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白衣男子踱来踱去的,焦躁不安的骂道:“不知道惹了哪门子瘟神了,你说我王伦自打上了梁山,只是抢劫一些没有背景的小本买卖人,不曾得罪一个达官贵人,为何会落到今天被万余官军围剿的地步!”
王伦叹叹气,颇为疲惫的瘫坐在太师椅上,垂头丧气的说道:“前三次官军围剿,多亏了有庞英雄神箭无双,射伤了丘岳和一个叫王寅的将军,这才暂时打退官军,前日又多亏欧阳先生神机妙算,一把火烧了官军的战船,才能够转危为安!”
“但是,哎呀!”王伦又深深地叹了口气,落寞的说到:“本以为官军会偃旗息鼓,没想到反倒和我们死杠上了,早知道投降就好了!现在,射伤了官军的将军,就是投降也难了!唉,唉。”
听了王伦这番话,坐在王伦左手边的三个汉子都面露不虞之色,坐在右手边的那个俊朗青年更是脸色难看,紧握着拳头,冷哼一声。
王伦登时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忙赔着笑,轻打了自己几下嘴巴:“瞧我这张嘴,庞英雄勿怪,我只是感叹处境艰难,乱了方寸,并没有其他意思。”
这庞姓男子面色才略微好看,只是还是硬硬说道:“我庞万春自认英雄好汉,你想投降便投降,只用把我献给官军就好了,我绝不反抗!”
王伦笑脸一僵,强笑着说道:“庞将军说笑了,我王伦也是响当当的好汉,怎么做的出这种背信弃义的事。”
坐在庞万春对面的三人也纷纷劝道:“庞将军切莫多想,寨主只是一句戏言,不要当真!来日还要靠将军大显神威,救我梁山于水火之中。”
王伦也连连称是,只是脸色却难看到了极点。
若是林峰等人在此,一眼便能认出那一身玄青色长衫打扮的不是别人,正是一别数日的欧阳澈。
此时欧阳澈正面无表情的看着笑话,端着茶杯轻轻地品着,偶尔看向王伦的眼神也充满了轻视。
见气氛太过尴尬,王伦有些下不来台,欧阳澈这才轻咳一声,放下手中的茶杯,向庞万春使了眼色。
庞万春这才不情不愿的起身,向王伦拱手施礼,粗声粗气的说道:“在下刚刚失言,还请寨主恕罪!”
不待王伦答话,庞万春便一屁股坐下了。
王伦强忍了一肚子怒气,心想:“要不是来日还要你卖命,早就把你这样狂妄的莽夫杀头处死了,现在权且忍一忍,等打退了官军,自有你的好看。”
他忍怒强笑,连连应承:“不妨事、不妨事,庞英雄真性情,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
旁边的三人也一阵插诨打科,把这茬算是混过去了。
厅内六人说了些闲话,王伦又开始忧愁,向众人求计。
见其他几人都默默无语,欧阳澈这才整整衣衫,施施然起身,说道:“在下有一计,可破官军!”
王伦一听大喜,慌忙走下来,一把来住欧阳澈,说道:“先生有何妙计,快快教我!”
欧阳澈微微一笑,把王伦的手轻轻拿开,说道:“我这计策说来也简单,只是寨主没想到罢了!”
王伦听了更是急催。
欧阳澈这才说到:“这梁山八百里水泊,官军想攻打上来必须要战船,我前日用计烧了官军的一批战船,官军想再寻来一批,少说也要五六日。这就给了我们生机。”
王伦连连摇头:“那又有何用,不过是早死晚死罢了,我梁山大猫小猫总共才一千来人,还不够官军塞牙缝的呢!哪里来的生机啊?”
欧阳澈摇头轻笑:“现在还有一条路。”
“什么路?”
“求援!”
王伦呆愣了一下,然后狂喜的拍了拍脑袋:“对啊!我们还可以求援,我怎么就没想到。”
王伦说罢,脑子里盘算了一阵,接着说道:“离我梁山较近的有二龙山、桃花山、清风山、芒砀山,但我和这些好汉都交往甚少,也不知他们愿不愿来助我。”
欧阳澈笑道:“寨主大可以试一试,而且我这里有一人选,若得此人相助,必定可以大败官军。”
王伦惊喜问道:“那位英雄是谁?”
欧阳澈回答道:“正是那三闯东京的“闯王”林峰,不知寨主可知。”
王伦略作思索,说道:“此人最近诺大的名头,我自然听说过,只是未曾谋面,而且远水不解近渴啊!”
欧阳澈神秘一笑:“哈哈,这个寨主且放宽心,我自有办法请‘闯王’林峰来助梁山一臂之力。”
王伦还是将信将疑的说道:“这外边天罗地网的,先生如此文弱,出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而且去求林峰还不如去其他几地试试。”
欧阳澈正色说到:“我愿立军令状,必定请来援兵。至于原因,天机不可泄露!我虽然是一介书生,但也习过武艺,而且某是南方人士,也精通一身水性。自有办法走水路离开官军的包围。”
王伦这才同意,但又怕欧阳澈是想借机逃跑,屡次出言试探。
欧阳澈心里早就不耐,但为了林峰的计策,只能强忍着和王伦演戏,才勉强让王伦放心。
临行前,欧阳澈又对众人说道:“若是援军迟迟不来,而且官军攻势甚急,你等可以假意投降,提出一些条件,来拖延时间。”
王伦自是满口应下,欧阳澈接着吩咐道:“寨主也可以派人向二龙山、桃花山、清风山、芒砀山等地求援,说不定会有惊喜。”
王伦一边应着,一边说些体贴话。
最后,欧阳澈拉着庞万春,仔细敦促的说道:“我这一别,快则数日,慢则要十余天,兄弟一定要以大事为重!”
说道最后四个字时,欧阳澈故意加重了语音。
庞万春心领神会,拱手说道:“欧阳兄放心,我晓得,必定会以大事为重,不负主公大事!只是欧阳兄还要一路小心。”
那王伦正偷听着二人谈话,还以为庞万春口中的‘主公’说的是自己,心下暗喜,轻声嘀咕:“你要是识眼色,日后留你一命也未尝不可!不然,哼哼。”