土收集,并在敌守军弓箭射程之外堆成土,筑土成丘。大伙先行散去吧,后面我会将更具体的分配任务令亲兵传达给诸位。”
众人大惑不解,不过陈旭打过不少胜仗,声名在外,大伙都是比较信服的,便没有多问,纷纷领命。
蓝色的天幕上嵌着一轮金光灿烂的太阳,一片白云像碧海上的孤帆在晴空飘游。浅蓝色的天幕,像一幅洁净的丝绒,镶着黄色的金边。
晴朗湛蓝的高空万里无云,像碧玉一样澄澈。
晴天的午后,下午的阳光如水般音符一样灿烂的流动,湿澈了不同于妩媚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