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项伯伯,你就别再劝我了。”麦勃拿定主意,不听老管家的劝告,“对了,项伯伯,我们能联系矿区吗?”
“能啊,车上有设备。”老管家回答。因为是在深山老林里,普通手机是没法使用的。
随从把车上的装备抱下来,插上一个对讲机,拉长天线,一会儿就“嘟嘟嘟”地接通了矿区。
“喂,能听见我说话吗?我是麦勃,我是麦勃......”
信号不太好,经过一阵费力地交流之后,从矿区得到的消息,这几天所有矿车都在矿区拉矿,不可能有外运。
“你们马上派人去清点,看看现在矿车的数量是多少。”麦勃坚信一定是有疏漏,是有矿车出来了。而矿区离这儿有一天一夜的车程,刚才看到的矿车不可能及时赶回去凑数。
为什么那辆矿车来的时候噪音很大,但开走的时候却没有任何声响?而且,居然没有留下半点车轮印。此事必定是有人在搞鬼。
“成芸,不是我非得知道你的来历。可是我们最好要了解一下,也好做下一步的打算。”麦勃好言相劝。
“麦勃,能说的,我都跟麦相说了。”成芸弱弱地说,她真害怕会被这些人丢弃在在深山野岭。
麦勃没再问,而是扭头去看麦相。但麦相摇头说,“没有啊,哥,她什么也没跟我说。”
“哎,成芸,你可是没跟我说哈。”
“我说了!”
“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他们还没来的时候。”
“啊,说什么了?你可别耍赖。”
“就是你问我的啊,我都跟你说了,麦勃不也听到了吗?”
“什么,那也算啊?”麦相万万没想到,成芸指的是那些话,分明就是成芸胡编出来的。“我跟你讲,成芸,这附近根本没人住,你怎么可能……”
“好了,三弟,不说了。”麦勃也知道成芸明明就是在说谎,什么上山采蘑菇,哪有借宿沙路的?什么家在附近,附近明明没有人住。
麦勃想,一个女子,会来到这里睡沙路,对于自己的来历又不愿意说开。既然这样,那她一定是有什么苦衷。
可是,把这样一个陌生的女子带回去,麦夫人那边是行不通的。
再说,昨晚出现这么惊险的事情,今天又出现一辆矿车,成芸和这些事情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来着善或是不善,反正麦勃是亲眼看见成芸救了自己一命,在这一点上,倒是可以放心。
“麦勃,你听听,矿区那边来话了。”老管家喊到。
“怎么样?矿车有没有少?”麦勃拿过对讲机,急切地问。
“没有,都在,一辆不少。”
“不会,你派人再去数数。”
“好的,不过,我们已经数过三遍了。”
“噢,那算了。”忧虑的情绪才下眉头,又上心头。本以为可以从矿车下手,理出一点头绪,没想到事情做得这么天衣无缝。这事貌似比想象当中的更加棘手。
麦勃放下对讲机,看了看坐卧不安的成芸。“怎么办,三弟,想想办法啊。”麦勃清楚自己这当医生的弟弟,平时心里头的鬼点子可是比谁都多的。
“嗷,什么事啊,哥?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可以帮你的。”麦相还在歉疚与回忆当中徘徊,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就应承着夸下海口。他对不起哥哥,只要是为了哥哥,做什么他都在所不辞。
“说什么呢?稀里糊涂的。”麦勃严色道。
“嗷,知道,知道,我去跟项伯伯说。”麦相很有把握的趋势。
“麦相啊,你这小子,你跟我说什么也没用。”老管家不等麦相开口,就把人挡在千里之外。他看着麦家兄弟俩从小长大,对于他俩就像是项羽叔父项梁对待侄儿一样,亲近疼爱的同时,也严厉十分,不容商量,一点余地也没有。
“项伯伯,这女子叫成芸,她一个人无亲无故的,也怪可怜,我们要不就带她回去吧。”
“不行!”一口否决。
成芸听到这么大声的反对,之前老管家那慈眉善目的形象在她心里被迫化为乌有。
“这个女子,还为了救我和大哥,弄得满身都是伤,为了报答感谢她,我们就顺便捎回家去吧,项伯伯?”
“稍不回去!”老管家转过脸去,不让人看清脸上的乌云。
“可是,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她会被狼吃掉的。项伯伯,您老人家考虑考虑?”麦相说完,还不忘把胸脯拍给成芸看,意思是让成芸看自己的,务必会有好消息。
“行不行啊你?”麦相稍作离开,来到麦勃身边,被麦勃问道。
“我让项伯伯好好考虑考虑,一准是要成了。”
“考虑什么啊考虑?你俩才要考虑考虑家里的夫人吧,她能同意把这女子带回去?”老管家也是脚踩圆木两边为难,同意也不是,不同意也不是。
话说家里的麦家老夫人怎么会身在千里之外,却成为了带与不带成芸的一道屏障了呢。故事还得从前说起:
那是风和日丽的一天,麦先生从家里出发赶往矿区,车上还带着小女儿麦穗。等车驶入大山腰上不久,耀眼的太阳被漆黑的乌鸦遮盖,阵阵凄凉的冷风从谷底吹来。
车队被铺天盖地而来的枯枝落叶和沙石所包围。这时,在麦先生所坐的车子前出现了一只劈头盖脸的女鬼,直接和麦先生纠缠了在一起,大伙儿还以为是有人假扮厉鬼拦路抢劫。
万万没想到的是,那只女鬼竟然一手一个抓着父女俩往悬崖上奔去。当场的随从们始料未及,没能拦住,女鬼和麦家父女俩皆从悬崖上瞬间坠入了万丈深渊,尸骨无存。
那时候,麦家兄弟俩还很小,他俩在家中听麦夫人和回来的随从们这么说。那期间,麦家上下和矿区的里里外外都对女鬼恐惧不已,生怕自己也会惹上烈性女鬼。
别人只是害怕女鬼,麦夫人不同。她除了怕鬼,还怕女人,是发自内心地抵触女人。只要是女的,上到年过八旬的老妪,下到牙牙学语的婴儿,她都严重的过敏。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在麦家兄弟俩心里,母亲生育了他俩,又任劳任怨地教导他俩做人。麦夫人用情太深,感情太弱,一旦看见女人就会联想起害死自己丈夫和女儿的女鬼,看见别人家的小女孩,就忘不掉自己那可爱的小女儿。
现如今,麦家兄弟俩长大了,麦夫人老了,他们怎么舍得再去触碰母亲那受过伤害的一颗心。
“项伯伯,你看......”麦相试图再用什么计量去讨好老管家。却只能引来老管家“不不不......”的拒绝。
麦勃发现成芸无望地看着自己,他朝成芸递过去一抹微笑,承诺真的可以带你回家。
“项伯伯,我看这样吧。成芸我们不能带回家去,我知道你也是为我妈考虑。那,我想请你帮个忙,一会儿回到家,除了路上的车祸事故,别的事情,你一概不要让我妈知道。”麦勃表现得很稳重,已经没有更好的法子可取了。
“唉,好吧,既然你兄弟俩执意这么做,那就依你们。”麦勃向来都尊敬老管家,这次为了一个陌生女子跟老管家僵持不下。彼此都为难,但老管家终究还是会服从麦勃。麦先生去世以后,老管家尽心尽力地帮着麦家打理事务,是时候让麦勃兄弟俩自己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